第447章
447
殷城語氣凌厲，看這樣子，是絕對容不下殷寧了。
殷寧更是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襲來。
看殷城這樣子，還不知道會如何對付她。
殷寧到底是害怕了。
即便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仍舊是不想離開殷城的。
「父親，你為何不信我，到現在你仍舊是不信我，那些話真的不是我說的，都是信陽郡主胡說的，她就是為了拆散我和師哥的，我今日去見她了，她對我很是不滿意，覺得我配不上師哥，並且想叫我離開師哥，我不同意，她惱羞成怒了，所以說這樣的話來冤枉我。」殷寧分辯著說道。
殷寧此番更是越發的不敢承認了，她知道，若是她承認了，殷城肯定會徹底把她趕出殷家去的。
她不想離開殷家。
「別在狡辯了，你口口聲聲說是信陽郡主冤枉你，可是你的心思，若不是你告知信陽郡主，她如何會知道，她才見了你幾次，如何知道咱們府里的事情。」殷城冷冷的說道，無情的揭穿了殷寧的陰謀。
其實直到此刻位置，這殷寧喜歡殷城這樣的話，他根本就說不出口，這對殷城來說，真的是莫大的恥辱。
這樣的事情，殷寧不說，誰會去說呢。
府上的人知情的也早就三緘其口，誰敢說這樣的是非啊。
殷寧頓時答不上來了。
的確，事情是她告訴信陽郡主的。
而她告訴信陽郡主的目所謂的初衷是能說服信陽郡主，自己不會同她爭奪何文諱的。
可是到現在她也沒弄明白，為何信陽郡主會告訴何文諱呢。
還有何文諱，既然知道了，為何都沒來問一句，就直接告訴殷城了呢。
以至於現在到了這種地步。
想想她真的是快懊惱死了。
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父親，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只是一時糊塗，我只是聽了天后要對付楊璨，我是心有不甘才會犯了這樣的錯誤的，求父親饒恕我這一次吧。」殷寧知道自己不認不行了。
其實她認不認的都無所謂，因為在殷城心裡已經是認定了這件事就是她做的了。
她認或者不認都沒什麼意義了。
依著她對殷城的了解，她還不如及時認錯呢。
「怎麼，你如今肯認了嗎？不說是被冤枉的了？」殷城冷笑著問道，更是滿臉的嘲諷。
殷城此刻看著殷寧，真是身心俱疲的，從前，他真的很是疼愛這個女兒，還一心想著給她尋一個好人家，讓她有個好歸宿。
可到底是他太縱容這個女兒了。
現如今這反倒是害了她了。
「父親，求父親饒了我這一回吧，我真的知錯了。」殷寧苦苦哀求道。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沒有珍惜，到了現在這地步，你也怪不得旁人了，你是我一手帶大的，當初你父親把你交給我來撫育，也是想你一輩子能夠衣食無憂，可終究是我辜負了你父親的囑託，事到如今，你真的是不合適在留在殷家，留在我身邊了，明日一早，我即可讓你護送你回北境吧，其實你母親的家人還在世，這些年在北境，也一直都沒斷了聯繫，你就跟著你的家人生活吧。」殷城蹙眉，沉聲說道。
殷城這次是真的要徹底解決殷寧了。
上一回，雖然殷寧鬧得很厲害，可殷城到底存了意思不忍之心，也想到好友臨終前的囑託，他終究是沒有狠的下心，所以才導致今天的結果。
而這一次，他是斷然不會在心軟了。
「不，父親，你在說什麼，我為何要回北境，當初父親帶我回來，也說過會讓我留在身邊的，為何父親要送走我呢？」殷寧不甘心的大吼道。
「為何，你說為何，你若是肯好好的過日子，我會送你走嗎？這麼多年的父女之情，難道都是假的嗎？你看看你做下的這些事情，是你逼迫我們的關係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殷城狠狠的說道。
殷寧跪在殷城身邊，重重的叩了個頭：「父親，我真的知錯了，如今我和師哥的婚事也定下來了，我願意跟著師哥離開盛京城，只求師父不要讓我回北境。」殷寧忙說道。
而殷城聽了這話，一時間有些發怔，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殷寧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殷寧竟然還說要嫁給何文諱，還要跟著何文諱一起離開盛京城。
這也真的是有些異想天開了吧。
「你在說什麼胡話呢，你這樣利用諱兒，你覺得諱兒還會想娶你嗎？」殷城質問道。
「父親，你叫我見見師哥吧，就算是我要離開盛京回到北境去，在臨走之前，我也先見見師哥。」殷寧懇切的求道。
「不必了，你不必見他了，他也不想見你了，你也不用在想著耍花招了，你對你師哥想耍什麼陰招我也知道，你料定你師哥對你心軟，只要你哭訴一番，他到底是狠不下心的，我早就料定了這一點，所以從今日起，直到他離開盛京城，不會再讓他回殷家了，而你，明天一早即刻就走，你也不必想那些沒用的了，好好收拾你的東西，準備啟程吧。」殷城清楚明了的說道。
殷寧真的沒想到殷城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真是想要快刀斬亂麻，趕緊解決她這個眼中釘吧。
「在父親眼裡，我竟然就這麼惹人厭惡了嗎？父親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甩掉我嗎？」殷寧眼中含淚，但是仍舊是含情脈脈的看著殷城，一臉委屈的問道。
其實這個樣子，還是很惹人憐愛的。
也許別的男子看到，亦或者讓何文諱看到，是很心疼。
可是殷城這立場不同，看著殷寧這個樣子，心裡除了厭惡，再無其他了。
在殷城心裡，殷寧就是她的女兒啊。
這被自己的女兒這樣一臉深情的凝望著，估摸著當父親的都得瘋了。
「你好自為之吧。」很明顯，殷城已經想要逃離了。
「殷城！」殷寧突然站起來，開口喊道。
這一聲帶了幾分拒絕。
殷城頓時站住了腳步，殷寧拿過匕首，直接抵在自己胸前。
「今日你若是離開這個房門一步，我就直接死在你面前，我說到做到。」殷寧一字一句分明說道。
其實殷寧也不是沒有以死相逼過。
這一哭二鬧三上吊，差不多都是女人的套路。
可是這一哭二鬧三上吊，本來就是鬧得成分比較多，很多時候，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是嚇唬人的。
殷城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
可是此刻，殷城看著殷寧的樣子，卻是真的有些擔心了。
因為殷寧並不是胡鬧，而是來真的。
這一個人想不想死，只看她的眼神就可以了。
這到底是鬧騰，還是真想死，是能看的出來的。
殷寧這絕對不是威脅，殷城很確定，如果他前腳踏出這個門兒，殷寧就敢直接刺胸而死。
「你到底要如何？」殷城到底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殷寧死在自己面前。
不過他對殷寧的父女之情，也快被殷寧這樣一次次的耗盡了。
即便是親生女兒，如果一味兒的胡攪蠻纏也會讓人厭惡的。
「為何你要這樣對我？一次次的傷害我，無視我，我到底哪裡不如楊璨？我從小就跟在你身邊，小時候，我生病了，是你喂我吃藥的，是你抱著我，哄著我入睡的，甚至連我第一次來月事都是你去請教嬤嬤的，你對我這麼好，我也是情不自禁的就喜歡上你了，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在北境，好多人都知曉我的心思，而他們也都是支持我們的，為何回了盛京城，一切都不一樣了，為何你見到楊璨就再也不理我了，這到底是為什麼？」殷寧有些失控的吼道。
「到底是我誤了你，我真是很後悔，我一個大男人，就不該把你一個小姑娘帶在身邊，我應該早早送你來盛京城的，讓老夫人來教導你，你就不會有這些不該有的心思了。」殷城也是追悔莫及。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們那些過去，父親你真的放的下嗎？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好不好，回到北境去，那裡沒人會管我們的。」殷寧哭著求道。
「寧兒，從一開始，你的想法就是錯的，我不能看著你一錯再錯，哪怕是你用死來威脅我，我也不會妥協，大不了此生就算是我對不住你父親，等來日到了九泉之下，我親自給他賠罪，你若是活著，明日一早送你回北境，你若是死了，我也讓人把你的屍體送回北境，埋葬在你父母身邊。」殷城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番話。
而這番話，也足以證明了殷城的決心，就是他不會被殷寧自殺而威脅了。
死了跟活著都是一樣的結果。
殷寧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殷城，大約是沒想到殷城連這麼絕情的話都說的出來吧。
這也真是有些傷了殷寧的心了。
「父親竟連我的死活都不顧了嗎？」殷寧問道。
「管不了了，真的管不了了，你心中只有兒女情長，而我身上背負了太多，而每個人的生命只有意思，你應該自己珍惜自己的生命，你若是一心求死，我又能如何呢？一個心死之人，我也不該強求。」殷城淡淡的說道。
殷城說完這話，再也沒看殷寧一眼，直接轉身離開了。
這就是任由殷寧選擇了。
殷寧看到殷城離開，這次，她是明白，她是徹底的完了。
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她了解殷城，殷城此番把她送回北境，肯定會把她看的死死的，起碼她是再也沒有機會回到盛京城了。
她都能想象的出來以後的日子，就是在北境安家紮根過日子了。
她現在唯一還有一條出路就是何文諱。
嫁給何文諱了。
兩相權衡之下，嫁給何文諱也比回北境要好的多。
最起碼何文諱是愛她的。
可是最麻煩的就是現在她見不到何文諱。
這可怎麼辦啊？
殷城真是把所有事情都做絕了。
怕何文諱見到她會改變主意，所以連殷家都不讓何文諱回來了。
不行的話，她就先溜出去吧。
殷寧反覆思量著，如果在這裡坐以待斃，那明日一早就只能被送走了。
殷城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
殷寧想著逃出去。
可是她剛打開房門，就看到外面站著兩個護衛，是殷城身邊的人，並且都是武功拔尖兒的，她是打不過的。
她想著跳窗逃走，這剛打開窗戶，果真窗戶底下也站著兩個護衛，自然又是殷城身邊的人了。
看來殷城這是直接看準了殷寧不會坐以待斃，所以才會如此的。
這到底是想做什麼啊？
真是要把她給逼死不成。
殷寧都有些絕望了。
難道她註定只能被押送離開盛京，回那荒涼的北境不成？
其實邊關條件再艱苦她也不怕，她只是不想離開殷城罷了。
殷寧關上房門，看來這些護衛只是守在外頭，保證她不逃走就行了，別的是不會幹涉的。
殷城離開殷寧的房間之後，就去見殷老夫人了。
殷老夫人見殷城滿臉的失魂落魄，頓時也嚇了一跳。
她本就掛心著楊璨那邊，看殷城這樣，只以為楊璨那邊出什麼事兒了呢。
忍不住拉著殷城問道：「城兒，是不是璨兒那邊出事了啊。」
「不是。」殷城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把事情的原委都說了一遍。
這畢竟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是要跟殷老夫人說一聲的，畢竟送走了殷寧，殷老夫人也會知情的，既然如此，到不如早解釋清楚了。
殷老夫人聽的也是連連嘆氣。
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她才剛見過殷寧，還說要給殷寧準備嫁妝主婚呢，可沒想到這才多久啊，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這孩子，怎麼還是這樣子啊？昨兒老身見她，和她談了談，也沒看出來，她現在還有這樣的心思啊，這孩子為何這麼想不開啊，諱兒這孩子多好啊，對她也是真心實意的，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哎······」殷老夫人真的是十分惋惜二人這段關係。
她一直都很看好二人的關係，如果這二人能成就一對佳偶，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母親，如今就別想這麼多了，我已經決定了，要把殷寧送回北境，母親覺得此法可行嗎？」
「恩，遠遠的送她走吧，走了好，走了好啊，走了就不用在這樣煩心了。」殷老夫人念叨著說道。
這讓殷寧遠遠的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了。
這一點，他們都心知肚明。
殷城看著殷老夫人如此，彷彿這件事對她的打擊也十分大。
畢竟殷家人都天性善良，對殷寧肯定也是付諸了真心的。
不過殷寧如此，當真是把殷家人給逼迫到無可奈何的境地了。
「母親也不必太難過了，這樣對她未必是壞事。」殷城勸慰著說道。
「老身知道，老身真是可惜這兩個孩子，你說寧兒這丫頭，小時候那麼單純可愛惹人憐，為何會變成這樣呢？」殷老夫人一臉傷感。
「說到底，還是我誤了她啊，當初就不應該因為她不想留在盛京而隨了她，讓她從小就跟在我身邊，就應該聽了母親的話，把她留在母親身邊教養的。」
當初在殷寧六七歲的時候，殷老夫人就提出要把殷寧留在殷家，畢竟殷城一個大男人帶著一個小姑娘，也不方便。
而且那個時候，殷老夫人還是希望殷城能早日娶妻生子的，這殷寧跟著殷城也的確是不太合適。
可是殷寧大約跟著殷城幾年，早就把殷城當做是最重要的親人，而且那是殷寧初次回盛京，自然是不肯留下，為此鬧騰了好幾日，不吃不喝不說話，也是可憐壞了眾人。
所以就沒讓殷寧留下，再次跟著殷城回到了邊關。
如此便一直都留在殷城身邊了。
當時都是看著殷寧可憐，卻沒料到會造成今日的後果。
「算了，都過去的事情了，無須再提，如今你既然做了決定，就這麼辦吧。」殷老夫人很乾脆的說道。
殷老夫人本就是十分爽利的人，這情緒低落也是一時的，不會一直如此。
此刻反倒是來安慰殷城不要在糾結過去了。
殷城見殷老夫人如此，倒也能放心了。
「諱兒那邊如何了？」殷老夫人問道。
因為殷城的主要心思在殷寧這邊，所以何文諱的事情，只是一筆帶過了。
「諱兒還是跟著信陽郡主離開盛京城的比較好，現如今鬧成這番模樣，太后那邊勢必不會罷休，若是諱兒留在這裡，未必是好事。」
「也對，受到這番傷害和磋磨，也遠遠的走吧，外頭天大地大，也許會有另一番幸福也不一定。」殷老夫人倒是看的挺開的。
「母親說的是。」殷城也十分贊同。
「這些事，你看著安排吧，寧兒到底也是做了一場咱們殷家的人，雖然要送她走，也不要薄待了她，多給她留一些金銀細軟的，將來萬一遇到自己的幸福，也不會受委屈。」殷老夫人叮囑道。
「是，母親。」殷城一一都應下了。
「母親，您在盛京城這麼多年，您能否想的到這太後為何要這般為難璨兒呢？」殷城突然開口問道。
其實殷城也知道，殷老夫人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話，想必早就說了。
「老身真是不曉得。」殷老夫人搖頭說道，依著她對楊璨的疼愛，但凡她知道一點蛛絲馬跡，也早就說出來了。
她雖然在盛京城多年，輩分也不低，可到底比著太后還是年輕許多的，她是誥命夫人，也覲見過幾次太后，可同太后並無深交，真是一點兒也不了解。
所以這件事，她是一點忙也幫不上的。
「是兒子魯莽了，母親若是知道，想必早就說了。」殷城嘆了口氣。
「老身總想著，這肯定是很大的仇怨，不然太后犯不上步下這麼大的局來算計璨兒，算計南安王府，若論起了解內情，也許陛下會知道一二。」殷老夫人斟酌了一番說道。
「母親覺得陛下會之情？」殷城問道。
「應該比我知道的多，畢竟陛下和太后是親母子，總歸會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也許皇後娘娘也能說出些道理來，咱們在這裡瞎猜也沒用，事到如今，也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了，不如讓璨兒進宮見一見皇后，可否能打聽出些什麼來。」殷老夫人提議道。
「今日我也勸了她一天了，她也答應明日入宮去見皇後娘娘了。」殷城到底是勸服了楊璨了。
「那就好，礙於太后，也只能出此下策，畢竟和太后硬杠，才是下下之策啊，若是能化戾氣為祥和才是最好的。」殷老夫人挑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