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不眠夜
當然，江國和泊南郡之間的種種恩怨，對王放還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他要洛島，也僅僅是想借鱗族大規模向近海遷移的東風，賺一點小錢錢。
江王壽辰慶典順利結束。
到了晚上，官員散盡。無事一身輕的王放領了賞賜，在和淳于瑾打過招呼后，就陪姜小芝匯合在外面等待的玄蠍返回三聞醫館。
悟空得了一天假回花果山看他的猴子猴孫，周葉彤被她爹逮到帶回了國公府，趙綰還在王宮沒有回來。
歸來的王放在他們小院的桂樹下，聽妹妹講述他不在的這幾日里，醫館里發生的事情。
姜小芝的身體底子好，在趙綰的調養下，氣血補足后恢復的非常快。
現在她已經跟著趙綰學畫。
初學談不上什麼畫功，但小芝還是非常興奮的拿出自己的畫作讓王放看。彷彿自己很快就能成為強大的畫師，陪在哥哥身邊，為他分憂解難。
王放也認真的對姜小芝的畫點評一番，還讓玄蠍從房間裡面取出筆墨紙硯，現教了小芝一些繪畫的技巧。
此時王放缺的只是畫師的氣，在畫藝上連淳于瑾都感到他的高明。趙綰教給姜小芝是這個世界的傳統畫藝，而王放教給她的則是他總結出的另一個世界的畫法。
姜小芝初學畫，就能得到兩位大家的傾囊相授，真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學畫是為了哥哥，學起來也是非常專心。
不過姜小芝畢竟是大病初癒，很快就不禁打起哈欠，然後在王放的勸說下回房睡覺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王放和侍立在一旁的玄蠍。
此時，王放也才有時間回想自己在妖族祭壇下經歷的種種事情。
他拿出神筆，端詳片刻才對玄蠍問道：「你說我攻擊你……就是妖怪玄蠍的那道雷擊，用是氣運之力。
我不懂，你能不能為我解釋一下。」
王放對畫師的知識全部繼承與另一個王放，一個山村裡面的畫師學徒知道的真的非常有限。氣運之力，他也是剛剛不久從淳于瑾口中得知，知道這是16階畫聖才能運用的力量。
玄蠍能一眼看出那是氣運之力，應該知道的更多。
玄蠍的性格和思維，在王放賦予她力量和身體的時候，就被潛移默化的影響到了。她對王放極為忠心和順從，一絲不苟的執行自己女僕兼侍衛的角色。
聽到王放的詢問，玄蠍立即回答道：「回稟主人……氣運之力是人族畫師能使用的最高力量，只有畫聖才能駕馭。不過氣運之力也影響著每一個畫師，限制畫師做出超出他們能力之外的事情。
主人強行補繪卷乾坤，違反法則引來氣運干擾。
但主人似乎能看破層層阻撓，在繪卷乾坤上作畫，那道天罰就是氣運之力對您的懲戒。
但也只是懲戒，大多帶有警告的意思。」
王放在補繪卷乾坤的時候都會進入一種特殊的狀態，那是他在收山魈時找到的感覺，然後在補繪卷乾坤的時候逐漸熟悉，並能自由的運用。
那種狀態可以讓王放屏蔽六識，不被各種異象干擾，通過另一種「視覺」穿透迷障「看」到畫卷，再控制身體作畫。
當時的感覺極其的奇妙，似乎在對抗某種力量的時候，也在順應這種力量。
王放初窺氣運之力，但玄蠍曾經作為一個妖族，對什麼是氣運也是一知半解。想要對氣運之力做更多的了解，還需要他在補繪卷乾坤的時候，慢慢的自己領悟。
氣運之力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參透的，暫且放在一邊。
王放讓玄蠍在石桌上鋪上一張畫紙，手持神筆在紙上畫起來。
神筆內的墨無盡，顏色隨意念可以任意變幻。王放畫的是眼前的桂樹，他要驗證神筆作畫，能出現什麼奇妙的功用。
夜逐漸深了，但對很多人來說，今夜恐怕無法入眠。
淳于瑾沒有回北殿衛，而是被父親召回家中。
她今日在觀海樓上的表現，真的讓淳于浩非常失望。一個小卒加官進爵，得到的獎賞再多，和大王子獲得更多的權力完全沒有可比性。
只有大王子坐在那個王位上，淳于家才不用惶惶恐恐行事，每日如履薄冰。
「瑾兒……」淳于浩看著站在面前一身英武氣質的女兒，知道她已經不是曾經的小孩子了。「我知道作為父親，我負了你。尋常家的女兒，在你這個年齡早就在家相夫教子，而你卻不得不出任武官為大王子統領北殿衛。
大王子也負了你，你們的婚期一拖再拖，而他卻又收了幾個妾室。
但這也是你生在這個家的無奈。
身為淳于家的子女，你我都有守護這個家族的職責，都必須要為這個家做出犧牲。
如果二王子被立為儲君，我們淳于家會有什麼下場……你應該清楚。」
淳于瑾恭敬的站在父親的面前，她面無表情認真聽著父親的訓話，心中也不禁為父親的蒼老感到心痛。
大王子在王儲的競爭中處在劣勢，作為大王子的老師，淳于浩必須竭盡所能維持己方官員的軍心。
為了今天的江王壽辰慶典，他也已經有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了，頭上的白髮也多了。
但淳于瑾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父親，她怕父親經受不住真相的打擊。在家族命運和國家命運之間抉擇，淳于瑾認為自己一個人背負就足夠了。
「父親。」淳于瑾的語氣沒有對自己錯誤悔過的意思，她很堅定的說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有些事情我暫時還不能告訴您，但請您相信我……我做的都是經過我深思熟慮后的選擇。
王放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小卒，以後您就會發現，我今日做的事情都是對的。」
淳于浩見女兒還是執迷不悟，不禁氣道：「一個黃毛小兒憑藉一時的聰明立下大功，不代表他以後能成大氣候。況且幾年以後，等他能堪大用的時候，儲君甚至……高坐上那位都換人了，這個時候把這麼大的功勞給他……有什麼用？
瑾兒，你如此袒護王放，你……你該不會和他做了對不起大王子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