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0589 獄中人
「歡城監獄」位於夏國西北某個身份某個窮的叮噹響的城市的市郊。
以監獄為圓心，兩百米半徑內，一片開闊。
別說是個人，就算是只兔子在奔跑也能被監獄角落哨塔上的士兵看到。
灰色的圍牆足有二十米高，令人絕望，裡面自然沒有聖明的皇上和宮斗的嬪妃，也不會有絞盡腦汁逃離的肖申克。
牆頂一圈兒是密密麻麻的通電鐵絲網，隔絕內外。
早晨五點三十分，隨著一聲尖銳的哨子聲，南北兩個監區的一百六十名服刑人員同時「活」了過來。
刷牙洗漱、呼呼喝喝、一派人聲鼎沸，中間還夾雜著獄警嚴肅的聲音。
五分鐘后，電流通過每一扇牢房的門，服刑人員如同出欄的豬一般瞬間涌到中央的空地上。
在二十多名獄警的監督下，服刑人員列成整齊的方陣，快速看齊。
地面上一陣沙沙的腳步聲。
一百六十名犯人，獄警八十人。
這就是「歡城監獄」。
幾乎全夏國的特殊罪犯都在這裡。
「全體都有，向左轉，齊步走！」
伴隨著獄警響亮的口號，東側監區的八十名犯人整齊劃一，朝大門走去，等待他們的將是半個小時的晨操。
東西監區的中央，是一座單人牢房，在經過這間牢房的時候，幾乎所有服刑人員都下意識看了過去。
牢房關著門，外面上著鎖。
那個人沒出來！
大家鬆了一口氣。
那間牢房的大門是全監獄唯一一扇獄警手動控制的門。
平時都是被關禁閉的犯人才會享受裡面的幽閉。
自從三個月前，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被關進去之後，那裡就成了全監獄最讓人恐懼的地方。
「都看什麼呢？」帶隊的獄警老關怒吼一聲，八十名服刑人員立刻變成了鵪鶉，一個個老老實實得往外走。
老關朝門口的同事打了一個眼色，然後示意那個單間一下。
同事微微點頭。
在服刑人員都離開之後，那名獄警緩緩走到單間前，掀開小窗口朝裡面道：「早晨想吃什麼？」
「牛肉包子吧！多來幾個！有點餓了！」一道懶散的聲音傳了出來。
「好！那午餐呢？」
「午餐……要不去食堂？」裡面的男人似乎在詢問獄警意見，然後很快接著說道，「就食堂吧！都一周沒出門了！」
獄警想了想道：「我需要跟典獄長報告！」
「可以！」裡面的人回答完這句話就沉寂下去。
獄警長長出了一口氣就離開了。
如果是別的事情，他作為東監區的副主管是可以做主的。
不過那哥們要出來，這可不是小事兒。
想想之前幾次他出來鬧出的動靜，獄警背上瞬間出了一層細汗。
牢房裡沒有窗戶，一片黑暗，好在有細小的通風口不停得吹風，才不至於憋悶。
高陽躺在牢房的硬板床上，雙手交叉在腦後，輕輕吹著口哨。
是一首不知名的波西尼亞小調兒。
那是高陽的傭兵時代的記憶。
「第一百零一天？」高小爺低聲自語道。
驚天動地的一刀，奪走了周恆泰的性命，也把他自己送進了這所監獄。
高陽從未後悔。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依然會毫不猶豫得幹掉周恆泰。
他也不擔心自己會被處以極刑。
因為在殺掉周恆泰之後，高陽把已經破譯掉的關於周恆泰的罪證全部上繳。
罪證只有很少一部分，而且由於周恆泰派出的刀手早就在監獄里掛掉，一切死無對證，所以高陽對這份材料能夠起到的作用並不抱很大希望。
殺掉周恆泰之後，高陽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站在周家門口，等待夠級別的人來把他帶走。
出乎所有圍觀群眾意料，當時高陽的家人沒有一個出現。
最後，是接到報案的警察將高陽帶走。
第二天，高陽就被轉送到這裡。
一待就是三個月。
木板床邊是高陽用指甲蓋刻下的密密麻麻的痕迹，每天他都要默默得撫摸一次。
過了幾分鐘，牢房大門下方的孔洞打開，一盤子包子被塞了進來。
高陽從床上跳起，衝到門前抓起包子大嚼起來。
湯汁濃郁的牛肉餡兒一股撲鼻的香氣，高陽細嚼慢咽認真吃完了十個。
然後他回到床上，盤腿坐好，借著微弱的光芒，雙眼死死盯著地面的塑料盤。
全部的精神力瞬間涌到雙眉之間的位置。
松果體……傳說中人類最奇妙的零部件。
一陣熱流緩緩圍繞松果體盤旋。
「嘩啦！」盤子挪動了大概三指的距離。
高陽雙眼爆發出燦爛的神采。
這三個月，他沒有一天閑著，每天都要鍛煉精神異能最少三次。
而塑料餐盤就是最佳的鍛煉對象。
一百天的艱苦鍛煉，高陽的異能復甦速度明顯加快。
不過距離巔峰期還差不少。
「吃完了么？」門口的警員問道。
「吃完了，我可以出去放放風么？」異能的幅度大大加強，高陽欣喜萬分。
「可以，一會我們會派人來！」門口的東監區副主管說道。
高陽的身份很特殊，獄警們都知道。
但是三個月來，任何方面都沒有派人來和他接觸，只有典獄長在第一個月的末尾曾經接到了一個電話，說高陽可以選擇離開監獄的時間。
離開不代表重新獲得自由，可終究比在監獄強。
高陽似乎不這麼認為。
他不但沒有離開，反而開始「行使權利」。
從高陽到來到現在，監獄一共有三任獄霸折在高陽手中。
一名高位截癱，倆植物人。
而東監區的犯人全程目睹了三次慘烈的個人戰，對高陽狂暴狠厲的手法至今心有餘悸。
「咣啷！」
牢房的門打開了，四名警員在門口嚴陣以待。
兩名警員給高陽扣上了加料的腳鐐。
在鐵鏈中間，拴著一個重五十斤的金屬球。
高陽走起路來，拖動金屬球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但是即便如此，警員們依然一臉戒備如臨大敵。「放風啊，走吧！」高陽微笑著走出牢房，眯著眼看看天棚頂端投下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