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真甜啊
道侶大典?
尊主要娶媳婦啦?!
這消息要是傳回妖界,得傷了多少妖修的心啊!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
尊主您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如何讓大家重新恢複實力,然後一起闖回妖界報仇雪恨的嗎?
怎麽就繞到兒女情長上來了呢?
您還記得您當年曾經當著無數妖修的麵,言之鑿鑿地拒絕了北妖王的自薦枕席,還揚言此生絕不娶妻的嗎?
您這樣算不算啪啪打臉啊?
貓熊兒咽了口唾沫,到底沒有將這些心理活動說出來,否則以尊主的殘暴程度,肯定會被大卸八塊,燒得連渣都不剩。
“嗯?”離珩的狐眼微眯,不耐地問道,“有意見?”
“沒沒沒、沒有!尊主明鑒,您的道侶大典定然是妖界的一大盛事,唯有將這大典辦得滴水不漏,尊主夫人才不會被旁的妖修輕視。”貓熊兒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恭維道。
離珩哪能看不出這貓熊兒的托詞,他也隻是隨口一說。
畢竟妖界慣於仇視人修,他無非是想要試探一下其他妖修在此事上的態度罷了。
但是瞧著貓熊兒這副戰戰兢兢的模樣,他就知道問錯了人。
“離珩?”
顧雲影尋找的聲音傳來,離珩一腳將還在懵逼的貓熊兒給踹下去。
貓熊兒被踹得突然,直接從半山腰上墜落,幸好他眼疾手快地變回了變身,縮成了一個毛茸茸的大球,這才咕嚕嚕地滾下山腳,平安落地。
不過他的腦袋倒是被滾得迷迷糊糊,直接四腳朝天地趴在地上。
有路過的劍宗修士驚奇地看了一眼:“咦,這是什麽妖獸?難道是從原華峰裏跑出來的?還是趕緊替他們還回去吧。”
自言自語間,就把還在迷迷瞪瞪的貓熊兒給拽著一條腿,拖著甩去了原華峰。
顧雲影剛洗漱完畢,身上帶著沐浴的溫暖濕氣,她剛一走出浴室,就看到床榻上的狐狸不見了,就連頭發都來不及用術法晾幹,直接找了出來。
當看到在洞口站著的離珩之時,她沒好氣地問道:“你站在外麵作甚?”
化作人形的離珩可沒有原型時的奶氣,十分有理由地解釋:“我怕自己對你做出不可原諒的禽獸之事,所以就出來冷靜熄火。”
顧雲影:“……”
這狐狸的腦子裏到底裝得都是些什麽黃色廢料?
離珩見著她的頭發還是濕的,尾梢處還在滴著水珠,落在衣裙上都冷得結冰了。
他蹙起眉頭,語氣有些冷:“你怎麽又沒擦頭發,高山雪冷,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染了風寒怎麽辦?”
“修士哪來的風寒。”顧雲影頗為無語。
離珩走上前去,把她拽回了洞府,也不知從哪裏抽出的一條幹淨毛巾,裹住了她濕噠噠的長發,一點點地擦幹,一邊擦一邊道:“那也不一定,我以前就碰見過一些人修,看起來境界不錯,結果一去極寒之地,就被冷死了。”
“尤其是你才築基,修為太弱,哪怕沒有凡人那麽怕冷,也不能太過輕視。”
顧雲影聽著離珩的嘮叨,頭都大了:“是是是,在你們妖修的眼裏,人類都是脆皮怪,一碰就碎得稀巴爛。”
離珩被這個形容給逗得輕輕一笑:“你知道就好。”
“那你幹脆用祛水咒了就行了唄,擦起來多麻煩。”顧雲影感受著離珩在她身後慢慢地擦著長發,動作輕柔得讓她感覺不到一點疼。
就算是她自己平時擦頭發,都偶爾會扯著疼,結果被離珩看到了,竟然被鄙視了一番。
後來離珩就擔任起了擦發的任務,這兩年來,擦得比她還得心應手。
皎潔的月光投射進洞府,傾瀉如練,絲絲縷縷地照在她的身上,那如瀑布般的長發,在修長如竹的兩隻手中微微翻動,像是在輕柔地擦拭,又像是在細細地把玩。
恣意生長的墨發之中,比玉還潔白的長指,隨意地穿插著。
離珩輕輕地撫摸著流瀉如夜幕的長發,點點星輝與清冷月光,照在其上,在他心中,比這世上最好的鳳凰翎織還要美上十倍。
他把玩著末尾發梢,微卷的發梢在他的指尖,調皮地繞了個圈。
旋即,忽然從指尖離去。
離珩見狀,不由得低聲一笑。
若即又若離,真是像極了它的主人。
輕微的酣聲傳來,原是顧雲影靠著窗戶坐久了,就熟睡過去了。
離珩無奈地歎了口氣,將睡過去的顧雲影緩緩地放下來,替她蓋好被子,墊好枕頭,瞧見顧雲影還無意識地朝著被窩裏拱了拱,將腦袋縮到了裏麵,他又把她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抬出來。
結果引得睡夢中的顧雲影不滿地哼哼了兩聲。
離珩又氣又好笑,可到底還是坐在床邊,低下頭,看著顧雲影熟睡的麵容。
這般沉沉的睡意,到底是她太過沒心沒肺不知警惕,還是已經完全卸下了對自己的防備呢?
離珩不願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執起一縷散落在身邊的長發,放在自己的鼻息下,輕輕地嗅了嗅,一股幽幽的冷香沁入心脾。
“真甜啊。”
他陶醉地暗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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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影是被一股突然而來的殺意給驚醒的。
“我擦!”
她猛地睜開眼,就見到了化成狐狸的離珩,和站在門外的宮翎冰冷地對視著。
顧雲影揉了揉眼睛,幾乎都要以為自己看錯了,宮翎為什麽會站在她的洞府外麵?她為什麽會一覺醒來就看到這個恐怖的人形兵器?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我的門呢?!我那麽大的一個門呢!?”
宮翎麵無表情,踢了踢腳邊的鐵門碎屑,以放下身段的態度回應著顧雲影的驚問。
“我這可是玄鐵打造的大門……”
顧雲影默默地為這扇門掬一把辛酸淚,這才不到兩年啊,就陣亡了。
說起來,這門都碎了,她怎麽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她低下頭,看向了端正坐在床邊的白毛狐狸,卻隻得到了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她一把抱起離珩,問道:“這是怎麽了?”
“那小子直接把門踹爛,想要殺你,幸好我施展了隔音結界,否則就要打擾你的好夢了。”
離珩使勁地搖著尾巴,一臉驕傲地說道:“心肝兒你放心,這種小嘍囉,我一爪子就能擺平,再用我的白火毀屍滅跡,絕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你咋這麽能耐。”顧雲影扶額,真要這麽容易毀屍滅跡,她早就幹了。
“休息夠了?”
宮翎冷聲道,他的視線從顧雲影單薄的中衣上掠過,但卻沒有任何的一絲波瀾。
“都已經寅時了,竟然還在睡大覺,你們坐忘峰的人這麽懶散的嗎?”
顧雲影被這番批評弄得很懵逼,她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這外麵還沒天亮呢……”
“起來練劍!”
被宮翎的氣勢所震懾,顧雲影到底還是天沒亮的時候就起床洗漱,提著一把從萬劍匣裏抽選出來的靈劍,跟著宮翎來到了寒霄峰。
因為坐忘峰修士的特殊性,根本就沒有練功的場地。
萬般無奈之下,顧雲影隻得被宮翎帶到了寒霄峰傳說中關押犯人的地牢。
“這裏關押的犯人皆是心性殘忍之輩,你初初練劍,剛好拿他們練手,反正刀劍無眼,他們被你殺死,是他們的命。”
顧雲影嘴欠地問道:“那如果我被他們殺死呢?”
宮翎嗤笑一聲:“廢物。”
顧雲影:“……”嗨呀,好氣啊!
“你好像對我有很大的惡意,但我什麽時候得罪過你?因為我二師兄?”
顧雲影想要從他的嘴中套出些什麽話,但都被宮翎給無視了,她覺得有些心累,當初譚嶽描述中的謙謙君子到哪裏去了,為毛現在成了一個尖酸刻薄的怨鬼似的。
“到了。”
宮翎在一處牢房前停下。
顧雲影也駐足而停,她抬起頭,看向了牢房前刻著的幾個字:“黃字九十九號。”
“惡人牢裏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區,天字區的魔修最危險,你就從黃字區開始吧,一路殺到玄字區的第十八號,就算你通過第一階段的磨劍。”
“因為你之前的身體狀況,無法進行真正刻苦的練劍,所以到了築基期,你就全都補上吧。”
“奉勸你一句,磨劍的過程最好使用自己的本命法器。”
宮翎說完了這些話,不管顧雲影還有多少的疑問,他通通視而不見,一個掌風就把顧雲影扇進了牢籠裏。
“我特麽……”
【獲得顧雲影的仇恨值 200。】
顧雲影摔得不算慘,但是一進去就和人不人鬼不鬼的修士來了個親密的雙眼對視,她此刻的心理陰影足夠覆蓋整個劍宗了。
那修士用一雙猩紅的雙眼盯著她,不像是看人的眼神,倒像是在看著獵物。
隻是迫於宮翎的壓力,才遲遲不敢動手。
“誰殺了她,我就放了誰。”
這時,宮翎冷漠至極的聲音響起,一時之間,牢房裏響起了歡呼的叫聲。
附近的所有修士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她,猶如餓了幾十年的人,在盯著一塊送到嘴邊的肥肉。
顧雲影連一句咒罵的話都說不出來,因為她真忙著躲避黃字九十九號犯人的攻擊。
這個修士沒有使用什麽法器,僅僅是用拳頭。
可那拳頭比任何的法器還要管用,每一次砸下去的力道,都足以讓顧雲影感覺到腳下的顫抖。
顧雲影堪堪地躲過了一個拳頭,但是擦肩而過的淩冽拳風,猶如一把小刺刀,劃傷了她的肩膀,有淡淡的血腥味滲透出來,讓那名犯人更加興奮地叫了起來。
“血……終於又聞到血的味道了!”
顧雲影的麵色漸沉,她手中的靈劍微微一閃,旋即變成了通體赤紅的血湖劍。
“血尼瑪啊血!”
“給你聞大姨媽,你丫是不是也會興奮到當場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