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先天聖道劍體
顧雲影的瞳孔驟縮。
她竟然切不斷景沢的因果線?!
而且,她意外地見到了景沢過往的一幀片段,這尼瑪更讓人覺得心髒一緊啊!
雖然她早就想到了景沢是個變態,但沒想到竟然會如此變態。
尤其是他對啟華道君的稱呼……
顧雲影覺得自己貌似是掌握了一個相當不得了的秘密。
“你看到了什麽?”
景沢也察覺到自己中了人間境,怒極反笑地問道。
顧雲影咽了口唾沫,旋即嫌棄道:“我看到了你上廁所不拿紙,簡直不要臉。”
景沢哈哈大笑起來:“你果然看到了不該看的。”
他驟然收回那些珍貴的法器,一股濃鬱的殺意散發出來,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本來我沒想殺了你的,隻是想要看看在毀了你的丹田之後,你那副崩潰的樣子,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景沢緩緩地說道,他將自己的金烏鼎召了回來,仿佛終於認真了起來。
“既然你自找死路,那我就成全你。”
顧雲影也神色肅穆了起來,血湖與曜陽盈月同時被她召了回來。
“說實話,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為什麽對劍宗,對我有如此之大的恨意,但是我現在也不在乎了。”
“像你這種人,唯有一死,才能讓我心安。”
兩個人都不再像剛才的吊兒郎當,仿佛之前的那些打鬥不過是小孩打架級別的鬥毆。
如今,她們才終於開始認真起來。
霎時之間,數千的靈劍齊動,如血線似的劍氣縈繞在生死擂台之上,宛如一道道鼓動的血脈,將景沢圍困其中,然而金烏鼎被不斷地放大,阻擋著那些流動的劍氣。
在翻飛的劍氣之中,曜陽與盈月穿梭其中,意圖尋找著景沢的弱點。
景沢冷哼一聲,雙手控製著金烏鼎,一下又一下地將那些靈劍砸開。
顧雲影也意識到了靈劍分散的不足之處,但她隻能憑借如此,才可以擋住景沢越來越強勢的進攻。
數千靈劍凝結成陣,將血湖劍圍繞其中,殷紅如火焰流動的朱雀重新展翅飛起,萬千裹挾著火焰的雀羽朝著景沢攻去。
三足金烏的虛影也重新顯現而出,以身體抵擋住那些雀羽,讓景沢不斷地靠近顧雲影。
血光與金光相互交錯,你來我往之間,互不相讓。
引來了擂台之下的修士們連連驚呼。
這才天宗首席弟子的真正實力嗎?
僅僅是靈海境、旋凝境,便能有如此恐怖的威能嗎?
“唉,顧雲影到底還是太衝動了,景沢畢竟是啟華道君的親傳弟子,又比她超出了一整個境界,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可是景沢的手段複雜又凶狠,顧雲影雖然有了自創的劍法,但是威力太弱,且手段單一,不可能戰勝景沢。”
素淮月負手而立,露出擔憂的神色。
他轉頭對負責禁製的長老點了點頭,讓他看準時機,在顧雲影落敗的時候,就立刻解開禁製,讓他們可以救下顧雲影。
“那可不一定。”顧天驕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一直失蹤的顧天驕,竟然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他站在生死擂台的下方,微微抬起頭,看著擂台之上咬牙堅持的顧雲影,那雙幽邃的眸子裏,有一種道不明的情緒。
素淮月一見到顧天驕,就立刻沒好氣地說道:“雖然你和顧雲影算是堂姐妹,但也不用這麽盲目地看好自家人吧,別忘了,景沢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還是旋凝境,自身的肉體強度,就比顧雲影強上了一大截。”
顧天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撇開視線,不作回答。
仿佛對他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唇舌。
見到顧天驕依舊是這般讓人不爽的模樣,素淮月暗自磨了磨後槽牙,覺得和這人說話能夠折壽十年。
“大師姐,您為何會如此信任顧道友?”
到底還是鍾離仙擔憂地開口問道,她對於顧雲影是頗有好感的,尤其是玄鈴和玄燮的從中作梗,才讓顧雲影走到了這個地步,心中充滿了愧疚之意。
對於溫言詢問的鍾離仙,顧天驕也隻是淡漠地說了一句:“看著吧,很快了。”
很快什麽?
素淮月和鍾離仙都不知道顧天驕的意有所指。
倘若是對於熟知顧雲影的溫東廷和蘇綰,他們立刻就能明白顧天驕說得是什麽。
“咦,你們不擔心的嗎?”
這一邊的浮雲真人,在解決了主要的幾個問題之後,就擺脫了那些隻想問八卦的修士,走到了溫東廷的旁邊,順便和蘇綰打了聲招呼:“喲,這麽多年,你身上的殺氣倒是收斂了不少。”
蘇綰神色如常地回應道:“你也是。”
誰能夠想到現在這樣嬉皮笑臉的浮雲真人,當年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胚。
可以說,如今這一代的名宿大能,幾乎都是腥風血雨中度過的,與現如今溫養在花室裏的年輕修士幾乎是雲泥之別。
蘇綰作為沈一皮的大弟子,和浮雲真人是同一時期的人,彼此之間也有過交際,但是打從自在觀的前任觀主羽化、座下三名弟子分權而立之後,浮雲真人就待在自在觀的青陽殿不出來了。
“誒誒誒,你們真的不擔心嗎?你們的乖乖師妹已經處於下風了。”
浮雲真人如同看戲般的指向了擂台之上的顧雲影。
之前還是血光與金光相互交錯,互不相讓的對峙處境,過了好一會兒,就漸漸變成了金光斬斷血光,開始以壓倒性的姿態,將顧雲影徹底地壓製住。
數千靈劍形同虛設,因為顧雲影早就已經力不從心。
哪怕有了自身的金手指以及係統的外掛,可她的靈力也不能再繼續支持下去,更別提,還要長時間地控製著那些靈劍,她的識海沒有強悍到這般地步。
在這個時候,靈海境與旋凝境的差距終於顯現了出來。
那就是肉體的力量。
當修士抵達旋凝境的時候,會降下天雷淬體,那個時候的修士便能初步擺脫肉體凡胎。
無論是對於自身靈力的吸收與容納,還是對於識海的控製,都不是靈海境的修士可以比擬的。
景沢操縱著金烏鼎,摒棄了其他法器的他,對於金烏鼎的操控比之前強上了不少,三隻金烏更加的龐大和凝實,壓抑著她的血湖劍劍靈,而曜陽和盈月始終無法靠近他的身側。
仿佛成了一場死局。
“放心,看在你這麽漂亮的份上,我會讓你死得好看一些的,比如大卸八塊怎麽樣?”
景沢越說越興奮,臉上流露出了嗜殺的快感,儼然已經想象到了顧雲影之後的慘狀,好似這才是真正能令他開心的一件事。
顧雲影對於此人的變態愈發了解,眉頭微蹙,卻是一反常態地沉默了下來。
見到顧雲影這般一言不發,景沢又繼續諷刺道:“你提出和我生死決鬥,就是在自找死路,難道你真以為在我要殺你的時候,在外麵的人能來得及打開徑直,將你救出去嗎?別做夢了,你是逃不出去的。”
景沢一邊說著,一邊不斷地靠近著顧雲影,篤定她逃脫不了自己的手掌心,也擺脫不了馬上就要死無全屍的命運。
但是顧雲影見著距離她不過十步之遠的景沢,竟然歎了口氣,揉著眉心,露出十分為難的表情,可卻沒有任何的一絲恐懼。
她慢慢地將四周的靈劍都收回了萬劍匣之中。
一時間,偌大的生死擂台之上,終於又變回了最開始的空空蕩蕩,讓所有的修士都能夠清楚的看到顧雲影和景沢之間的對峙。
顧雲影神情漠然地盯著景沢,以及他手中的金烏鼎,像是在剛才做了一個什麽重大的決定。
她懶得再去聽景沢的那些廢話,轉而召回了血湖劍與曜陽盈月。
血湖劍上的血光早已不如之前的明亮,變得愈發黯淡,就像是從動脈中汩汩流出的鮮血,終於凝固成血塊的顏色。
“嗬,你要放棄抵抗了嗎?”景沢卻是有些不悅地說道。
征服一個負隅抵抗的人,可比弄死一個引頸待戮的人,要更加地有成就感,也會讓他更加興奮。
他還以為像顧雲影這種女人和其他女修不一樣,沒想到,在生死關頭還是會變成一隻求饒的母狗嗎?
景沢轉念一想,忽而更加興奮了起來:“如果你現在跪下來,舔我的腳趾,我或許會饒你一命。”
是啊,堂堂劍宗的首席弟子,如果能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像一條母狗似的匍匐在他的腳下,那滋味定然會美妙許多。
顧雲影一眼就看穿了景沢的變態念頭。
隻不過,想象很飽滿,現實很骨感,這種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顧雲影吐出一口氣,仿佛是在做出一個很重大的決定,徐徐地說道:“說實話,我在逼你上生死擂台之前,就曾經預想過這種情況,但是現在真的要因為你而展現出來,想想還是覺得有些浪費啊。”
景沢皺著眉頭:“你在胡言亂語得說些什麽?”
“我在說,你是個倒黴蛋,撞到了我的劍刃之上。”
顧雲影手持血湖劍,曜陽與盈月伴隨身側,血紅色的劍光驟然點亮了整座生死擂台,讓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一股戰栗之意。
刹那之間,顧雲影在心裏始終壓抑的陰冷暴戾,猶如開閘的洪水一般,聲勢浩大地傾瀉而出。
這種感覺太過久違。
自從她進入劍宗,真正地學會修行和禦劍之後,就學會了如何壓製住它。
然而,在此時此刻此地,顧雲影頭一次放縱自己,將這種油然而生的陰冷暴戾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
景沢陡然間發現,顧雲影身上的靈力與殺意都增加數倍,四周的靈氣都因她而動蕩不已,仿佛有什麽極為可怕的東西在衝破牢籠一般。
景沢心生駭然,這種猶如瀕臨死亡的危險感,他已經好多年都不曾麵對過了。
與此同時,在禁製之外的修士們,則是爆發出了一陣嘩然。
“嗡!嗡!嗡!”
但凡是在場上的靈劍,竟然全都暴動了起來,紛紛不受控製地嗡鳴著,飛也似地想要衝進禁製之中。
這種場景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強烈地召喚著這些靈劍,讓它們回到真正的歸屬之地。
生死擂台之外的場麵一度混亂,劍修們拚命阻止著自己的本命靈劍,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忽然,有一名劍修神色激動地喊出了一個可能性——
“先天聖道劍體!”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了無數劍修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