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無意識站隊
金飛浪摸了摸自己的臉,清楚感受到上麵的疼痛,這才回過神來,他竟然被打了一巴掌?
他又被人打了一巴掌!
自從正式回歸金家之後,他便以為這世上再也無人敢扇他耳光。
他現在金家的大少爺,不再是西域古牧蘇城裏的一個馬奴,誰也沒有資格欺辱他,誰也沒有資格!
“顧、雲、影!”
金飛浪死死地瞪著眼前醉醺醺的女人,咬牙切齒地從嘴中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顧雲影的名字。
偏偏已經喝上頭的顧雲影,失去了對危險的警惕心,她茫然地啊了一聲,然後衝著金飛浪打了個酒嗝。
【獲得金飛浪的仇恨值 6666。】
金飛浪恨不得就此掐死顧雲影這個女人,但他好歹礙於劍宗的顏麵,隻能竭盡全力地抑製住自己的怒氣,隻是一雙眼睛已經開始充血。
然而,喝醉了的顧雲影仿佛開了故意找茬的作死模式,她指著金飛浪的臉,笑嗬嗬地說道:“你這皮膚顏色看起來好深啊,是不是去了東陸那邊的大海故意曬黑的啊?誒,你咋還在瞪我,莫非你這是天生的?”
【獲得金飛浪的仇恨值 8888。】
顧雲影壓根看不到金飛浪緊握的拳頭上青筋畢露,足以表示一個嗜殺的人隱忍得有多辛苦。
可是顧雲影還是作死地又說了一句:“你看起來和金家人長得不一樣啊?你確定你是金家的血脈嗎?”
你是金家的血脈嗎?
這句話謔的一聲響徹在金飛浪的腦海裏,就像是戳中他的命門,一瞬間喚醒了他最不堪的記憶。
【獲得金飛浪的仇恨值 10000。】
“顧雲影,你在找死!”
“快拉開他們!”
金飛浪和白雲深的話同時響起,隻是一個暴怒,一個焦急,從不同的方向而來,讓腦子不清醒的顧雲影更加迷惑了。
就在顧雲影站著不動的時候,金飛浪的拳頭朝著她的麵門而來,根本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念頭,習慣性地朝著最致命的地方攻擊而去。
“小心!”
一直沉默地看著金飛浪和顧雲影吵起來的金斯年終於動了,他猛地將顧雲影推到一側,自己的胸口則中了金飛浪的拳頭。
“哢擦!”
清楚可聞的骨頭斷裂聲,響在諸位修士的耳朵裏,讓金萱萱又氣又心疼地哭了起來:“阿爹,顧姐姐!”
金萱萱一邊哭著一邊跑到金斯年的身邊,檢查他身上的傷勢,將儲物袋裏的丹藥都掏了出來,送到金斯年的口中,確定沒有性命之憂後,她這才抬起頭,用一雙哭到通紅的眼睛,怒視著金飛浪。
“金飛浪,阿爹是金家的家主,顧姐姐同樣也是金家的貴客,你這樣不管不顧地傷害他們,是不是想對金家的家法不敬,將我金家置於被劍宗責難的難堪地步?”
“當初我就不該因為一時憐憫,將你從馬奴販子的手裏買下來,讓你得以回到金家認祖歸宗!就算不求你知恩圖報,你也不該以怨報德吧!”
金萱萱一手指著肆無忌憚的金飛浪,橫眉怒罵著。
麵對這樣忘恩負義的指責,金飛浪聽得多了,早就變得無所謂,他緩緩地收回手,心中的怒氣也因為剛才的一擊而發泄了許多。
到底還是因為功法不全,他的情緒太容易爆發出來,下次必須要再努力控製住。
金飛浪不動聲色地想著自己的問題。
白雲深也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顧雲影的身邊,用自己的腳尖戳了戳倒在地上顧雲影:“誒,醒醒!”
白雲深的臉色極為難看,很想抽死剛才給顧雲影介紹春日宴的自己。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顧雲影的酒量竟然會這麽差,喝上那麽幾杯就醉得撒酒瘋,跟個不講道理的瘋子似的。
偏偏這女人就連喝醉到失去神智的時候,都能分毫不差的惹是生非,精準地戳中金飛浪的痛點,該說這是顧雲影的天賦異稟嗎?
尤其是,顧雲影在惹惱金飛浪的時候,金斯年作為一個人精,隻是沉默地看著,直到顧雲影有危險的時候,看準時機救下了顧雲影。
這一係列的動作行雲流水,要說金斯年的心裏沒有一點預謀,白雲深打死也不信。
顧雲影惹得金飛浪大打出手,又讓金斯年獲得了救命的大恩,如此一來,她就徹底被綁定在金斯年這一邊了。
否則光是忘恩負義這一罪名,就能讓顧雲影此前積累的名聲,盡數煙消雲散,功虧一簣。
而早已看穿這一切的白雲深,因為沒有任何的實力,隻能在旁邊幹看著,氣得捏緊手中的酒杯,等到安全的時候才能過來踹一踹顧雲影。讓她趕緊清醒過來。
“你特麽給我起來,你這運氣到底是有多背!竟然能在喝醉的時候,就被迫選了陣營!”白雲深又氣不過地蹲下來,拍了拍顧雲影的腦袋。
作為幕僚的白雲深,他和顧雲影保持的態度是一致的,讓金家的人鷸蚌相爭,他們置身事外,在隔岸觀火,所以顧雲影能優哉遊哉地喝著小酒吃著菜。
結果就幾杯酒的功夫,顧雲影徹底喝醉,陰差陽錯地卷入金家的紛爭之中……
白雲深不由得抬頭,看向了清朗無雲的蒼穹,長歎一聲:“難道真的是冥冥中的上天注定?”
他決定在回去好好卜個卦,先算算顧雲影的陽壽到底有多長。
以顧雲影得罪人的作死天賦來說,應該也不會有多長。
就在白雲深守在顧雲影的身邊,思緒開始隨意發散的時候,昏倒在地的顧雲影忽然動了一下,她的呼吸驟然急促,而後她猛地睜開雙眼,噌的一下坐起來。差點讓白雲深嚇得不顧風度地滾在地上。
“我這是怎麽了?”顧雲影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然坐在地上,腦袋像是撞到了地,隱隱作痛。
她為什麽會坐在地上?
她的後腦勺為什麽會起了個大包?
她的麵前為什麽又是白雲深那張鄙視她智商的臉啊?
顧雲影捂住腦袋,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白雲深則是看出了她的驚慌失措,嗬嗬冷笑道:“你還記得你做了什麽蠢事嗎?”
“唔……我想想……”顧雲影認真地回想起了自己喝斷片時候的所作所為,一邊回想著,她的臉色一邊變幻莫測,嘴唇微張。
到了最後,等她完全想起來的時候,她的嘴巴張大,緩緩吐出一個詞:“臥槽!”
她都幹了些什麽?
她怎麽就站在金斯年這邊了!
救命之恩這種東西,可以指定用別的東西來報答嗎?
她不想摻和進金家的矛盾啊!
顧雲影扶額,對於這位想要拉住自己卻沒有能力拉住自己的幕僚,她頭一次地感到了些微的愧疚,而後問道:“金飛浪和金家嫡係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就是不提前做好課前準備的結果,她對於金家內部的暗潮洶湧絲毫不知,想要試探一下白雲深的能力,結果反倒把自己坑進去了。
她的話剛一問出,金飛浪和金萱萱的爭執聲也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今日,我就是過來拿回代表著金家家主的貔貅印,識相點的,就快點交出來,別逼我在金家見血。”
“金飛浪,我爹是由金家族人選出來的家主,你說要就要,你問過金家的其他人了嗎?”
“嗬,金家其他人的意見我不在乎,我是奉命過來取回貔貅印的。”
“你奉了誰的命?”
“還能有誰,當然是老祖宗的命令。”
金飛浪的話一說出口,頓時就讓前一秒還氣勢洶洶的金萱萱,一瞬間就偃旗息鼓,她搖了搖頭,難以置信道:“這不可能,老祖他……”
“沒有什麽不可能,我說了,當年老祖弄錯了一件事,現在終於解除了誤會,那麽有些東西就該物歸原主。”
金飛浪微眯雙眼,得意洋洋地笑道。
聽到他們的對話,顧雲影哇哦了一聲,覺得金萱萱這一脈無疑是殘敗的結局。
她趕緊和白雲深縮在了角落裏,但願金斯年他們注意到他們。
“這金飛浪究竟是怎麽回事?看起來有點像是西域人的血統啊,可是西域那邊的人不是禁止與外族人通婚嗎?”顧雲影想起自己對於西域的一些淺薄了解,不太明白地問向知識豐富的白雲深。
白雲深皺了皺眉頭,講解起了金飛浪與金家的前因後果。
“金飛浪的母親是西域的一個奴隸,因為長得貌美,被金斯年買了回來做丫鬟,但是金飛浪的母親不甘屈居人下,勾引金斯年不成,就轉而勾引起了金家庶出的一個男子,而後生下了金飛浪。”
“但是異族人始終不受待見,金飛浪又長得太像他母親,和那個庶出的便宜爹哪哪都不像,於是就有流言蜚語傳出來,說那個男的就是金飛浪母親找的一個接盤男,金飛浪根本就不是那男人親生的,甚至有人懷疑他的親生父親是金斯年。”
“這件事越傳越開,直到金家老祖出麵,用了特殊的法子檢測金家的血脈,而後便說金飛浪確實不是金家的血脈。”
“金飛浪的母親,第二天就吊在金家老祖的門口,以示清白。”
顧雲影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死了沒?”
白雲深搖頭:“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