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玉雪蓮

  自開天闢地以來，百穀崖已成型百萬年，在那許多的洞窟中，巫婆現居的洞窟是谷中最古老的，傳說那是天帝誕生的地方，雖然天帝後來修鍊成仙，去了九重天上，可洞窟四周的仙草神木沐其光華卻不曾枯朽過。樹百所指白玉雪煉七弦見過無數次，曾有無數過路的旅行商人或者聞風趕來的巨賈，想以重金買下巫婆洞口的雪蓮，卻皆被白滄用各種理由趕走。


  白玉雪蓮價值連城，原來說的是這樣的價值。


  巫婆控制住了七弦，卻並不代表靈均已經獲得自由，她的傀儡術是極其強大的，因為400年前她一直是傀儡山莊的副莊主，是山莊術法最高之人。巫婆最多可以控制幾人，是他們無法估測的，不單是七弦，連莊主楚楚楚都不知道，所以楚楚楚也不能肯定是否能破解她的術法。


  白玉雪蓮。楚楚楚略一思忖，回首望著窮鬼老人：「要去么？采雪蓮。」


  窮鬼老人急得蹦蹦跳跳，嘴裡念叨著小靈小靈，完全沒有聽到楚楚楚在說什麼，楚楚楚怒火中燒，一雙大眼睛瞪得銅鈴般小小，眼裡火苗熊熊，蒼梧咳咳兩聲：「百穀崖離帝都十萬八千里，待去採得白玉雪蓮回來，他們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你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別的辦法啊~」楚楚楚蹲下來摸著下巴沉吟，「別的什麼辦法呢？唉，本城主的腦子長久沒動了，果然有些不利索，小蒼你有什麼辦法么？」


  蒼梧晃了晃：「恕在下記憶太好，城主您的誕生日貌似在我後面。」


  「你真是和窮鬼一樣模糊，總是找不到人家說話的重點。」楚楚楚搖頭一嘆，「小蒼，世俗的規矩計較那麼多，容易讓人變得愚鈍，你都親身證實了，為什麼還不改了呢？」


  蒼梧白了她一眼：「你不與我探討破解傀儡術的方法了么？」


  「……好吧，我們言歸正傳。」楚楚楚妥協。


  「你們不用探討了。」從動亂開始就不知所蹤的宰相之子司墨染從靜止的人群后踱出來，手上搖著一把白骨扇，扇面上點綴著稀疏的桃花，宛如血滴，待得踱到楚楚楚近旁，他抽出一根扇骨，「白玉雪蓮的話，我這倒有幾根。」


  楚楚楚悠悠的望著扇骨：「你從哪弄來的？」


  「前段時間去接七弦，順便采了一些。」司墨染折著扇子，面不改色，「以前聽人說，那裡的白玉雪蓮價值連城，我覺得挺稀奇的，去一趟百穀崖也不容易，以後不一定還有機會，錯過實在可惜，便摘了幾株養在家裡，剔了一根做扇骨也挺文雅。」


  楚楚楚由衷的讚歎：「你是強人。」


  要完成巫婆傀儡術的破解術，除了白玉雪蓮外，還需棲陵江底的駝鈴花和空桑大澤的若木枝，術法還必須在距離月亮最近的祭天塔上舉行。傀儡術對死人和無意識的人是不起作用的，司墨染用藥迷昏了被控制的七弦和靈均，眾人攜著十四、霓裳和幽篁等人甩掉巫婆直奔祭天塔。


  夏日驕陽烤焦地面一層皮，楚楚楚騎在化作白獅的窮鬼身上抱著七弦，烈日烤的她幾乎蛻到一層皮，即使昏迷著，七弦臉上也密布了層層汗珠，楚楚楚脫掉外裳給她蓋上，擰眉遠眺：「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還有兩個時辰。」司墨染熱的直搖扇子。


  「我的天。」楚楚楚哀嚎一聲，「就沒有捷徑么？」被窮鬼一句話堵回來：「你長年累月的懶著，難怪這點路程都吃不消。以後吃飯要不要直接在你脖子上吊個烙餅呀？」


  「我們要去哪裡？」與樹百共乘一騎的十四公主忽然醒來。


  楚楚楚涼颼颼的瞟了一眼：不愧是鮫人的孩子，這長相都及得上當年七弦一半的姿色了。」


  七弦？！十四公主倏然瞪大了眼睛，四處看去，徘徊再三，視線最後定在楚楚楚臉上，「七弦……你是七弦？！」


  楚楚楚白了她一眼：「很顯然我不是。」


  「可是，」十四公主不可置信的喃喃，「可是……你明明長的跟七弦一模一樣啊。」


  楚楚楚驚訝：「你看到過前世的七弦？前世的她倒是長著跟我現在一樣的臉。」


  「前世？」十四公主疑惑的蹙眉，「我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只是在翠煙樓的荷塘里，我跌到曼珠沙華里去了，在那裡看到了、看到了……」


  楚楚楚緊張的望著支支吾吾的十四公主：「你看到了什麼？說！」


  「在曼珠沙華的幻境里，母后和父皇殺死了七弦……所以我才…——」


  「是嘛，原來你也看到了。」楚楚楚低頭望著她七弦，「流雲倒是剝走了她不少的記憶，難怪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