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滾

  因為有鑰匙，米小白也沒敲門，直接開了公寓的門，她本來想換了拖鞋進去留字條，一開門就聞到了非常濃烈的酒氣。


  地上到處都是灑落的酒漬，空的或者半空的酒瓶，還有碎裂的酒杯玻璃碴子，桌子上原本擺放的瓷器統統都成了碎片，滿地都是。


  「石頭哥哥不會是……」


  「石先生，饒命呀——」


  尖銳的女聲響起來，米小白一驚，看向石言玉緊閉的房門，也不顧換鞋了，急忙往裡面沖。


  門打開，米小白怔在原地，然後驚恐的退後一步。


  炎瑾瑜急忙跟上，只看了一眼，就捂住米小白的眼睛，將她拉到一旁。


  主卧室原本整潔的大床上一片凌亂，一個赤身果體的女人雙手被綁在床頭，石言玉衣衫凌亂的伏在她的身上，掰著她的膝蓋，粗魯而猛烈地撞擊著。


  整張床都被撞擊的發出巨大的聲音。


  潔白的床單上有斑駁的血跡，房間的角落裡，一個女孩兒抱著膝蓋哭，身上有血跡，柜子這邊也有一個女孩兒，躺在地上眼神迷離而空洞的看著天花板。


  兩個女孩兒皆是衣衫不整。


  石言玉似乎聽到聲音，轉頭看向門口。


  然後當她看到被炎瑾瑜遮住眼睛的米小白時，漆黑的眸子突然就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炎瑾瑜皺眉，厲聲道：「石言玉，穿好你的衣服！出來！」


  石言玉緊緊盯著米小白，從床上踉蹌著下來，直接向米小白走過去，想要握住她的手：「小白，你回來了……」


  「啪——」


  炎瑾瑜直接將米小白往身側一帶，撞開石言玉伸向她的手：「穿好你的衣服！石言玉！」


  石言玉回神，立即整理好衣服，再次伸手向米小白，不過他身上的酒氣很重，似乎神智都有些混亂：「小白，你是不是回來吃晚飯啊……那個你等等，我看看冰箱里有什麼，咱倆一起做。」


  「石、石頭哥哥……」


  米小白拽開炎瑾瑜擋住自己的手，淚流滿面的轉過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我只是……」


  石言玉看著米小白淚流滿面的樣子，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麼，眸子忽然黯淡下來，聲音瞬間變了一個腔調，「小白，你是回來和我和好的嗎？你做好決定了嗎？」


  米小白一怔。


  「我和炎瑾瑜，你選誰？」


  石言玉聲音變得沙啞難聽，看向她的眼神也是非常陰沉，「你昨晚吃了葯，我可以不計較你失去了理智，所以你現在告訴我，你選誰。」


  米小白垂下眸子：「石頭哥哥……我是來和你道別的……」


  石言玉本來手正伸向米小白，聞言頓住。


  「之前是我不好……」


  米小白抹了抹眼淚，「我不應該在你相親宴上答應你和你交往，因為我明明只是為了逃避現實……我耽誤你這麼多天實在是……石頭哥哥，對不起……我最終……最終還是想要和炎瑾瑜……」


  石言玉後退一步，撞在身後的門框上。


  米小白嚇得立即去扶他，被他一把甩開。


  炎瑾瑜眸光閃了閃，只是上去扶住米小白不讓她跌倒，但是並沒有說話。


  「呵呵……」


  石言玉冷笑一聲，撫了撫額頭，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你果然還是選了他，我就知道……小白，我竟然還以為你回心轉意了，我可真是愚蠢。」


  這一聲冷笑非常冷酷，是米小白沒見過的殘忍模樣。


  平日里溫文爾雅的石言玉，變成了令人害怕的寒冷模樣。


  石言玉搖晃著回到房間，爬上床，用手拂過眼前女人潔白身體上的細小傷口，惹得那女人痛苦的叫著，卻似乎又很害怕石言玉，不敢叫很大聲，就只是壓抑著哭泣，身體胡亂的動，想要擺脫石言玉。


  米小白看著石言玉，眼神顫了顫：「石頭哥哥……」


  「除非你留下來陪我，向我低頭認錯，告訴我你只是一時失誤，昨晚的事情皆是因為舊情未滅才會出現的失誤。」


  石言玉直接開口道，聲音清晰很多，似乎完全恢復了理智，但是很冰冷，很可怕，「否則不要管我的閑事，你和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米小白垂頭，咬了咬嘴唇。


  「說！」


  石言玉看著米小白垂頭的樣子，瞬間怒了起來，「說你昨天晚上是個失誤！說你錯了！說你今天是回來是向我道歉的！」


  米小白搖搖頭，確定道：「石頭哥哥……我喜歡炎瑾瑜，我對你……還是不能……我一直將你當成哥哥的……」


  石言玉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一字一頓道：「但我不需要一個妹妹，滾！」


  米小白晃了晃身子，炎瑾瑜從她身後握住她的肩膀，冷冷道，「走吧，小白，別再看這些東西了。」


  米小白眼淚大顆的流出來，胸口因悲痛而劇烈的起伏著，炎瑾瑜想要給她擦眼淚，卻怎麼都擦不幹凈，只能拉扯住她：「快走吧。」


  米小白這次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抬眼看了陌生的石言玉一眼，然後終於轉過身，跟著炎瑾瑜走向大門口。


  然後在她走過桌子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從兜里掏出公寓鑰匙和一瓶胃藥放在桌子上，沉聲道：「石頭哥哥，你的胃藥快沒有了……這是我給你重新買的，記的按時吃。」


  公寓的門合上。


  石言玉眼睛里的冰冷迅速抽離，然後瞬間黯淡下去。


  「嗚嗚嗚——」


  旁邊的女人嬌俏而帶著哭腔道，「石先生，快點繼續啊，我就喜歡這種混合著疼痛的快感，好喜歡，好爽，我……」


  「滾！！」


  石言玉突然狠狠掃向床，憤怒道，「都給我滾！再讓我看到，我把你的筋抽出來綁你！我看你還爽不爽？！」


  「呀——」


  幾個女孩兒嚇得急忙跑走，帶走了房間里狼藉的一切，房間終於重新恢復平靜。


  可怕而令人感到孤寂的平靜。


  石言玉靠在床邊，大口的喘著氣，悲痛和傷心讓他呼吸急促，整個人變得非常沉重。


  他意識到自己徹底失去了米小白，不甘心和突然地失落讓他感覺心頭如同被火燒火燎。


  「小白……」


  石言玉似乎終於意識到米小白離開他了，奔跑著跑向公寓門口，可是米小白哪還有蹤影，早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