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決斷和結果
炎坤山眸光沉澱下去：「當然不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個人做壞事，怎麼會一定沒有人知道？我輾轉找到一個目擊證人，他告訴我，楚銘因為想要爭奪家族繼承權，想要陷害楚悠，想把當時的一批很重要貨換掉，楚菲本來確實被你大伯打了一耳光很是生氣，於是去找你父親訴委屈，可是卻無意中聽到你父親的所作所為，她認為你父親鬼迷心竅了，揚言要向我告狀，你父親害怕自己徹底喪失家族繼承權，和楚菲爭執起來，不小心將楚菲撞進了水裡……」
「這個目擊證人是誰？當年爺爺為何不說？！」炎澤衡聞言，也驚訝的抬頭，「我父親不可能騙我們！他說過是姑姑委屈至極，自己跳水的！父親不會騙我們的！」
炎坤山沉默的望著炎澤衡：「原來你父親也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還會用謊話去矇騙你們兄弟倆。」
頓了頓，看向丘管家，丘管家會意，點了點頭，上前，恭謹道：「當年的目擊證人是我的一個侄子，他當時窩在船里的倉庫打瞌睡，醒過來后看到二爺在外面，怕挨罵，不敢出來，想躲到二爺走了再出來，因為他是鄉下來的，老實巴交，看了這樣的事很是害怕，當時也不敢說二爺的壞話，又怕我會怪罪他不好好乾活，就稱病辭職不幹了，可是回去良心不安，輾轉良久，還是回來將此事告訴了老爺。」
「他在遠處看的不清楚！就算是父親把姑姑推到了水裡，但有可能是一時失手啊！」炎澤衡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嚴峻的挑戰，爭辯道，「你們也說了，那個人老實巴交，沒怎麼見過世面，有可能只是我父親失手把姑姑撞下了水，沒有救上來，怕爺爺怪罪才撒了謊，他不可能真的殺死自己的親妹妹！不可能！我父親不是這樣的人！那個目擊證人在添油加醋！可能只是意外！」
炎坤山忽然老淚縱橫：「也許最開始真的只是意外，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你姑姑不會游泳，喊著救命，讓你父親救她，可是他思考過後，竟會私利佔了上風，將救楚菲的手改成了送她入鬼門關的手，硬生生將楚菲的頭壓進了水裡，生怕她有活的希望……你以為為什麼那個人不敢說？你以為他為什麼嚇得躲回鄉下？！因為他害怕啊！他親眼目睹了你父親殺死你姑姑的事實！」
炎坤山抹了把眼淚：「你父親的手串就是那時候被楚菲拽斷的，因為他不敢承認，所以說了謊，至此，一切便也吻合了……後來我提問你父親，他雖未親口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只梗著脖子說，楚菲是因為多管閑事自己倒霉，你大伯對你姑姑這個唯一的妹妹是最好的，雖然平時愛管著她，卻也真心疼愛她，聽說此事後怒火中燒，要你父親抵命，我竭力勸阻你大伯不要再葬送你父親，你大伯才好不容易壓住火氣忍氣吞聲，因為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達成約定，不可對外明說，但是從那裡開始，你父親確實已經無法存在於我的心裡了，後來清顏的事情一出，我已經徹底不相信你父親了，我知道他的心思變得越來越壞了，所以為了瑾瑜活命，我將你們一家直接驅逐到美國，沒有允許不得回左寧，作為父親，作為爺爺，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結果！」
米小白有些驚訝於炎老爺子說的話，雖然她不是特別了解炎家的淵源，但是聽著這些故事就感覺心碎，為了爭奪財產，親生兄妹之間互相謀殺陷害，當父親的怎能不痛苦難過？怎能不糾結？
以前米小白總覺得炎老爺子對炎楚銘一家的感覺很奇怪，似乎想和他們親近，又似乎討厭他們，原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憎惡自己這個殺人狠辣的兒子，卻也同時惦念骨肉親情，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總是有些微妙。
而炎瑾瑜微微垂著眼皮，沉默地聽著炎老爺子的話，似乎並不十分意外，只是表情有稍微的落寞，看得出來，因為以前的事，他可能也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其實若不是炎老爺子當年一時仁慈，放過炎楚銘，也許炎瑾瑜的媽媽不會死，想必炎瑾瑜也意識到了這一層。
米小白想了想，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炎瑾瑜的手背，炎瑾瑜回過神看了看她，沖著她笑了笑，然後將她攬進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米小白也齜牙笑了笑。
這一刻，除了安慰和陪伴，她也不知道做什麼，也許這樣，就很好。
炎澤衡和炎澤辰聽完炎老爺子的話之後表現是不同的，炎澤衡跪在地上，整個人面如死灰，炎澤辰則目光閃爍，似乎還想要找出話里的破綻。
「以前沒有對你們兄弟倆有什麼要求，現在，我以炎家家主的身份對你們說，和你們父母一樣，沒有允許，永遠不要回左寧，不允許靠近炎氏莊園，不允許靠近瑾瑜和小白和他們的孩子……」炎老爺看了一眼炎瑾瑜，「如果他們違背約定，立即將他們軟禁關押，你看可好？瑾瑜？！」
炎瑾瑜望著炎坤山，目光深邃。
有些東西，不言而喻。
良久，炎瑾瑜點點頭：「前提是澤衡必須協助我們幫小魚只好雙腿，否則，我不會放過澤辰。」
「那是自然。」炎老爺子看向炎澤衡，「澤衡，你覺得如何？」
炎澤衡沒有回答，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了看炎老爺子，突然撞開旁邊的保鏢，將他身上的槍拔了出來，眾保鏢正要保護主人，沒想到炎澤衡竟然直接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澤衡！不要！」
「砰！」
「砰！」
連續兩聲槍響，炎澤衡手中的槍歪了歪，子彈打在了自己的肩頭，炎瑾瑜收起手裡的手槍，淡然的看著受傷倒地的炎澤衡，淡漠道：「如果你覺得心中有愧，無法在這世上做人，大可管束好澤辰，多做善事，現在不要死，不要讓爺爺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