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噬毒(二十五)
“你…做什麽?”眼睛一晃,重重地摔在宇文邕的身上。
“你……”不過小小的作弄,用得著這麽大的力氣嗎?幸好是個男人,要是個女人被他這麽一扯,手不脫臼才怪。
就算這樣吧,我可不是個隨便想怎樣的人!反過臉就想狠狠地教訓他,“你…唔…嗯!”
他…這混蛋!竟然又…吻了我!
“滾!”
“呃!?”
“不想我現在殺了你就滾出去!”冷冷地說道,無情的眼神射向驚愕的宇文邕。
“滾!”
不知道失神了到底有多久,當我再次抬起頭時帳殿裏隻有我一人。
我不想去想起宇文邕離去時轉身瞬間的眼神,因為這些都應該不是我在乎的!
“嗖!啪!”
嗯?朝氈門看去,隻見一個白色的東西從外麵彈了進來,掉在地上。
是什麽?疑惑的盯了一下,拉攏身上鬆垮的衣裳想下榻卻摸到了榻上貂裘。這是剛剛宇文邕走時留下的,我知道他是有意放在我身邊的!
將貂裘拿起披在身上,朝地上的東西走去。彎腰撿起,原來一揉成團的紙箋。
若想離開,正午到後山相見!
呃?!後山!正午!是惡作劇嗎?還是誰在試探與我?
是誰?
這東西能當真嗎?拿到眼前又看了一眼!唔?湊近鼻尖聞了聞,嗤笑一聲,將手裏的紙箋又揉回了原樣,手一甩扔進了燒得正旺的暖爐裏。
昨夜又下了雪了嗎?拉來氈門,一股刺骨的寒風直逼進來,拉攏了貂裘的毛領,朝外麵看了看,氈門前的侍衛似乎並沒有打算要阻攔我的意思。我又朝前走了兩步,他們依然沒有動靜,就像雪地裏的石雕。
這也是宇文邕的意思嗎?
淡淡一笑,將搭在肩後的帽子拉起戴在頭上,腳踩在鬆軟的雪裏,一深一淺地發出‘咯、咯’的聲音。
一路上走來也沒見幾個士兵巡守,越是離後山越近就越是沒了人影。對後山疏守並非隻是周營的疏漏,也是因為這裏的地形特殊,除了山腳下地形平坦,無法隱藏外就是山壁本身陡峭,無法翻攀過來。而唯一的出入口就隻有靠近軍營撩望台的那條狹窄的路口。就算隻是個影子在路口晃蕩一下,也會被撩望台上的士兵看得清清楚楚。
“想過去就隻有那個路口。除非,你長了翅膀飛過去!”
“唔?”驀然轉身,眼前的人讓我稍稍吃了一驚。
“失蹤的突厥士兵就是在這裏找到的!不知道是何人將屍體掩埋在山腳下。這樣的地方還真是讓人想不到竟然埋了三具屍體。”木杆可汗一雙審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我僅露在外麵的雙眼。
“我知道你不是漢人!漢人不會有這樣的眼睛,要說你有一點漢人的血統我還能相信!”木杆可汗輕蔑的說道。
或許是見說了這麽多,我依然是沒有任何反應,木杆可汗有些不耐煩了。
朝我走了兩步,上下打量著我,疑惑地說:“麵紗下究竟是個怎樣的臉?為何會同時讓那兩兄弟都爭著袒護你?能讓那種出身的兩兄弟都為你陣風吃醋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兒。你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
女人?我差點失聲驚呼!原來他並不知道!他雖然對我有所懷疑,但卻是什麽都不知道。雖然懷疑我與士兵失蹤有關係,卻並不確定。所以才會在這裏和我說話,而不是直接就將我抓起來。
“而且,昨夜那些黑袍刺客竟會不殺了!確切的說,與其說不殺你,倒不如說是在保護你更貼切!”木杆可汗一步一步地走近我,近距離的、微笑著近乎獰笑地逼近。
“讓我揭開你神秘的麵紗吧!”木杆可汗嘴角掀起冷血的笑,伸手向我將頭上的帽子掀掉。
“接下來,就是”木杆可汗冰冷的手滑下我的耳垂,“很漂亮的耳朵!隻是,這麵紗下……”
“大汗!”
“唔?”木杆可汗的手停在耳根,側身看向來人。
“稟大汗!周朝皇帝請大汗過去!”一突厥士兵高聲說道。
“他?他這個時候找我過去做什麽?”木杆可汗小聲說道,其實是自言自語罷了。
“哼!”木杆可汗看了我一眼,“來的真是時候!”木杆可汗將停在我的耳根處的手放了下去。
“不過!”他隱隱獰笑,“我會抓到你的!”說著,轉身大步走去。
“唔?怎麽沒見過你?”木杆可汗走到突厥士兵跟前時停了下來,側臉瞥了眼,疑道。
“咦?”突厥士兵驚慌地抬起頭。
“算了!又有幾個是我記得的!走吧!”木杆可汗有些不耐煩,又抬腳腳繼續走。
“是!大汗!”突厥士兵趕緊跟在其後。
久久地望著漸漸遠去的木杆可汗,心裏不免有些迷茫了!他不是那個人!那麽,又是誰呢?難道真是和我開了一個玩笑嗎?
不過,細細想來,又是什麽人能夠在帳殿侍衛的眼皮底下向裏麵礽紙箋的呢?而且在沒有任何聲響的情況下做這種殺頭的事兒。
咦?我忽略了什麽嗎?從一開始就覺得哪裏不對,到底是哪裏呢?
紙箋?扔紙箋的人?突然出現的木杆可汗?木杆可汗之後的突厥士兵?哪裏出了問題呢?到底是哪裏?我到底忽略了什麽?
啊!士兵!就是士兵!並不是剛才的突厥士兵,而是周營士兵,帳殿外的侍衛。那些侍衛,一切的結頭就在那裏。為何在我離開帳殿的時候他們會一動不動的沒有反應?這並不是訓練有素的結果!即使再訓練有素的人也不可能連眼睛都不用眨了!而且,以宇文邕的性格的說,也絕對不會下這樣的命令,仍由我在軍營裏自由行動。那麽,就隻有一個答案,就是他們被人點了穴道,因為他們是還在呼吸的。
接下來就是那個人到底的目的。從他能在毫無聲響的情況下將身手不凡的禦前侍衛製服,就可以知道他更加不是一個普普通通身手的家夥。難道是大齊的人?是高湛派來的嗎?也不可能!真是高湛派來的,情況就不會那麽糟了。以晉陽此時的情形看,裏麵的境況似乎比起我來還要寸步難行。
看了四處一眼,看來這個人今天是不會出現了!心裏雖有些遺憾,但也不能改變什麽。歎了口氣,決定還是先回宇文邕的帳殿。
“你去哪裏了?”
剛走到帳殿外,宇文邕就從裏麵衝了出來,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張了張嘴,正要說宇文邕多管閑事,卻瞧見他身後的簾子被掀開,一個腦袋探了出來,是宇文憲。
“回來就好!皇兄,先進帳裏吧!外麵冷!”宇文憲笑笑的看了看我,拉開簾子站到一邊。
“先進去吧!”宇文邕緩了口氣,放低了語氣。
我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氈門兩旁的侍衛。唔?好像不是剛才的那班人了!難道到了換班的時間了嗎?還是……
我疑狐地看了宇文邕一眼,他也正用一雙很詫異的眼神望著我,撇了撇嘴,說道:“進來吧!”
見宇文邕站在氈門前,一副要等我先進去的樣子。不由得暗暗歎了歎,抬起腳就進了帳殿。
“咦?對了,肅!”宇文憲想突然想起了什麽,驚道:“怎麽也沒瞧見你的侍從?那個說話結巴的侍從不是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你嗎?”
呃?他怎麽會突然提到玄武?
“侍從?”宇文邕好像因為宇文憲直接叫了我名字,不太高興的樣子。但是,聽到‘侍從’也不禁驚訝。
“有嗎?有人和你一起的嗎?”宇文邕疑道。
哈!?這個混蛋是故意的嗎?明明知道我不方便在別人的麵前開口說話,還追問個不停。是想讓身穿女裝的我發出男子的聲音嗎?
“皇兄!肅她即使想說也不能說啊!”宇文憲微微笑道。
嗬!我衝著替我解圍的宇文憲笑了笑,他的確是個貼心的人。
“你……哼!”宇文邕有些慪氣地將臉別到一邊,就不知道是在嘔誰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