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死亡邊緣(三十一)
侍婢低垂的頭更加地低了,纖弱的雙肩抖了抖,絞在一起的手更是絞得緊了。
“太子!”茜突然衝了過來,搶聲喊道。
“她已經夠怕了的!”茜看了眼旁邊侍婢,有些同情她的樣子。
“茜!放肆!那容得你說話的份兒!”右唇角扯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懶懶地說道。
“呃?公子?”
“不是走了嗎?怎麽又返回來了?”
“公子,我……”
“下去吧!這兒沒你的事兒!”
“公子……”茜不情願地嘟了嘟嘴。
“唔?要我說第二遍嗎?”眼裏透著冷冷的笑瞥向茜。
“小玲!你也跟她下去!”
唔?小玲?有些驚訝地朝低垂著頭的侍婢看去!
“是、是!”侍婢怯生生地應著,低著頭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我起身朝他們走去,這時不僅是侍婢,連茜也停下了看著我。
“果然是你!小玲!”邪魅的笑了笑,雙臂環抱,倚在門邊盯著已經愣在門口的馮小玲。
“王、王爺……”
“咦?肅堂兄,你認得她?”高緯很驚訝的看了看馮小玲,又看了看我。
“是啊!而且早就認識了,是吧?”邪邪地笑了笑,朝馮下玲看去,隻見她又低下了頭,心裏不免有些疑惑。她怎麽會去了東宮?不是在昭陽殿當差嗎?高湛怎麽把她送到東宮了呢?
“王爺……”馮小玲咬了咬唇,雙肩在微微地顫抖。
“小玲?”發生了什麽事兒嗎?為何我會有一種她在逃避我視線的感覺呢?
“肅堂兄!”
“嗯?”看向突然大聲叫我的高緯,有些吃驚。見他掩飾不住的慌亂的神情更是詫異了。
“肅堂兄!我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呢!先讓她們下去吧!”高緯靠近我,突然拽著我的袖子。
“呃?嗯!好啊!”這小子是怎麽了?
“你們下去吧!”高緯朝馮小玲和茜掃了一眼,催促道。
“是!奴婢告退!”馮小玲欠了欠身,低頭應道,轉身離去。
“咦?唔……”茜看了眼從她身旁走過去的馮小玲,又看了看高緯一眼,看向我的時候似乎想說什麽,但還是猶豫的沒有說,朝馮小玲追了過去。
“她何時去的東宮的?”盯著空無一人的門外,喃喃問道。
“有些日子了!肅堂兄真的很久就認識她了嗎?”
“嗯!是在晉陽宮認識的!”
“哦!我聽說她是父皇讓人從晉陽宮調到昭陽殿當差的!後來,父皇就叫人送到東宮說是放在我身邊當差。”
“是嗎?你父皇挺關心你的呀!”
“才不呢!父皇定是覺得她麻煩才塞給我的!”
“嗯?”驚愕的盯著高緯,見他很是不高興抱怨的樣子。難道高湛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把馮小玲派到東宮去的嗎?
“唔…肅堂兄,你對她……”
“咦!小鬼!你在亂想什麽呢?”手指彈了彈高緯的額頭。
“好痛!”高緯‘哎喲’一聲,直揉發紅的額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大人!”高緯一邊揉著額頭,一把嘀咕著。
“嗬!怎麽?承認自己是小鬼啦!”明明就是個小鬼,卻硬要裝成一副大人的模樣,難道就不覺得累嗎?
“哼!就算年紀小,也不見得就比年紀長的差啊!而且,我也不會把自己的女人送人!”
“自己的女人!?”納悶地瞅著一副神氣樣的高緯,不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
“是啊!父皇就是把自己的女人送給我了呀!”高緯錚錚地說道。
“啊哈!?你父皇把他的女人送給你!?”什麽啊?這也太早了點兒吧!此時的高緯雖會是未來的儲君,但是他現在也不過是個八歲大的孩子啊。高湛怎麽會急著給自己八歲大的兒子找媳婦了,更別說把自己的女人送給自己的兒子了!什麽亂七八糟的?
“肅堂兄不相信我的話嗎?”高緯垮著張小臉,不高興的盯著我。
“唔…不是啊!”這小鬼這麽認真做什麽?
“哼!你分明就是不相信我嘛!你的臉上就是這樣寫著的!”
“咦?有嗎?我臉上有寫字嗎?”納納地摸了摸臉,驚訝地叫道。
“肅堂兄!你戲弄我!”高緯忍不住跳腳嚷道。
“唉!才沒有!”是你在戲弄我吧!心裏暗暗笑道。
“你…哼!你剛才不也看到了嗎?那個馮小玲就是父皇送給我的女人!要不是父皇不喜歡她了,怎麽會送給我?”
呃!什麽?馮小玲是高湛的女人?這小子在胡說什麽呢?
“緯,你在瞎說什麽呢?”
“我才沒瞎說!她就是被父皇臨幸過了!”
“你……”怎…麽可能?高湛根本就從來不曾注意過她呀!
“我沒騙你!東宮的人都這樣說的,連母後也罵她是小狐狸精!”
“怎……”怎麽可能?連胡皇後也這樣說!?可是,高湛他明明就……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沒有注意到她,為什麽又要把馮小玲從晉陽宮調到鄴宮,還安排在昭陽殿當差呢?難道隻是巧合嗎?但是,如果說高緯說的是真的,那麽高湛又為什麽把人送到了東宮呢?就算像高緯說的因為不再喜歡了,但是也沒有必要將臨幸過的人送給自己的兒子啊!為什麽呢?
“肅堂兄?”
“嗯?什麽?”回過神,愣愣地看著高緯,見他卻是疑狐地盯著我。
“肅堂兄,你在生氣嗎?”
“啊!?什麽?”生氣!?我的樣子看起來是在生氣嗎?沒有啊!我並沒有生氣啊!
“因為她是父皇的女人嗎?”
“唔……”這個問題問得似乎有些含糊不清。他是在在意她呢?還是高湛?反過來,高緯是在以為我在意的是她,還是高湛呢?
望著眼前這個僅八歲的孩子,從他的眼裏我看不到該是這個年紀該有的神情,看到的而是不該是這個年紀有的老成,就好像他其實什麽都懂似的。
“緯……”此時,我竟然不知道說什麽。也許是因為其實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吧!
“沒關係的!”
“嗯?”怔怔地望著說話的高緯,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肅堂兄!沒關係啊!你還有我啊!我也是喜歡肅堂兄的,所以你不要有那麽寂寞的神情,我會一直都陪著肅堂兄,就算父皇他不再喜歡你了,我還是會一直一直地喜歡你的哦!”
“……”這…家夥!怎麽能用這麽純真的表情說著讓人難為情的話呢?
“我說的真的哦!”高緯昂起頭,像是用了最大的力氣強調著。
“好啊!可不要後悔哦!不然我可是不會原諒你的哦!”笑了笑,揉了揉高緯的小腦袋。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孩子童真的話,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感動。隻是他似乎小看了高湛的情感,也許是他年紀還太小不了解大人之間的事情吧?就算高湛舍棄了全天下,也不會舍棄我的!我在心裏暗暗地告訴自己,高湛他不會不喜歡我的,那天也不會出現的!
隻是,心裏卻有種莫名的騷動!馮小玲嗎?似乎我真的忽略了什麽,難道這真的隻是平常的臨幸嗎?真的就隻是高湛一時興起而做的事兒嗎?即使這樣,為什麽馮小玲離開時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呢?她到底又在害怕什麽呢?是我嗎?可是為什麽呢?還是,其實她真正害怕的並不是大廳的任何一個人,而是個不在場的人呢?心裏有些迷茫了,高湛!你到底又做了些兒什麽?
“我才不會後悔呢!別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鬼,其實我什麽都知道!”高緯不高興的反駁,卻很享受頭上的手的撫摸的樣子。
“嗬!那我以後就不當緯是小孩了,好不好?”嫣然笑道,更是揉亂了高緯的頭發。
“嗯!”高緯小聲應了應,雖然聽起來似乎是沒什麽感情的應聲,我卻從他低著的臉上看到了被他強忍住的喜悅還是不小心地露了出來,這樣看起來就更覺得他此時的心情應該是到了洶湧澎湃地地步了。
“四公子!”
“嗯?”抬頭看向門外,見高柱正站在門口。
“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請四公子和殿下用膳!”
“嗯!我琬哥哥回來了嗎?”突然想起,從昨天到今天還一直沒見到高孝琬呢!
“唔?啊…三公子還沒回來!”
“還沒有回來嗎?”奇怪!這段時間都很難碰見高孝琬,即是在家裏也是很難碰見的,他真有這麽忙嗎?
“不過,二公子來了,在前廳呢!”
“咦?是嗎?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不來通報一聲?”埋怨地瞪了高柱一眼,真是個不會變通的奴才!
因為高孝珩與他的母親一直都是住在別苑也不常來齊王府,所以聽到他今天竟然過來有些驚訝也有些喜悅。本來是想要馬上就過去的,可是突然想到還有個高緯在,這才抑製了心情,沒有立即過去。
“緯,我們去用膳吧!”
“唔…吃完飯,肅堂兄要送我回去嗎?”
高緯低下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咦?你想回去了嗎?”
“呃…才不!”高緯仍舊低著頭。
“既然這樣,今天就留下來吧!明早我們一起進宮!”
“咦!真的嗎?”高緯猛地抬起頭,很是意外的樣子。
“嗯!本來就打算讓你今天住下來的啊!”他好像很高興嘛!
“真的嗎?肅堂兄真的讓我住下來嗎?”
“是呀!我不是說過了嗎?”這小鬼!難道齊王府比他的太子東宮還好嗎?
“嗯!那我住下了!”高緯興高采烈的,雙頰變得紅撲撲的,烏黑的眼睛也放著光似的。
第二日上午,金鑾殿。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稟陛下!臣有本奏!”
“奏!”
“稟陛下,被派往玉璧與周國互通貿易的使者已返回鄴城,使者帶回來一個消息,特呈報陛下!”
“呈上來!”高湛傾了傾身,沉聲道。
囿蒲從朝臣的手裏接過奏折遞於高湛,高湛接過打開,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合上折子,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事情可屬實?”
“稟陛下!使者到玉璧後,周國的宇文護即刻就派了軍事參讚尹公正向往玉璧商談,並以此事兒作為我朝與周國互通商貿的籌碼!”
“……”什麽事兒?為何他們說話遮遮掩掩,我想並不止我一人好奇,滿朝的文武百官也在好奇吧!
“他們說的什麽事兒啊?”
“……”回頭一瞥,見是高孝琬湊在我耳邊低語。
“把大家丟在一邊,自個悄悄地!”高孝琬小聲嘀咕,甚是有些不滿。
“你還說人家!你自己還不是偷偷摸摸的!”沒好氣的白了眼高孝琬,低聲說道。
“咦?我怎麽了?肅,你怎麽總是這樣說我?”高孝琬嘟起了嘴,甚是委屈的樣子。
“這兩天你混到哪裏去了?都不見個人影!”
“咦!你都不在家,怎麽會知道我不在家?”高孝琬小聲驚道。
“人家前天就回來了,明明是你幾天都不回家了,還說我!”前天從沙鷹堡回到齊王府就沒見高孝琬的人影,昨天在宮裏也沒見他來上朝,晚上也沒回來吃飯,真不曉得他一天都跑哪兒瞎逛了!
“昨個夜裏我可是回家了的,隻是不好去你屋而已!”
“咦?你昨晚回家的?什麽叫做‘不好去你屋’啊?你幾時和我這麽客氣了?”沒好氣地白了高孝琬一眼,他這是哪根筋又不對了?
“哎呀!昨夜你屋裏不是有人嗎?”高孝琬湊到我耳邊,悄悄地說道。
“唔?什麽?”有人!?唔…是有人,昨夜高緯是在我屋裏睡的。本來是給他另外準備了房間的,可這小子半夜跑到我屋裏來,說什麽換了地方睡不著硬是要和我說話。結果說著說著的就自己睡著了,而且還是爬在我床上。而我也困了,懶得叫人把他送回屋也就由他這樣睡了。
“肅,嗯,雖然這是人之常情,可是你要真是想,就正兒八經地收了人家入房嘛!”
“啊?”我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了,瞧高孝琬一臉的難為情,他說的什麽亂七八糟啊?
“哎呀,我昨天晚上都聽見了!本來是想去你屋和你打聲招呼的,雖然時辰晚了些,但是幾天都沒見了…但是,誰知道你會…咳,唔,就是那個……”
“唔……”盯著說話支支吾吾、沒有連貫性的高孝琬,又見他漲紅的臉都燒到了耳根,我更是迷糊了。
“咦?肅?你怎麽這副神情看著我?”高孝琬驚了驚,像是比我還要糊塗的樣子。
“琬哥哥,你到底在說什麽啊?你不會是燒糊塗了吧?”伸手朝高孝琬的額頭探去,唔,雖然臉是紅透了些,不過額頭的溫度很正常啊。
“肅!”高孝琬拉下我的手,氣道:“不就是和女人睡到了一起嗎?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
“呃!?”什麽?女人?他的意思是我和女人……什麽時候啊?我怎麽不知道自己和女人睡一起啦?誰啊?
“肅,你……”
“噓!”手指壓在唇上,示意高孝琬別說了。難道他沒看見滿朝的文武大臣都在盯著我們這邊看嗎?
“肅,你噓什麽呀?我說的是真……”
“河間王!”
“呃!?”高孝琬驚了一下,看向金鑾殿之上。
狠狠地瞪了一眼沒一點收斂的高孝琬,也跟著朝金鑾殿上看去,正好對上高湛一雙冷凝的雙眼。
心幾乎顫抖了一下,他怎麽用這種眼神看我啊?就像我做了什麽錯事似的!正當我想要再看清楚些兒時,高湛卻移開了視線。
“這件事兒就交與你負責調查,命那個從玉璧回來的使者在鄴城尋找此人的下落。記住!此事不可聲張!”
“臣,遵旨!”
“退朝吧!”高湛懶懶地說著同時已經站起,轉身離開了龍椅。
“恭送皇上!”
滿朝大臣齊聲高呼,直到高湛的身影消失才開始相互寒暄起來,同時也在議論些有無的事兒。
“唉!你們聽說沒?晉陽城鬧鬼的事兒?”
“李大人,這些訛傳你也信?虧你還是學士!”
“唉!左大人,話可不能這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俗話說得好,就算是訛傳也是有依據的!”
“是呀!這句話倒不假!大家昨天可看見了,白天太陽周圍出現了兩道彩虹,橫貫而不相通,同時出現了赤星!”
“呀!敖大人也看見了嗎?”
“是啊!是啊!我也看見了!”
“我也是!”
“哎呀!這麽說我們大家都看見了哦!不是眼花了呀!”
“呀!大人!你怎麽會以為是眼花呢?這事兒都在城裏傳開了,今早上朝一路上都聽見百姓們在議論此事呢!”
“是啊!是啊!”
“這可是天象啊!”
“是呀!就不知道是吉是凶……”
“呸!呸!呸!別自個說成了凶兆,這個是亂說不得的!”
“是啊!莫擅自下結論!”
“唔……”
“……”
頓時,本來早該散開的大殿卻一下子沸騰起來!
“肅!你聽見了嗎?”
“廢話!我又不是聾子!”沒好氣地瞪了高孝琬一眼,但是心裏卻感到一陣隱隱地不安。先是晉陽城出現鬼兵,接著又出現異象,這些到底有沒有關聯呢?
“肅!你看見了嗎?”高孝琬緊跟著又問道。
“那你看見了沒?”沒好氣的反問道。
“咦?當然沒有!”
“那就是了啊!”我要是看見了,會是現在這副樣子嗎?難道他就沒看見我也是一副驚奇的樣子嗎?
“哦!肅也沒看見啊!”高孝琬恍然大悟。
“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有些受不了高孝琬的遲鈍。
“咦?今天那小子又沒來嗎?”高孝琬伸著頭在大殿裏掃了一遍。
“唔?誰?”
“斛律家的小子呀!”高孝琬一副‘你怎麽沒發現’的驚訝狀。
“……”心一震,不錯!我怎麽把他忘了?將大殿裏的百官掃了一遍,的確是看見斛律恒伽的身影,應該是從一開始的早朝就沒看見他的吧!
“嘻!這小子也開始偷懶了!”高孝琬訕訕地笑了笑。
“你剛才說他又沒來!”
“是啊!唔…昨天不知道他來了沒有,因為我也沒來嘛。不過之前的兩天他都沒來!”高孝琬歪著頭想了想,說道。
“這樣啊!”我陷入了沉思,他昨天也沒有上朝,不然我也不會去他家找了,雖然仍舊沒找到。斛律府上的管家說他這兩天都有去樂陵王高百年的王府,既然他有這個時間去串門,應該不會顧不上上朝呀!
“對了!肅!剛才我說的事兒你可別當是說笑的!”
“什麽?”驚訝地看向高孝琬,不知道他突然的這句話指的什麽。
“女人呀!你昨天不是女人在房裏了嗎?”
“嘖!你胡說什麽啊?想象力真好!”
“明明就是啊!我都聽到了!”高孝琬力爭道。
“什麽聽到了?你都聽到什麽啦?”搖了搖頭,難道他做夢當成現實了嗎?
“咦?你昨天夜裏不是在屋裏叫著什麽‘好癢’‘受不了’‘不要碰那裏’,還有……唔!?”
“你胡扯什麽?”緊緊地捂住高孝琬的嘴,阻止他口無遮攔的胡話。
“我說你是在做夢!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腦子裏盡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兒啊?”看了眼四周,還好大家都在議論各自的,沒有注意到高孝琬說的話。
“唔…唔!”
“放開你可以!不許胡說了!”
“唔…嗯….”高孝琬使勁的眨了眨眼睛。
“沒事兒瞎想這些!”低罵了一句,鬆開了高孝琬的嘴。
“啊!”被鬆開的高孝琬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幾輩子沒呼吸過新鮮空氣似的。
“人家明明聽到的嘛!”
“你還說!”作勢要打他的樣子,真就唬住了高孝琬,見他可憐兮兮的瞅著我,心裏也有些好笑。
“你呀!”瞪了高孝琬一眼,轉身欲要離開大殿。
“肅?”
“你不知道昨夜是誰嗎?”停住腳,回頭看了看高孝琬,神秘的一笑。
“咦?”高孝琬一臉的迷惑,傻愣愣地蹙在原地。
“那個睡在我床上的是……”朝他眨巴眨巴了眼睛,壓低了聲音,說道:“是…太子緯!”嗤笑著飛了般的離開了大殿。
一頭通向宮外,一頭通向昭陽殿。突然覺得舉步艱難,是向左還是向右呢?發現自己竟然處在左右為難的處境,竟然覺得有些可笑,難道隻有這兩個選擇可選嗎?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的嗎?為什麽就不能自己開拓出第三條路呢?即使能開拓出第三條路,那麽路的盡頭又通向哪裏呢?
“千歲爺!”
“唔?”
“陛下請您到昭陽殿!”
“……”怔怔地望著站在我身側的宮人,精神稍稍地恍惚了一下。
“千歲爺?”
“他…讓我過去?”怔了怔,心不在焉地問道。
“咦?呃,正、正是!”宮人似乎很是驚訝!
“呃,是嗎?”低了低頭,盯著腳下的大理石發了一會兒呆。
“王…爺?”
“嗯!知道了!你先去吧!本王一會兒就過去!”看向宮人,沉聲說道。
“呃?是、是!奴才告退!”宮人應著,轉身離開。
“哈哈……”仰止不住沉聲長笑,原來真的沒得選擇!還是說,我根本就不想去選擇呢?其實明明就已經知道這個道理了,為什麽還會彷徨呢?我到底在不安什麽?到底在對什麽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