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溫柔的魔鬼!
入了夜的左相府格外的沉寂,連蟲鳴的聲音也跟著消弭了。
重傷的水寒音正一臉慘白的躺在榻上,水司戟則是斷定被下了毒。
水老爺子臉沉如水的在屋裏來回踱步,水老太太也壓抑著股怒火安靜的坐在椅子裏,等著大夫把完脈。
“大夫,寒音的傷……”納蘭夙忍不住打破壓抑的安靜。
大夫慢慢的鬆開放在水寒音手腕上的手,道:“令媛無礙,隻是元氣耗損得厲害,積了些內傷,我開幾副藥調理調理。”
聞言,屋裏的人終於得以鬆了口氣。
納蘭夙將疲憊的身子往椅子裏一靠,又猛地坐起,“大夫,晏師那裏還請再走一趟。”
著,納蘭夙已經了屋。
大夫開了個藥方,提著醫箱跟出去。
水晏師回到府裏,將兩個丫鬟打發出去,自己在屋裏打坐調息。
很奇怪。
被水洛辛的劍氣震到的地方並沒有一絲感覺,就連在殿內受的那一掌,對她的身體也並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反而……
水晏師苦笑。
早知打一頓自己就可以修複殘損的靈魂,早就這麽幹了。
“晏師。”
納蘭夙的話音一落就推門而進。
水晏師急忙收住,下了矮榻。
屋裏沒點燈,進來的納蘭夙並沒有看到剛才的異樣。
“母親。”
“怎麽沒點燈,”納蘭夙眉頭一皺,轉身輕喝,“你們怎麽伺候的。”
剛跟在水晏師身邊沒兩的丫鬟嚇得連忙跪地,“奴婢……”
“是我讓她們不要打攪我的。”
納蘭夙這才緩和了些,那兩丫鬟利索的起身掌燈。
屋裏亮起,納蘭夙就招了招大夫進門替水晏師仔細瞧瞧。
大夫二話不就給水晏師把脈,“這……”
大夫不由抬頭訝異的看著水晏師。
納蘭夙的心不由提了起來,“大夫,晏師的傷勢如何?可要緊?”
“左相夫人,水大姐身體無礙,”大夫笑眯眯的拿開了手,然後起身提上自己的行醫箱就要走。
納蘭夙納悶的追出去,“大夫,這是何故?”
“水大姐的身體無損,反而比以往更好了一些,這是好事,老夫告辭了!”大夫笑著告辭而去。
納蘭夙還是一臉疑惑,可大夫沒事那就是好事。
納蘭夙折回來,上下打量著水晏師。
水晏師看她一臉憔悴蒼白,知道今日納蘭夙都在為兒女折騰著自己的身體,水晏師不由得心中一軟。
“母親,您的身體可無礙。”
納蘭夙搖了搖頭,“你們都沒事,母親就放心了。晏師……你父親那裏,你也千萬別往心裏去,他也是……”
水晏師抬了抬手,那股油然而生的舒淡氣質讓納蘭夙微微怔忪。
大女兒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改變了許多。
“我知道,”著,水晏師站起來,“我送母親回屋。”
再怎麽,這個女人對自己也是有幾分好的。
幾個孩子,她想要一碗端平,恐怕很難。
她也能理解。
在扶納蘭夙的時候,水晏師指尖有一道淡淡的瑩光閃過,無聲無息的沒入納蘭夙的身體。
納蘭夙伸手出來,拍了拍她的手背,“容家的婚事……母親對不起你。”
“沒關係,”水晏師虛扶著納蘭夙進屋,金嬤嬤緊跟在身後,看到這幕,不由長歎。
進了屋,水晏師安撫了句,納蘭夙躺到了榻上,安靜的沉睡了過去。
金嬤嬤驚訝又擔憂,連忙讓人去將大夫攔了下來。
水晏師阻止了金嬤嬤:“母親睡一覺就好,這裏就交給金嬤嬤了。”
金嬤嬤仔細詳端了眼納蘭夙,她睡得很安定,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金嬤嬤這才稍鬆了口氣,“這是老奴的職責,大姐也累了一,老奴送大姐回屋。”
水晏師剛才那一舉動,讓金嬤嬤對這位草包大姐有了些改觀,但也隻是一些。
水晏師知道這隻是金嬤嬤的一句客氣話,擺手:“不過幾步路,金嬤嬤留下來好生照料母親,”完,水晏師就邁步出了屋。
回到屋裏,水晏師又重新進入狀態。
她可以感受到,那股力量來自哪裏。
腦子裏也隨著運轉調息,不停的有東西衝進來。
身體在昏暗的屋裏,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如有佛家子弟在這裏,定要瞪大眼膜拜了。
窗戶處有細微的動靜傳來,還在體內尋找的水晏師猛地收勢,眼芒閃過淡淡的金光,投向已經半開的窗。
一張溫潤的俊臉出現在眼前,水晏師皺皺眉。
“容鴴。”
那人眼神溫柔,毫不在意水晏師變冷的稱呼。
“隨我來。”
他在窗邊伸出手,微笑著。
這個樣子的男人像極了蠱惑人心的神棍。
水晏師閉上眼,打算不理他。
“師師不想從那少年人手裏拿回點什麽嗎?當眾打臉,師師不覺得此人欠揍?”男人的手沒有收回去,繼續蠱惑著她。
聽到這話,水晏師扭過身,盯著他,“你想幹什麽。”
“你是我未來的妻子,外人欺負了你,總是要找回些場子的!師師不想嗎?”容鴴洞察一切的溫柔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笑意愈濃。
水晏師仿佛看見了一隻溫柔的魔鬼。
節骨分明的手指微抬,示意她過去。
水晏師嘴角微抽,最後還是站了起來,不過沒有牽他的手。
看著已經翻出窗走遠的水晏師,容鴴也沒有生氣,笑了笑,邁開優雅的步伐跟上去。
*
盛疆來的少年被安排入住到了皇家的別院。
少年並非隻身入耀。
敗在耀太子手中後,少年就主動亮出了真實的身份。
盛疆七皇子。
皇子的身份一顯,耀的那些老家夥們總算是緩了口氣。
起碼不是什麽無名之輩,不然這臉丟得更大。
太子出手,也不算是伏低了身份。
水晏師路上,從容鴴的口中得知少年的身份,並沒有什麽想法和意外。
讓她在意的,還是身邊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想到這,水晏師側目看向奔行在夜幕的人。
容鴴側目看來,笑容一下子化開,似曇花一現。
“怎麽?可是覺得今夜的容鴴特別俊朗?”話時,他猛地扣住水晏師的腰身,兩具身體緊貼在一起,讓水晏師十分不自在。
正要掙紮,耳邊低磁溫醇的聲音吹進耳膜,“莫動,心摔壞了身子。”
水晏師感覺耳邊風颯颯吹響,腳下騰空,身體跟著一僵。
感覺腰間的手略往下移,臉黑了黑,咬牙提醒:“容鴴,放尊重點。”
結果卻換來低魅沉磁的笑,掠過她的耳朵,夾著溫熱的氣息……特別的撩人!
水晏師捂臉,在心裏暗罵了幾句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