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對話
出了王宮,上了馬車歐陽卿直接吩咐回府,眾人不解,怎麼沒見著自家王爺呢,所以都不敢動。
歐陽卿氣急怒道:「怎麼,王爺就是主子,本王妃的話你們就敢不從嗎,本王妃再說一遍,回府。」
眾人不知道王妃是怎麼了,但是自己是奴才,哪敢不聽,只得吆喝著起駕回府了。
回到了卿鋒苑,午飯也不吃了,歐陽卿便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生悶氣,悶著悶著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的樣子了,睡了一覺,歐陽卿的氣早就消了,伸了個懶腰,就起床了。
現在已經進入夏天了,睡覺出了一身的汗,歐陽卿讓小玉安排自己沐浴,小玉雙手捧了個盒子走了進來。
歐陽卿納悶:「讓你去安排沐浴,你拿個盒子進來做什麼?」
小玉回道:「沐浴的事兒已經安排下去了,這個盒子是八公主之前給小姐送來的添妝,因為小姐還沒看過,奴婢們就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今兒個讓您看看,該怎麼辦。」
歐陽卿聽小玉說道歐陽靜,眼睛暗了暗,她知道,在自己出嫁的前兩天歐陽靜讓丫鬟送來了一個禮盒說是給自己做添妝的。
而自己因為歐陽靜的自私導致了大襲王上被刺殺,一直都無法原諒歐陽靜,當時就直接讓小玉拿下去收著了。
歐陽卿看了看盒子,扁長方體的木匣子,很是精緻美觀,歐陽卿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放那吧,我沐浴出來后再看。」
小玉點了點頭,將木匣子放到了美人榻上的小几上,歐陽卿沐浴出來后就看到了那個安靜躺在小几上的木匣子。
歐陽卿坐在榻上盯著木匣子看了一會兒,腦中回想著那天與歐陽靜的對話話,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天歐陽靜對歐陽卿說:「我知道你懦弱,你膽小,所以,我總是趁身邊沒有人的時候,欺負你,挖苦你,還威脅你不讓你告訴其他人,就這樣,因為你所受的氣無人可說,所以你心裡於結難舒,大病了一場。
你病好后,因為你始終心事難暢,又因我日日恐嚇你,你體質就更加虛弱,所以你要逃出皇宮,你就去懇求父皇要搬到別院去靜養,可是沒想到父皇竟疼你至此,竟然把東林別院賜給了你,你可知那東林別院的意義?」
說到這,歐陽靜停頓了下,抬頭看了眼歐陽卿,見歐陽卿很疑惑,便又接著說道:「也對,你失憶了,怎麼會記得,就算記得,也不會知道它的意義。
大襲朝一共有三大皇家別院,五十二小別院。其中小別院是歷代王上賞賜給各皇室宗族的園林;
這第一大別院是南郊的南郊獵場,是皇家狩獵的地方;
第三大別院是城西的靜心庵,是當年大襲朝第三位王上,籬王,賜給其王姐當時的長公主靜心公主的別院。
當時因外藩來犯,先王因身體一直不好,同時我朝內亂,為了穩住局勢,先王只能將靜心長公主遠嫁到外藩和親,這才止了外戰,直到璃王繼位,平了內亂,退了外藩,卻不忍心長公主在外受罪,況且那頡利可汗已去世多年,這才把靜心長公主迎了回來。
靜心長公主本性善良,在外多年,早看淡了世俗之事,便想常伴青燈古佛,給我朝祈福積德,籬王當然不允,但也不忍浮了靜心長公主的意,便准其帶發禮佛,並賜當時的城西別院給公主靜養,同時賜名靜心庵,也就成了皇家寺廟。
但也只限後宮嬪妃、命婦夫人和小姐們才得入內,此後,璃王也應了靜心長公主的建議,廢除了我朝凡無所出的妃子隨先帝入葬的法制,改為凡無所出的妃子皆削髮為尼送往靜心庵。
最後就剩下這東林別院了,它早已不僅僅是大襲王朝第二大皇家別院,而是現在皇家唯一避暑的別院了。
可父王卻給了你,這給後宮帶來了很大的震撼,甚至延伸到了朝堂,而父王卻執意不理,直到把幾個叫囂得重的大臣削官廢爵,這件事,才罷休。
皇祖母當時雖然沒說什麼,但我看得出來,她也是不願意的,雖然那時我還小,不能做什麼,所以我就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盡我所能的討好祖母,討他老人家的歡心。
我也努力學習,即使我不喜歡的東西,但只要父王母后喜歡,我就會去學,終於,父王和母后對我日漸寵愛,祖母更把我當掌上明珠般疼愛。
我以為我成功了,我終於贏了你,那段時間我雖然辛苦,可是我是快樂的,可我知道,無論你離開了多久,父王母后的愛都不會少給你一點,但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我一直堅定的認為時間可以抹淡一切,包括親情。
可是我錯了,直到我們十歲那年,太子大婚,我才知道我徹徹底底的錯了,你回來時雖然沒有什麼轟動,而且你還是一樣的懦弱,我並沒有在意。
可是,父王竟然派人專門為你施造宮殿,還以你的名號命名,這個消息讓我又一次的又妒又嫉,但是,這件事同樣的受到了朝廷的反對,可父王還是以雷霆手段給駁回了。
我甚至去找了太后,可是太后竟然默認的皇上的做法,我無能為力,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一再的糾纏,只能得到太后的反感,所以,我只能儘可能的做到更乖。
可我卻一直不理解,為什麼你都離開了,大家還是對你疼愛不減,後來我知道了,我在不經意一次看到了我們母親的畫像,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你右眼角的下方長了一顆痣,因為我們的母親在那裡也長有一顆痣,這樣的發現,讓我更加恨你。
所以,自那以後,我總是有意無意的化妝化得好似母親,這也讓父王很意外,但卻更加疼愛我了。
直到有一天,我因為住在祖母那裡,所以可以隨時去見祖母而不用通報,那天,我剛走到祖母的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很嚴肅的說話聲,原來,祖母一直都派人監視著你,每隔幾天都會有人來回報你的情況,從此,我也便上了心。
我想盡辦法接觸那個監視你的人,然後買通他,讓他在回來彙報你的情況的時候,謊報,你說我的不好,同時買通一些太監,讓他們上集市裡散布一些關於你愚鈍笨拙的謠言,讓世人都厭棄你。
後來,我假裝發現了這個事情,祖母也允許我旁聽,每次我聽到他的彙報,然後看著祖母聽到消息后對你厭惡的表情,我就很痛快,因為我終於可以成為他們的唯一,可我又不得不很虛偽的為你解釋,這樣祖母就更加的疼惜我。
也因為你不在,所以,父王母后就把更多的愛也給了我,而你,只能得到一些物質上的平衡。
那段時間,在後宮以祖母為首,都寵著我,嬪妃們為了讓父王注意,也都費盡心思的討好我,宮人們也都更不敢怠慢我,就連二姐大婚的時候,我都是那個最耀眼的,因為我趁著父王高興,讓他允許我以二姐大婚,為她獻曲送祝福為由彈了一首曲子。
也正是那一次,讓我一曲成名,從此我更是大家的焦點,此後我便爭取在任何公開的場合展現我的才氣,就這樣,我終於過了六年的最幸福,最尊貴的生活,這六年裡,沒有人敢給我一絲的不順,也是在這六年裡,我收穫了屬於我的愛情。」
歐陽卿想到這,依然記得歐陽靜的眼中變得一場的溫柔溫柔,似乎是在回憶那美好的過往。
而當時的歐陽卿根本沒有想到歐陽靜的嫉妒心竟然如此之重:「那是三年前,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樣早上起來練琴,當我彈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嘯聲傳來,竟是和著我的琴聲。
我本來很不高興有人打擾了我彈琴,所以就故意變換曲調,只是沒想到無論我變換什麼曲調,不管多複雜的曲調,那個吹簫的人都能跟上我的節拍,發現這個情況后,我有一刻的興奮,便繼續彈了起來。
此後有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都是如此,那一個月是我真正快樂的一個月,我每天早上都會早早的起床,期待著那個簫聲。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吹簫的人到底是男還是女,可是他讓我感到我這麼多年的辛苦似乎終於有了依靠,他不同於父皇母后的肯定,他就好像,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只為了他的簫聲一樣。
我一直等著他來見我,終於,我見到了他,聽他說,他是向七皇兄打聽到了我,他來看了我,他的到來,是那樣的突然,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可是他只是溫和的對我說,他要走了。
他說完后就離開了,那天,我是在激動和彷徨中度過的,我激動的是我終於見到了他,他也知道了我,我彷徨,他走了,那我們是否還有再見的機會?
從那天后,我就更加努力的學習,也更加肆無忌憚的展示和炫耀著我的才華,但,這一切,已不再是對父皇和母后所作的,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能讓他在離開的這段時間,無處不在的得到我的消息,不要讓他忘記我。
終於,我做到了。
我有兩年的時間沒有他的消息,這兩年我無時不刻的不再想他,可是,我並不知道他是誰,也不好向七王兄打聽,就這麼一直默默的等著他。
可是就在我即將絕望了的時候,他竟然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依然是那麼突然,那麼措手不及。
去年初年初,有一天我正坐在床旁發獃,看著外面漫天的雪,我在想他,他仿似從天而降,還是那麼溫和的眼神,溫和的話語,他對我說,『做我的夫人,可好?』
我竟然想都沒想答應了他,就好像我們早該如此,那時候,我才知道,他是吳侯。
一個月後,他便跟父王提親,父王答應了,說是等我行完及姘禮后就準備婚事,並把婚期定在了今年的七月十二日。我在興奮中等待著及姘禮的到來,可我也等來了你要回來了得消息···」
想到這,歐陽卿嘆了口氣,心說,他們大婚的日子快要到了吧!要送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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