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拽拽的吵個架
孫公公笑的有點不自然,雙眸看著南宮白夜的身後,眼睛眨了眨說:“七殿下是整個京城最有權有勢的皇子,除了三殿下,任何人都比不上他俊美,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南宮白夜疑惑了,這人不是要勸她別有非分之想嗎,怎麽又讓她考慮考慮?是覺得她剛剛說的話不可信?
南宮白夜長籲了一口氣:“孫公公,咱們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沒必要和你兜圈子。我承認,錢和權我向往,不過,我向往是因為我想得到,而不是想得到擁有它們的人。其次,我是個有兒子的人,我不認為皇室會接受一個婦人,或者在別人眼裏,入了宮就等於擁有了榮華富貴,可對於我來說,它隻是一個牢籠。七殿下確實是一個足夠讓人心動的男子,但我喜歡的是那種可靠的純爺們類型,純爺們類型懂不懂?”
孫公公艱難的搖了搖頭。
南宮白夜攤了攤手,哎,無法溝通。
孫公公還在看著她的身後。
南宮白夜動了動手,卻發現地上多了一道不屬於自己的影子。
那影子就站在她身後,目測一米八三左右的身高,偉岸挺拔,幾乎能和黑暗融到一起去。
拽拽的模樣特別像她家師兄……
慢著,她家師兄?
南宮白夜下意識回頭……
北冥連城正靠在她身後的梅樹下,梅花落下來,打在了他的肩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濃霧的關係。
此時的他像是完全沒有往常的囂張和邪惡,整個人蒙上了一層寂靜,而那層寂靜下麵似乎又有什麽東西蠢蠢欲動,想要破殼而出。
這兩種力量撞在一起讓他在身邊架起了一道厚厚的冰冷的屏障,拒絕任何人的靠近,也拒絕任何溫暖。
他好看的眼睛半睜著,看去十分疲倦。
南宮白夜一愣,他不是回魔宮了,怎麽沒走?
“師兄。”她摸了摸他垂下來的手,很冰。
這人在這裏站了多久了?
北冥連城擺擺手,對著孫公公淡淡的說:“把她送回去。”
這是命令。
也是南宮白夜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疏離。
大紅燈籠中折射出一種近乎妖異的顏色,可是這些都無法進入他的身邊,仿佛所有的繁華喧囂都如流水般從他身上慢慢退去了,以至於讓他看上去就像是誰都無法接近的神抵。
孫公公早就嚇的小心髒亂跳了,哪敢再呆下去,恭敬的回了一聲是。
南宮白夜被帶回了鳳鳴樓,身子還是疲憊的,額頭上的溫度一直沒有降下去,在大殿上撐了那麽久,說不累是騙人的。
她剛一進屋,就見黑小泗虎著一張臉,腳底下是個存錢罐子,看那模樣是剛剛被打碎的。
自家兒子耷拉著小耳朵,手頭還放著一個白色的小箱子,箱子裏裝著滿滿的小褂子。
南宮小喵穿著淡黃色的小睡衣,坐在床頭,見她來了,才把放在木櫃子一堆小衣服拿出來,抖了抖,一件件的疊好,小身子還在那晃來晃去的。
“哎吆吆,這是怎麽回事?”孫公公是見過黑家少主的,此時見他頭上多了一道紅痕,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是哪個膽子這麽大!怎麽連泗少爺也敢打!”
黑泗不說話,依舊虎著一張剛硬的小臉,黑眸犀利的看著還在收拾包裹的小人兒。
南宮白夜一看這個兒,就知道倆小人兒又拌嘴了,彎下腰把兒子抱起來:“怎麽了,小喵?你不是一直最喜歡小泗了,還打架?”
南宮小喵撇了撇小嘴巴:“小喵才沒打架。”
“那是沒有紅紅吃,心裏又煩了?”南宮白夜親了親他的小額頭。
南宮小喵小耳朵一耷拉:“他非要給我那個錢罐子,又沒存夠給我幹嘛,我本來就煩著呢,紅紅就剩下兩顆了。”
小人兒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南宮白夜卻聽的懂,往往未成年的吸血鬼比成年之後的吸血鬼還有具有殺傷力。
吸血鬼成年之後,會懂得控製自己的吸食欲望,凡事都點到為止,說話行事甚至比人類都要優雅高貴。
而未成年的吸血鬼,內心深處的吸血欲望幾乎占據了整個軀殼,衝動時會吸光整個村莊的人。
即便是外貌如何像人類,對血的貪婪也會毀掉他。
這和善惡無關。
這是一種求食的本能。
小喵現在已經很克製的在壓抑自己了。
特殊的西紅柿能帶給他飽腹感,亦能壓製心裏的那種想要吸血卻無法得到滿足的煩躁感。
可到了京城之後,周遭都是爾虞我詐的怨。
他對紅紅的需求也大了,才會變得這樣……
南宮白夜比誰都清楚,他不是故意要向黑泗發脾氣的,小人兒心了頭指不定多後悔呢,看那垂下的小腦袋就知道。
“兒子乖,娘親再給你和黑泗說說?”南宮白夜摸了摸他的小爪子。
“小喵才不在意呢。”南宮小喵哼了一聲,大眼睛卻看著門口。
黑泗很爺們,言語清冷:“你砸我,我不生氣。”
“吸!”擱那站著的孫公公倒抽了一口氣,這大湟最凶猛的小武士啥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黑泗麵無表情的一張小臉,手上提著長槍,槍頭指著那個小箱子:“這個,你弄這個做什麽?”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要回青城山喵。”南宮小喵把脖子伸直了:“那你突然把錢罐子給我做什麽?不想和我玩了直接說,小爺想要銀子,直接去你家偷,才不要你拿來的呢。”
黑泗冷笑的扯了扯薄唇,一口漂亮的京腔:“我就讓你作!“
說完,人就走了,那木門被他踢的嗡嗡嗡作響。
南宮小喵使勁兒的撇了下小嘴巴:“我就是作了,明兒我就走了,稀罕你!”
砰!
木門又被踹開了,拿著長槍的黑小泗又回來了,額上帶著紅痕,彎腰把地上的錢罐撿起來,他撿東西的姿勢也是一派的武氣,小手攥著衣角,背部挺的很直。
南宮小喵看的急了:“那錢罐本來就是我的,你給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