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灌醉白夜
宮外,祥雲客棧裏,南宮白夜抱著暖爐,雙眸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白雪。
南宮小喵就站在她身側,一連叫了她三聲。
她明顯是有點心不在焉。
小人兒像模像樣的歎了口氣,張牙舞爪著自己的小胳膊,爬到了她的腿上,然後小手捧住她的臉:“白夜同學,你到底在想什麽喵?我已經幫你把三殿下打發走了,你還不回神。”
“兒子。”南宮白夜總算是抓住了一個能商量的人,張了張嘴,最後眼皮一耷拉:“算了。”
南宮小喵挑了下好看的小眉頭,然後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來,輕佻的捏了捏南宮白夜的下巴:“說吧,少爺我聽著呢。”
“你現在這樣子到底是跟誰學的……”南宮白夜被她家兒子深深的雷了一下。
南宮小喵大眼睛眨了眨:“昨天我帶著黑小泗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那個!”
“那個是哪個?”南宮白夜肚子脹的不想思考。
南宮小喵湊過去和她咬耳朵:“就是……咱倆都心知肚明的那個。”
南宮白夜:……
她是不是真的該抓抓某喵的教育問題了!
“兒子,你聽我說。”南宮白夜捏住小人兒的腰,把他放在麵前的木桌上。
南宮小喵搖了搖小腦袋:“不,娘親,你先聽我說。”
“你說。”南宮白夜在教育方麵一向很民主。
南宮小喵小手指指著她的額頭:“你這幾天很不對頭,一副被拋棄了樣子,就算我爹爹把你給踢了,你也不要這樣,這完全不像你喵。”
南宮白夜一愣。
南宮小喵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娘親一直都是最厲害最厲害的!你不是告訴過我嗎,喜歡的東西就要盡全力爭取,反正隻要耍賴到底,硬的也會被磨成噠!”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不是這個。”南宮白夜伸手揉了揉小人兒柔軟的墨發,又望著窗外發呆。
南宮小喵見她不想說,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轉:“娘親,你肚子是不是還在疼啊?”
“嗯。”南宮白夜繼續抱著自己的暖爐,下巴放在小人兒的腿上。
南宮小喵還坐在桌麵,小手伸出來:“來,這是我新替你熬的湯。”
南宮白夜看了看那小小的水壺,再看看她家兒子狡猾的笑:“這是什麽東西?”
“你就喝吧。”南宮小喵伸著小手把水壺擰開,湊到南宮白夜嘴邊。
南宮白夜還在懷疑。
“我陪你一起喝。”南宮小喵昂著小下巴,先是灌了一口。
南宮白夜這才接過來,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暖暖的味道還不錯。
可……
不出半個時辰……
嘭!
南宮白夜站了起來,掌心拍著桌麵,嘴角帶了一絲懶懶的笑意:“我要出去!”
“去,嗝!去哪?”小人也站了起來,搖晃著小身子,在木桌上踩來踩去。
南宮白夜眼角的淚痣發揚,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黑泗巡邏完,剛一進門,看到就是這番情景。
母子兩個沒有一個讓人省心,一個在桌麵上搖搖欲墜,一個扒著窗戶像是要跳樓o(□)o
黑家少主那張小俊臉難得的有了除了麵癱之外的表情,濃黑的小眉頭狠狠一皺,一個淩波微步先是把小的那個拽進了懷裏,然後神情發囧的看著大的那個。
南宮白夜笑了,那眼睛裏像是帶著波光,說不出的璀璨:“阿泗你來了,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黑泗被她笑的濃眉又皺了幾分,然後伸出手抬起比自己的還矮一頭的小人兒:“小喵。”
“嗯?”南宮小喵大著一雙琉璃的眼睛,白生生的小獠牙向外探著,像是剛把黑泗認出來,兩隻小爪子死死的捏住他的臉:“說!把你所有的銀子都給我!不說,我就把你綁起來,SM你!”
黑泗不懂什麽是SM,不過他也聽出來那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他鼻尖動了動,拿過他給小人兒掛上的小水壺,再是一嗅,臉色又青了幾分:“南宮小喵,你喝酒了?”
“嘻嘻,喝了。”小人兒拉著黑泗的耳朵,大大聲的說著:“黑小泗我偷偷告訴你喔,我娘親一喝了酒,就會胡亂親人抱人,你等著,一會咱,嗝!咱去看好戲!”
他現在不想看好戲,就想把這孩子吊起來揍一頓!
這才多大啊,就學別人喝酒!
還有……他嚷嚷的這麽大聲,就連外麵的那些小侍衛們都聽見了,還讓他保守什麽秘密。
黑家少主板著一張小俊臉,十分的嚴肅。
南宮小喵咋咋呼呼的把自己的小書包背上,再一回頭看,窗戶旁邊早就沒了南宮白夜……
“娘親!”小人兒扒著窗戶左右看了看,然後搖搖晃晃的也要跟著跳樓。
黑泗徹底崩潰了,伸手把孩子攔回來,聲音也沉了下來:“南宮小喵,你鬧夠了嗎?”
南宮小喵被他吼的一愣,清醒了過來。
黑泗倒是覺得自己過分了,小臉上還是沒有表情:“這是二樓,你不會功夫,跳下去有危險。”
南宮小喵撇了撇嘴巴,然後啪嗒啪嗒的換了雪地靴子,就要往外麵衝。
黑泗也知道攔不住了,讓下人取了披風,低頭給他係好:“我騎馬來的,你要去哪裏,我帶你去。”
“去娘親去的地方。”南宮小喵乖乖的站在那,兩個小胳膊伸著,由著黑小泗伺候。
小光頭們倒是無所謂,外麵的那些巡邏的侍衛們卻各個傻了眼。
黑家那位少爺,打小就衿貴,說一不二,小小年紀行出事來總叫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他看誰都是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倒是沒見過對哪個人這般好過。
走了一路才知道原來那孩子就是黑家最近收的義子,衣食住行非但不比哪個少爺差,還處處慣著,倒是成了黑家的寶貝。
“坐好。”黑泗攬了攬馬繩,擺正懷裏的小人兒,一身鐵灰色的騎馬裝,巴掌寬的皮帶勒出勁瘦的身形,及膝的黑色馬靴包裹著筆直修長的小腿,單手揮鞭,,馬靴上的馬刺向內一磕,黑色的駿馬嘶鳴,如來時一般,沒入了風雪之中,視線中,隻餘下翻飛的黑色鬥篷,衝散了漫天的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