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吃軟飯的七殿下(修)
“那是什麽?”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程之後,南宮白夜突地停住了腳步,朝著地平線望了過去。
金色在西方緩緩收斂,最後一絲暮色照在荒漠中,隨著黑暗的來臨,迷霧蔓延間,純白的哥特式屋頂拔地而起,莊重優雅且陰冷荒蕪,舞過煙雲四起的沙礫,遠處荒廢的莊園,古老的城堡,一切一切都仿佛帶著神聖的記號。
北冥連城依舊神色淡漠站在那裏,除了眼底浮出的金芒之外,沒有絲毫的變化,長長的黑色披風直垂入地,獵獵作響的狂風像舞動的妖精,卷過一陣繁華與荒涼,揚起了他黑色的披風。
他的身後,是沒落的夕陽。
這一瞬,仿佛連天地都被染成了鮮血的顏色。
真真正正的逢魔時刻!
幽靜的殿堂,仿佛有著千百年的曆史,高聳如雲,過眼繁華。
殿堂前栽種的是如火如荼的彼岸花,蒼穹火焰。
巨型的雕花石欄上有著類似打鬥過的痕跡和蜘蛛編織而成的白網,一直蔓延到視線盡頭,直到行進到懸掛著小天使的鐵門前,才截然而止,換成了兩座大大石像,石像的黑翼展開,麵容俊美,似笑非笑的邪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南宮白夜總覺得那個石像竟有些和她家師兄長的有些相像……就在她想要仔細看清楚的時候,淩空響起了一道稚嫩的嗓音。
“你們想找的路……路……反正他就在裏麵!”
南宮白夜回頭去,就見剛剛被北冥連城打敗了的小惡魔正扛著一把小黑鐮刀,薄唇微微翹著,本來還是好不氣焰的模樣。
北冥連城隻掀開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嗖!
小惡魔便一下子藏了起來,身子看不見了,隻能聽到那小小的聲音:“你們去把王喚醒吧,我們在外麵等著!”
去吧去吧,進去之後,就休想再出來!小惡魔哼哼的想著,認為自己做了一件特別了不起的事。
隻不過,那城堡的鐵門被鎖栓住了,想要推開重達千斤的它肯定會費很大的力氣。
南宮白夜凝眉研究……
北冥連城卻緩緩走過去,帶著黑色手套的食指和中指並著,輕輕一打。
咯吱一聲——
鐵鎖垂地。
巨大的鐵門宛如有了感應般,在如血般的暮色下掀開了一角,無數隻黑色烏鴉從城堡裏騰飛而出,一簇簇的黑色羽毛翩然落下,開啟了聖神的殿堂。
殿堂周圍都是縈繞著光芒的巨大牆壁,上麵都是密密麻麻卻又精致無比的花紋雕刻,明亮的光線,透徹到底,頭頂是巨大的穹頂,水晶般的璀璨碎在了那裏麵,仿佛一麵巨大的沒有拚接縫隙的原始玉石,玉石上鏤刻的發亮的紋路,金碧輝煌,神秘莫測,裏麵的所有畫像都是用不同顏色大理石拚接成圖,有點像是米開朗基羅生前最得意的作品……梵蒂岡聖伯多祿大教堂。
殿堂前樹立著一個高大的雕像,他神情自若、麵帶微笑,右手拿著通往天堂的鑰匙,左手拿著一卷古書。他頭上的縷縷卷發、臉上的根根皺紋、下巴上的撮撮胡須和身上的層層長袍無一不被雕琢得細膩、逼真。
這便是傳說中的使徒?
南宮白夜挑了下眉頭,再看向雕像的對立麵,巨大的黑色羽翼緩緩綻開,包裹著一個人,那人像是在沉睡,嘴角卻是上揚著,說不出的邪惡魅惑。
兩個雕像同時出現,無非是在說:在這裏有兩條路。
一條直達天堂,無欲無求。
另外一條墮入地獄,立地成魔……
北冥連城踱步走過來,隻是勾唇一笑,便毅然決然的走向了“地獄”,獵獵長風卷起他的貂絨輕裘,冷冽優雅間邪惡漫延。
南宮白夜看著他,狹長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並沒有動。
北冥連城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而後伸出手帶著黑色手套的右手,姿勢紳士,手指修長,漂亮的獠牙微露,琥珀色的眸光裏帶著冰芒:“師妹,就算是你,也得陪我一起墮入地獄。”
“嗬。”南宮白夜低頭一笑,向前走了兩步,沒有抓他的手,而是抱住了他的腰:“師兄,雖然剛剛你那個樣子很帥,不過有點滲人,不太像你,咱們還是來的實際的吧。”
北冥連城淡漠著一張俊臉,眉頭微挑:“實際的?”
“比如……”南宮白夜伸手拽住他的衣領,腳尖輕點,薄唇映在了他微涼的嘴角,剛剛碰到就抽離,眼睛半彎著,一臉的痞氣:“這樣?”那語調就像是富家公子哥在調戲小姑娘,十足的地道京腔兒。
北冥連城揚起薄唇,直接把人抓過來,邪笑的捏了捏她的爪子,用了一點點無傷大雅的凍結術,然後繼續往前走。
南宮白夜爪子沒處用了,隻能耷拉著眼皮,安安分分的歇菜兒。
他卻像是很喜歡她這幅樣子,眼中的玩味更加的濃了,就連步子也跟著輕快了很多。
簡單來說就是七殿下帥氣的在前麵漫不經心的踱步,南宮白夜背個大包,美汗淋漓的在後麵跟。
“無恥,太無恥!怎麽能讓女人拿東西,他這麽做一點都不符合咱們惡魔該有的美學!他應該直接把她吃掉,不能欺負女士!!”小人兒在沙丘後麵張牙舞爪,小腿不斷的向前踢著,大概是在幻想能把某殿下踢出魔界。
幽倒是比較冷靜,眸光空洞:“吃軟飯的惡魔不多見了……等等,哥哥,你在寫什麽?”
“幽,你又說了一句至理名言,我要把它記下來!!”小惡魔感動的淚流滿麵了一會兒,然後低下頭,拿著比他胳膊還大的毛筆在古卷上畫著誰都看不懂的字符。
幽:……o(□)o
南宮白夜走在大殿裏,因為太過巨大的空間,讓她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來自峽穀的最深處.空氣裏是龐大的寂靜,和類似神跡般讓人無法呼吸的凝重感。
腳下黑色的大理石能清清楚楚的倒影出她和她家師兄的影子,如同糾纏出來的黑色薄霧,恍惚間,她竟有些眼花,把他身後的薄霧看成了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