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解釋
布朗克斯區西南角的洋基體育場內，球迷們的歡呼猶如噴氣式發動機的轟鳴。安吉拉與洛娜坐在最上方的貴賓席裏，交頭私語，對周遭的狂熱與喧囂絲毫不感興趣。
“洛娜，你剛才真讓我驕傲。之前你誇張地向神盾局要那麽多報酬隻為一輛流行的跑車，我真怕物欲會成為你的軟肋。但是看到你麵對斯塔克時能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不計較於金錢的得失，我知道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安吉拉看向洛娜的眼神就像是老師看著自己最得意的門生，而且還隱蘊著更多的情愫。
“那是因為我以前總是過著不穩定的生活，銀行卡上的數字越大，得以安心的日子越長，就這樣逐漸發展成了鬆鼠症。但是拿到神盾局獎金的那一刻，我感覺到我的內心並不缺乏安穩。我知道，我已不像以前的我那樣，必須賴以金錢才能消除不安。我無需再保留這份習慣……”洛娜接觸到安吉拉的目光後，就害羞似的低下頭，逗弄著懷裏的伊卡洛斯。
“怎麽還不好意思起來了？”安吉拉驚喜地發現，洛娜那一低頭的溫柔，簡直比新月派的詩行還要柔美。
“安吉拉……我這些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都忘了自己還欠了斯塔克一大筆錢。我一直都想找機會表達我對你的感激，但沒想到買車的計劃泡湯了。”
聽到洛娜真誠的坦白，安吉拉了解到這次與斯塔克相遇真的隻是一次偶然，並不是什麽刻意的安排。她頑皮地點了下洛娜的腦門：“你知道我更在乎的是接下來你教我開車的那段時光，跑車隻是你想為那段時光增添浪漫的一種形式——車上隻有且隻能有我們兩人。你有沒有想過，那輛車是否屬於我們，或許其實並不是那麽重要。”
“你的意思是——”
“克裏斯汀昨天打電話時跟我提過，斯特蘭奇醫生要去別的州給一個大富豪做手術。所以，他的那台蘭博基尼，會閑下來一陣子。”
“蘭博基尼？你確定他會借給我們嗎？”
“有克裏斯汀開口，他一定會的。”
“哼，克裏斯汀·帕爾默，邪惡的艾琳·艾德勒。她昨天什麽時候給你打的電話啊？”
“就在你出去買午餐的時候。”
“可惡，真是防不勝防……算了，既然不能一直盯著你，你以後每次和她接觸都要和我匯報，知道嗎？”洛娜不複剛剛小女生的嬌羞，言語間充斥著強勢的氣場。
“好、好、好，真不知道你是在嫉妒什麽……”安吉拉看著洛娜突如其來的敏感，不僅莞爾一笑。
“嫉妒？不，我是在可憐她。你知道你是在讓她欠人情來滿足我的願望吧？你對‘前任’可真是殘忍，我以後得把你捏得死死的！”洛娜把右手伸到安吉拉眼前，緊緊地攥住了拳頭。
“洛娜，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安吉拉哭笑不得，不過她也知道這是洛娜表達在乎她的方式。
“為了防止你被‘那位女士’偷走，我必須要把所有可能性考慮在內。”
“嗬，你現在的樣子才更像一名大偵探，而我是你的華生醫生。你更因該提防的是，我們身邊突然冒出來一位‘瑪麗·莫斯坦’。”
“聽起來——某些人的心癢癢的，按耐不住招蜂引蝶的衝動嘍？”洛娜轉動著拳頭，伸出食指，挑起安吉拉的下巴。
“說道招蜂引蝶——洛娜，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安吉拉幹脆掰開洛娜的手，讓她撫摸著自己的麵龐，“你剛才對斯塔克逢場作戲的那一套，各種姿勢切換得非常嫻熟嘛。要不是我足夠了解你，還真以為你是一個高端職業玩家。”
“呃，我——”洛娜睜大眼睛，被安吉拉握住的手也滯了一下。
“神盾局也真是的，連那麽髒的套路都讓你學……”
“不，不關神盾局的事……”洛娜假裝四處看風景。
“什麽？”
“哎呀，痛！安吉拉，你握的太用力了……”
“老實交代！”安吉拉把洛娜的手從臉上掰了下來。
“我……我以前躁狂相發作的時候，人會變得輕率、佻巧，就像你之前看到的那樣，腦子裏全是曖昧的氣息……”
“可你的躁鬱症不是好了嗎？”安吉拉意識到自己剛才做的有些過火，愧疚的輕輕摩挲著洛娜纖細的小手。
“是好了，它們不會不受我控製地影響我了，但那些行為習慣我還沒忘記。”洛娜的神采有些尷尬。
“所以，你現在反而能主動地控製、利用它們嘍？你還真是一位天生的特工。”
“安吉拉，你生氣了嗎？”
“不，我沒有，我甚至覺得，那樣的北極星也挺有魅力的。”安吉拉讓伊卡洛斯飛上洛娜的肩頭，蹭著她的麵頰。
“那你還把我弄得那麽疼！”
“真抱歉，洛娜，”安吉拉把洛娜的手捧到嘴邊，嗬出溫暖的氣息，“受——你知道的——影響，我還沒能完全控製我的力道，需要更多的練習。”
“你真的沒有生氣？你剛才都用上，你的力量了……”洛娜說到最後幾個詞時壓低了聲音。
“我沒有動用能力，先聽我解釋一下。”安吉拉把洛娜摟了過來，“你知道肌肉的工作原理嗎？那一個個肌絲——打個比方，就像是小學課堂裏老師展示的趣味實驗，把兩本書一頁、一頁地相互疊加在一起，最後這兩本書怎麽扯都扯不開。肌肉也差不多是這樣，把無數細小的力聚在一起，變成一個宏觀的、龐大的力量。我想，可能是有一些能力還貯留在個別的肌原纖維上，它們太過細微了以至於我沒有察覺到。但還是略微增強了我的力量。”
“那你以後再和我鬧時可要小心了，我不怕你傷害到我，但我怕你比我還要傷心。”洛娜貼在安吉拉耳邊嚶嚀低語。
“天啊，洛娜，我以後該怎麽分辨你是在說真心話還是在利用躁狂相來撩撥我？”
“你不是說你足夠了解我嗎？怎麽又分辨不出了呢？”
安吉拉慌忙地把洛娜推開，她感覺自己已經招架不住洛娜的攻勢了。洛娜滿意地笑了一聲，她也覺得今天嚐到的甜頭足夠了。
“洛娜，你剛才說，斯塔克的提議對你誘惑很大？”安吉拉整理了一下衣服，轉移了話題。
“對呀，他說我有可能像你一樣，控製萬事萬物！我最大的動力就是與你越來越接近，我當時真的快要答應下來了。”
“我看出來了，你之後與斯塔克一本正經地交流時，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離你又近了一步！”
“洛娜，我也隻是個普通人，你不必什麽事情都學著我。你不需要在我麵前扮演什麽‘乖女孩’，順著自己的天性就好……”
“我當然知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能夠拒絕這份誘惑？”洛娜示意安吉拉看向在舞台上演講的斯塔克，“是他及時提醒了我，人人生而平等。如果我完全變成了你，反而是活在了你的陰影下。我需要的不是跟在你的後麵、活成你的樣子，而是追到你的身邊、活成你最愛的樣子。”
“……”
“安吉拉，你怎麽了？這就受不住了？那你以後可慘了。”洛娜起身蹲到安吉拉麵前。
“……”
“哈哈，你的臉好紅啊！”
“哼！”安吉拉別過頭假裝四處看風景。
“好了，我不逗你了。”洛娜心滿意足地做了回去，“安吉拉，有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你在控製伊卡洛斯時也會感受到他的觸覺嗎？”
“對呀！每次這麽做都可舒服了！根本無法抵抗！”伊卡洛斯在洛娜的懷裏撒著嬌，安吉拉的表情像是被擼著毛的貓咪一般享受而舒服。
“原來如此……”洛娜壞壞地戳了戳伊卡洛斯的肚皮。
“別，癢死了！”安吉拉大笑著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