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傲慢與偏見
九月的第一天，星期一早晨，默多克、沃克和瓊斯都還有各自的工作要忙，安吉拉便關上禮品店，獨自一人代表捍衛者聯盟，按照洛娜發來的地址，前往神盾局報到，順便接洛娜回家。昨天變種人地下黨協助神盾局調查完地獄火俱樂部的基地時，天色已晚，他們也便應邀在神盾局的設施裏住了一宿。
令安吉拉感到意外的是，神盾局在紐約的分部竟然位於時代廣場附近，真是大隱隱於市。更令她意外的是，當她到達時，恰巧在門口迎麵遇到了自己久聞大名的雙人組。
“嗨，齊格勒博士！真高興終於在這兒見到你！”雙人組中，那名棕色長發、麵相柔美的年輕女子一見到安吉拉，就熱情地向她趨步走來。
安吉拉也落落大方地迎上前，與女子握手：
“這優雅悅耳的英腔！你們一定就是傳說中的‘菲茲西蒙斯’！”
“如果你跟她因三羧酸循環的問題吵起來的話，就不會這麽想了。”雙人組中的另一名自然卷短發男子，也跟過來與安吉拉握手，“如你所猜，我是利奧波德·菲茲，這一位是珍瑪·西蒙斯。幸會，博士！洛娜總說你比她還要聰明，現在我是相信了。”
“謝謝！”安吉拉又一次見到所喜愛的劇中人物，笑得無比燦爛，“一句話就能誇讚兩個姑娘，我知道你為什麽能交到這麽漂亮的女朋友了！”
“哦，得了吧！”西蒙斯裝作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如果我看中的是他的情商，校長肯定會懷疑我的智商不到三位數，勒令我退學的！”
似乎是為了證明這句話的錯誤，菲茲搶在兩位女士前麵打開了玻璃門，接著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你應該是第一次來這裏吧，博士？讓我們來為你帶路吧！”
“非常感謝！”安吉拉跟著西蒙斯走進大樓。看著樓內似曾相識的裝潢，安吉拉隱約記起來，似乎《美國隊長》電影裏的史蒂夫·羅傑斯，就是被冰凍七十年後在這裏重新蘇醒的。
“珍瑪，裏奧，”安吉拉又對西蒙斯和菲茲說，“請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隻有一個博士文憑，被你們‘博士’、‘博士’地叫來叫去真的不好意思。”
“好的，安吉拉！”西蒙斯爽快地回應，“但我們對你的尊敬不會隨著稱呼的改變而變化。我們知道，醫學博士可是需要長年累月實打實的刻苦學習與訓練才能獲得，不像我們這些學科，隻要研究做得足夠深，就能隨便拿到一兩個博士學位。在科學這條道路上，你依然是我們的前輩。”
“你們真是太謙虛了！”安吉拉一邊跟著二人向前走去，一邊笑著說，“不過這也恰好證明，你們生來就是做科研的料子。對了，你們今天來這兒是要研究什麽課題嗎？”
“差不多吧，”菲茲回答，“神盾局新交到的這幾位變種人朋友答應協助學院的相關實驗，而學院的科技部就在紐約的郊區，我們兩個就央求上麵準許我們先過來跟他們見上一麵。”
“科技部？”安吉拉問道，“是洛娜口中的‘神盾局科學院’嗎？”
“沒錯，”菲茲解釋說，“但那是學院幾十年前剛被漢克·麥考伊創建時的名字，以非正式的方式流傳了下來。與戰略科學軍團遺留的科研機構合並後，我們現在的官方名稱是‘神盾局學院科技部’。”
“意思是——這個神盾局學院還有其他的部門嘍？”安吉拉又問道。
“當然，”菲茲繼續解釋，“神盾局規模頗大，它的戰略人才培養機構自然也不小。除了最難考進的科技部外，它下麵還有通訊部和作戰部。”
“其中，”西蒙斯揶揄似的補充，“通訊部是隻要會說話就能進去。”。
“而作戰部，”菲茲也調笑著應和女友，“則隻要有肌肉就能進。”
安吉拉能夠看出，這兩位年輕的科學家很為自己目前所取得的成就而驕傲。她雖然也想順著他們的話頭聊下去，但忽又覺得，不說出自己此刻的真實想法，會有些愧對“前輩”這個身份。於是她假裝聽懂了他們的笑話，若無其事地回應道：
“哈哈！是很有趣！或許他們眼裏，剩下的那群既不會說話也沒有肌肉的人，就去了科技部。”
“咦？”西蒙斯放慢腳步，瞪大眼睛，“安吉拉，你為什麽突然這麽說？我記得你好像沒有被招募進任何一個部門……噢！我明白了，你是覺得，我們有些——傲慢，是嗎？”
“我隻是從你們身上看到了我二十歲時的樣子，”安吉拉直視兩人的雙眼，慢慢地說，“彼時的我比你們現在還要狂妄許多。直到我遇見了我的導師和他的教授朋友們。我發現，他們不僅僅在值得尊敬的同行麵前表達謙遜，也在見識或寬或窄、智慧高低不同的各行各業的人麵前保持謙和的姿態。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這才是將心智完全打開，接受、容納萬事萬物的真正的科學家。固守著小聰明、恃才傲物的我，和他們一比，簡直無比渺小。”
“……”菲茲和西蒙斯低頭凝眉，一時間沉默不語。
“對不起，是我多嘴了！”安吉拉趕忙雙手合十，表達歉意，“我聽洛娜說過，神盾局科學院裏的競爭很激烈。你們確實需要這股驕傲的勁頭才能脫穎而出……”
“不，不！”菲茲與西蒙斯心有靈犀似的一起搖頭。
“我們隻是突然想起來，”菲茲撓了撓挺拔的鼻尖，說道，“有一次，我們偷聽到，沃恩教授跟韋弗校長說，我們兩人過快的成長速度有可能並不完全是件好事。當時我們還以為，他是因我們在他的課上睡著了而對我們有所偏見。”
“現在我們知道了，”西蒙斯不好意思地咧咧嘴，附和道，“對人有偏見的，是我們自己。科學家決不能從單一角度看待問題，決不能隻認同誌趣相投的人。我們帶著偏見的目光嘲諷別的部門的人，他們當然會同樣以偏見的態度回應我們。部門和部門之間的關係會越來越差，這樣真的不好……”
“安吉拉，”菲茲毛手毛腳地從兜裏拿出手機，“你的科學思維確實比我們紮實。我們能互相留個聯係方式嗎？請你以後一定要與我們常聯係！”
……
三人抵達神盾局為客人準備的起居室後，卻發現四位變種人和其他幾名年輕的外勤特工，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與地毯上。屋子裏彌漫著濃烈的酒味。幹紅與白蘭地相混相雜，令人難受不已。顯然，他們交到了不少新朋友，昨晚的聚會一定玩得非常痛快。
“快點起來，這都幾點啦！”安吉拉挨個將洛娜、方和普羅德斯達搖晃至醒，等輪到達克霍姆時，又一腳將她踹下沙發。“都七十四歲的人了，怎麽還是這麽為老不尊？”說完，安吉拉隨手一揮，加速眾人體內乙醇脫氫酶和乙醛脫氫酶的催化速度，瞬間消弭掉了他們的醉意。此番操作，也引得菲茲和西蒙斯嘖嘖稱奇。看樣子，他們兩個早就打聽到了，與變種人關係密切的安吉拉，也同樣身懷異能。
“你說誰老？”達克霍姆剛從地上爬起來，便衝過去將安吉拉撲倒在地，“漢克說過，老娘身體老化的速度和普通人不一樣！換算過來我其實和你差不多大！”
一片嬉鬧之中，幾聲嚴厲的重咳傳進屋內。眾人應聲望去，拿著一摞資料的希爾，正端直地站在門口。
“那台筆記本電腦已經被破解了，請各位隨我來會議室，總結紐約大都會懲教中心的襲擊事件。”希爾又指向匆忙立正的一眾特工，“至於你們，我是讓你們禮貌地好好招待一下客人，但沒讓你們折損神盾局的形象。作為懲罰，你們的假期結束了，損壞的家具從工資裏扣。解散！”
“瑪利亞可真酷！”安吉拉忽然聽到洛娜在心底這樣說，“如果我的天使能像她一樣英氣十足，該多麽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