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老夫人已去
第218章老夫人已去
??瀾帝傳來了飛鴿傳書。
??內容是讓他會親自來參加天寶國舉辦的冬獵，並且讓虞晚鉉同他一起。
??虞晚鉉思來想去，答應了瀾帝，也是時候露麵了。
??少卿府的丫鬟又來了。
??虞晚鉉剛想開口拒絕，便看見了從小丫鬟身後走出來的李以舟。
??她微微瞪了瞪眼睛。
??李以舟親自來請，恐怕老夫人病的極重，在他走進來後，丫鬟便退了出去。
??陳柯看了虞晚鉉一眼，虞晚鉉給她使了個眼神，陳柯便也走出了屋去。
??此時房間裏隻剩下虞晚鉉和李以舟二人。
??李以舟一屁股坐在虞晚鉉的對麵，抱了抱拳，道：“在下大理寺少卿李以舟。”
??“幸會幸會。”虞晚鉉笑了笑
??還不等李以舟開口，虞晚鉉便道：“李大人，老夫人的病，我也無能為力。”
??李以舟不說話，視線在屋裏掃視了一圈。
??他從懷裏掏出一本卷軸放在虞晚鉉麵前，道：“先看看這個。”
??虞晚鉉疑惑的拿起卷軸打開一看，施府案三個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她心中一緊，不用繼續看下去也知道這個是什麽東西。
??虞晚鉉合上了卷軸，看向李以舟的眼神裏帶著濃濃的防備。
??李以舟勾唇一笑：“不用那麽防備我，我不是你的敵人。”
??“你有什麽目的？”虞晚鉉開門見山的問。
??不得不說，李以舟確實十分有手段。
??她戴著老頭模樣的人皮麵具，用了變聲器，穿著老頭衫：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老中醫的模樣。
??沒想到，李以舟一眼就看出來了。
??“本少卿目的很簡單，隻要求你給我母親看病，至於其他的，本少卿一律不插手。”李以舟淡淡的說著，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虞晚鉉看著桌子上的卷軸，這是上卷，下卷很明顯要她幫忙之後才會給，虞晚鉉道：“你知道真相？”
??“實不相瞞，這案子本少卿也是查了很久才查出真相。”李以舟抿了一口茶水，道。
??“為什麽查？”
??“因為本少卿喜歡探究真相。”李以舟淡淡一笑。
??他忽的湊近虞晚鉉，仔仔細細端詳著她那張臉，道：“這麵具確實是天衣無縫，不過逃不出本少卿的眼睛。”
??虞晚鉉沉默了，她定定的看著李以舟，道：“老夫人是什麽病？”
??“我也不知道，這個得神醫親自去看了。”李以舟道。
??虞晚鉉點點頭：“行，我答應你。”
??末了，她又道：“少卿大人會為我保密的吧？”
??“那是自然，本少卿從來不插手案子以外的事。”說著，李以舟從懷中拿出了另外一個卷軸放在了桌上。
??他將卷軸推到虞晚鉉麵前，道：“別讓本少卿等太久。”
??說完，轉身離去了。
??虞晚鉉伸手拿起施府案的下卷，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李以舟能先把卷軸交給她，證明他信她。
??虞晚鉉的手在卷軸上的每一個名字上麵緩緩滑過，這些都是她的親人啊。
??每一個名字曾經都是活生生的人。
??門口忙碌的陳柯看見李以舟離開後，連忙跑進裏屋。
??卻看見了捧著卷軸淚流滿麵的虞晚鉉。
??“虞姐姐，你怎麽了？”陳柯連忙拿出手絹給虞晚鉉擦拭眼淚。
??虞晚鉉吸了吸鼻子，將卷軸合了起來。
??陳柯瞥了一眼卷軸，知趣的沒有多問。
??“我沒事。”虞晚鉉搖搖頭，將兩卷卷軸放進了空間係統裏去。
??卷軸裏的內容跟虞晚鉉知道的差不多，可她萬萬沒想到，凶手竟然真的是天寶皇帝。
??他自導自演，滅了施府滿門。
??而且虞北劍竟然還是知情者。
??虞晚鉉銀牙緊咬，恨不得馬衝去把皇帝和虞北劍碎屍萬段。
??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做。
??夜晚，虞晚鉉窩在君莫離懷裏。
??君莫離這兩日的時間終於空閑了些，兩人也能說上幾句話。
??“我們還有多久可以開始行動？”虞晚鉉問。
??君莫離拍著她的背，道：“一個月。”
??“滅了施家門的是皇帝，虞北劍那個老匹夫是知情者。”虞晚鉉惡狠狠的道。
??君莫離伸手抱緊了她，道：“李以舟今天去找你了，這些事是他告訴你的嗎？”
??“嗯。”虞晚鉉點點頭。
??君莫離道：“其實我也早就懷疑是狗皇帝，因為當時施家手握兵符，施老爺子又好善樂施，深受百姓愛戴，狗皇帝認為施家功高震主，便自導自演滅了施家，如今李以舟親自告訴你真相，那便坐實了我的猜測。”
??“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虞晚鉉冷冷道。
??夜伴無眠，半窗清夢。
??虞晚鉉如約去到了少卿府，後被丫鬟帶去了飯廳。
??李以舟今日閑散在家，他穿了一身棕色長袍，墨發僅用一根木簪固定。
??這身衣服比他那身官服少了一些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虞晚鉉大步走了過去，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李以舟下巴的胡渣。
??胡渣加深了他臉部兩側的陰影，勾勒出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濃濃的成熟氣質撲麵而來。
??“早，過來吃點。”李以舟抬頭看了一眼虞晚鉉。
??虞晚鉉搖搖頭：“老夫人在哪裏？”
??“先吃飯，然後本少卿自會帶你過去。”李以舟說話間，下人已經拿來了碗筷擺在虞晚鉉麵前。
??李以舟吃的十分清淡，早餐隻是四個素菜。
??虞晚鉉不好再推辭，她坐下後道：“食素？”
??“嗯，食素很多年了。”李以舟淡淡的道。
??虞晚鉉夾起一根蘿卜輕輕咬了一口，清爽脆甜，倒是十分可口。
??想到李以舟的非常手段。
??虞晚鉉不由的一笑，道：“人人稱你活閻王，而你私底下卻食素，不覺得矛盾？”
??“有何矛盾？我懲治的都是壞人，他們受到的，不過都是應有的懲罰罷了，佛祖若是明白，他自會渡我。”李以舟道。
??虞晚鉉點點頭，這和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是一個道理。
??吃過飯後，李以舟帶著虞晚鉉去了老夫人的房間裏。
??房間裏的丫鬟見李以舟過去，便自覺的退了出來。
??老夫人看起來有七八十歲的樣子，頭發花白，有氣無力的躺在床榻上。
??“母親，我找來了神醫給您看病。”李以舟走到床沿邊，拉著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微微睜開雙眼，眼裏渾濁不堪。
??她看向李以舟，聲音微弱的道：“兒，你來了。”
??“母親，讓神醫給你檢查一下，看看是什麽病。”李以舟道。
??虞晚鉉走上前，將手指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
??“滴～患者得的是腦梗死，現已經四肢癱瘓，無法治愈。”戒戒的電子音響起，就直接下了死亡通知單。
??虞晚鉉看向李以舟，有些欲言又止。
??李以舟會意的點點頭，俯身在老夫人耳邊道：“母親，您好好休息。”
??老夫人好像有些聽不清楚，眼神木訥的看著李以舟。
??虞晚鉉二人走到了門外。
??李以舟道：“治不好了嗎？”
??“嗯，梁老夫人得的是腦梗死，腦梗死是由於動脈血管被血栓堵塞，導致腦組織的壞死，無法治愈。”虞晚鉉道。
??李以舟微微歎了口氣，扭頭看向遠方，他聽不懂虞晚鉉的專業術語，但卻知道這是沒救了的意思。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虞晚鉉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大概是在難過吧。
??沉默半晌，李以舟道：“老太太已經癱瘓在床，有時候還神誌不清，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她走的安詳些？”
??“有。”虞晚鉉點頭。
??李以舟淡淡道：“那就現在吧。”
??“你，確定？”虞晚鉉有些驚訝的看著李以舟。
??李以舟堅定的點點頭：“生命就是一個圓，走向了結束就是接近了開始，與其毫無尊嚴的活著，倒不如瀟灑離去。”
??在這一刻，虞晚鉉改變了對李以舟的看法。
??簡直是人間清醒！
??虞晚鉉點點頭：“好。”
??說完，兩人重新進了房裏。
??老太太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李以舟。
??李以舟蹲在床邊，緊緊握著老夫人的手，道：“母親，您一路走好！”
??“兒啊，娘會～會想你的。”老夫人緩緩的勾起了唇角，一滴眼淚順著她消瘦的臉龐滑落下來。
??虞晚鉉從係統裏拿出了安樂死的藥水，她看了李以舟一眼，道：“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沒有了，要說的要做的，都已經在母親生病之前做完了。”李以舟定定的看著老夫人，道。
??虞晚鉉點點頭：“那我開始了。”
??說完，虞晚鉉將針打在了老夫人的胳膊上，緩緩推入了藥水。
??李以舟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老夫人，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打完後，虞晚鉉退出了房間裏，此時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雪。
??短短的幾分鍾好像過了幾個世紀一般漫長。
??老夫人看著李以舟的眼睛緩緩閉上，李以舟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慢走！”
??整個過程中，房間裏都安安靜靜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過了一會，李以舟拉開了門，叫來了府上的管家。
??“老夫人已去，報喪！”李以舟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老管家一聽，眼睛立馬就紅了，隨後迅速轉身離去。
??李以舟看著虞晚鉉，道：“謝謝。”
??“節哀順變。”虞晚鉉道。
??李以舟點點頭：“本少卿就不送你了。”
??虞晚鉉嗯了一聲，轉身原路返回。
??一路上，少卿府的下人們都佩戴上了白布，井然有序在府裏各個門頭掛上了白綾，靈堂也迅速布置著。
??每個人的臉上都看不出來喜悲，整過程看起來就好像演練過很多次一樣。
??虞晚鉉來到府外，門頭上寬大的白綾以及那朵大大的白花有些刺眼。
??天空飄著鵝毛大雪，將整個少卿府籠罩在一片雪白之中。
??虞晚鉉心中有些悶悶的，她看著街上依舊車水馬龍。
??果然，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