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青鸞夫人一把抓住了凌雲凡的雙腳，修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凌雲凡的腳踝血肉之中。但她恍若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那個時候，你和琪妹子表面上待我好，但背地裡卻不給我和百靈飯吃，想餓死我們。百靈見我餓得實在受不住，便去廚房偷東西給我吃，被你發現了，你險些讓人打死她，而且還將她扒光了掛在雲庭院的門口，讓府上所人都去觀看。」


  「你嫌我丹田被廢，是個沒用的廢物，不讓我進青雲院也就罷了，還唆使青雲院的弟子們欺辱我，嘲笑我……還殺了我最喜歡的寵獸飛瀧。那可是我父母離開前，送給我的最後一件生日禮物，是留給我的唯一紀念。鳳青鸞，你竟然教唆人當著我的面，將她虐死 ……」


  說話間，腳底下的力道又狠厲了幾分。


  「過去種種，那都是曾經之事。鳳青鸞，我可以不與你們母女計較。但是百靈……」說到百靈，凌雲凡的語聲便帶了一些哽咽，「百靈是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有什麼你們沖我來便是，何至於……你們何至於對她做出那麼齷齪之事？鳳青鸞，你們……你們真的該死！」


  青鸞夫人的面色已經幾近扭曲。一雙黝黑碩大的眼珠幾乎從眼眶之中迸射出來，伸長了舌頭，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抱著凌雲凡的雙腳不斷地掙扎著。


  凌雲凡面目肅冷凜冽，額頭上微微滲著細汗，好半晌之後，才在青鸞夫人的臉頰上狠狠踩了一腳，退後一步。


  青鸞夫人趴在地上，又是一陣猛烈的喘息。好半晌之後才緩過勁兒來，但面色依舊猙獰恐怖，雙手撐著殘廢的身軀，艱難地往後退縮著，模樣十分害怕凌雲凡。


  「凌雲凡，你……你不是人……你……你就是個魔鬼！」


  「與夫人你相比……彼此彼此……」


  說話間，凌雲凡的身體緩緩彎曲，朝著青鸞夫人靠了過去，青鸞夫人的身體嚇得狠狠一陣哆嗦，開始哭喊著求饒。


  「雲凡，你不要過來，嬸兒知道錯了，嬸兒錯了，嬸兒真的知道錯了！」


  「錯了？」凌雲凡傾身的動作微微停頓，「你還能知錯？」


  「嬸兒錯了！青鸞夫人連忙道，「真的知道錯了，嬸兒錯了！雲凡，你就饒過嬸兒吧！」


  「你不是說……要將兩我碎屍萬段？不是說，只要有你鳳青鸞在這世上一日，便不會讓我有好日子過？」


  「那都是嬸兒胡說八道的！嬸兒逞一時口之快，胡說八道的！」說著，青鸞夫人猛然抱住了凌雲凡的手臂，雙眸之中滿是乞求之色，「你瞧瞧嬸兒如今這模樣，還能做什麼？嬸兒什麼都做不了，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你就當個屁，將嬸兒給放了好不好？日後嬸兒定會安安生生地呆在天雲觀中，好好地呆在天雲觀中，嬸兒保證，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


  瞧著眼前和昔日那個風光無限、囂張強勢的青鸞夫人判若兩人的婦人，凌雲凡的眉頭微微凝了凝。


  怎麼也不相信，青鸞夫人會真的轉了性。


  青鸞夫人自是也瞧出了凌雲凡不信她，連忙開始磕頭，點頭如搗蒜。


  「雲凡，嬸兒知錯了，嬸兒真的知錯了！嬸兒知錯了！」


  多年的相處，凌雲凡好似今日才認識青鸞夫人一般。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為了求生，竟能做到這等地步。想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常語這句話，說的還是有道理的。


  「好！」凌雲凡道，「我可以不殺你，留你一條性命。但是有些事情，我問你，你要如實回答，若敢有半句虛言，我定會要了你的性命。」


  青鸞夫人鬢角的髮絲都被汗水濕透了，連忙點頭道，「雲凡，你想問什麼，直接問便是！只要嬸兒知道的，絕對不會隱瞞你。」


  「當年，我的丹田是如何被廢的？是誰人下的手？」


  青鸞夫人狠狠愣怔了一下，一臉的恐懼。


  「怎麼？這第一個問題，便不敢回答了？」


  青鸞夫人的面色驟然一變，道，「不不不！雲凡，不是嬸兒不回答你，是嬸兒真的不知道啊！」


  「你會不知？」


  「嬸兒真的不知道。當年，你一|夜之間丹田被廢，闔府上下都說你是因為修鍊走火入魔。嬸兒見到你的時候，你便在老家主的威武堂中，丹田已經被廢了啊！嬸兒真的不知道！」


  這話，與當年的情形相比，卻也不假。


  一|夜之間，她丹田被廢，不但自己毫無知覺，甚至事後除了練功走火入魔的跡象之外，找不到任何痕迹。甚至連凌雲傲天也束手無策。


  但是這些年來，她心中始終明白，當年自己根本就沒有走火入魔，而是受人陷害。


  「嬸兒！」凌雲凡的聲音柔和了幾分，「機會雲凡是給你了，但你若不想把握，雲凡也沒有辦法。要不……雲凡將琪妹子也一起給你送下去？九泉之下，你們一起做個伴兒？」


  說著，凌雲凡起身，再次朝著青鸞夫人伸出了腳。


  青鸞夫人如驚弓之鳥，身體殘廢的她，也不知道倏然之間哪裡來那麼大的力氣，竟猛地後退了一大截，幾乎整個人趴在了地上，開始求饒。


  「雲凡，嬸兒真的不知道，嬸兒真的不知道啊！你饒了嬸兒，饒了嬸兒吧！」


  瞧著青鸞夫人的模樣，不像是說假的樣子。凌雲凡細細思忖著，或許青鸞夫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便收回了腳。


  俯身，輕輕撫了撫青鸞夫人的脊背。


  「好！此事……我便當你所言屬實，沒有說假！」


  青鸞夫人好似暢舒了一口氣，面色微微鬆懈了一瞬。


  「我父母去了何處？如今是生是死？他們的失蹤，是不是和你有關？」凌雲凡接著問。


  話音剛落，青鸞夫人便將五指舉過頭頂，道，「大哥和大嫂的失蹤，真的和嬸兒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多年前，他們去了魔域，便再也沒有回來，這件事情，你可以去問老家主。當時琪兒還小，我一心照顧琪兒，心思全在孩子的身上，絕對沒有對大哥和大嫂動過手腳。若有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後半句真假如何，凌雲凡無法判斷，但是前半句……確實和凌雲傲天說的一模一樣。看來此事之上，青鸞夫人確實也沒有說假。


  細思之下，凌雲凡忽然五指成抓，蓋在了青鸞夫人的天靈蓋上。


  青鸞夫人的臉色還殘存著僥倖的神情，漸漸地變為了一臉的恐懼，仰頭絕望地望著凌雲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