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我也有尊嚴
“其實這一切都怪我，孩子小的時候手腳不幹淨，他的父親要揍他，被我攔住了。每次都是這樣，是我的寵溺害了他呀，如果那個時候我可以站在他父親的那邊，一起教育他，恐怕他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了。”老太太的話聽得羅文很是惱怒，好嗎合著你兒子的死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老太太，那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一味的縱容可是親手把你的孩子推入了深淵啊！那我現在不難理解為什麽你的兒子會被人打死了，得了我這就回去告訴您那位倒黴的孩子，別人為什麽打死他。”羅文沒好氣的說道，老太太頓時來了精神：“你見過我那死去的孩子了？”
“沒錯，他現在就在小溪邊哪裏等著我的消息，對了下次您給他埋傳家寶的時候跟他說一聲，別讓他傻乎乎的拿一雙破筷子抵債。”
“那雙筷子在哪裏？是不是你拿去了？”老太太站了起來，用拐杖彎著的一頭勾住了羅文的腿，不讓他離開。
“我要你那破玩意幹嘛？一雙都快風化成木渣的筷子，我都嫌木刺紮手。”羅文小心翼翼取下老太太的拐杖，趁著老太太不注意溜進了車裏，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小燁你快出來。”看到羅文絕塵而去，老太太當時就急了跺著腳朝屋裏大喊，正在做飯的畢燁急忙跑了出來。
“媽怎麽了？是不是那小子搶你的耳環了？”畢燁上下檢查著老媽的首飾，發現全都在老太太也沒有受傷的痕跡。
“那個小夥子說他見過我的兒子了，我要去找他。”老太太哭喊道，畢燁生怕驚動四鄰急忙把老太太架回了家裏。
“媽我就是你的兒子，我就在這裏呢。”畢燁扶著老母親坐在椅子上，蹲在她身邊輕聲說著。
老太太用拐杖輕輕的敲了敲地麵說道：“我知道你是我的孩子，可是那個也跟我有血緣關係啊！媽知道你心善當初隻是想好好教訓教訓他，可是卻失手打死了他。你坐牢的這幾年我一直在流浪，直到你出獄到處打聽我的消息，找到了我無條件的贍養我，這些我都知道。”
“媽，你……”
“我早就知道那個不孝子是被你打死的，起初我也非常恨你，可是後來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一樣孝敬我。甚至為了我改了自己的名字，媽媽不是個渾人，這些年苦了你了。”老太太抱著畢燁的腦袋哭了起來，畢燁跪在地上長舒一口氣，藏了這麽多年的秘密，總算不用再繼續隱瞞了。
“你給那個小夥子打電話，讓他帶我去見那個不孝子，我想見見他。”老太太的態度很堅決，畢燁沒辦法隻好打電話給羅文。
羅文還沒出村呢就接到了畢燁的電話，他將車子停在路邊接了電話。
“喂什麽事？”羅文沒好氣的問道，自從知道陳燁是這樣的一個人後，他對於這一家人的態度就變得很不友好了。
“帶我媽去見見那個家夥吧。”畢燁說道。
“我靠你說見就見啊，那家夥已經死了現在是個鬼，要相見晚上自己帶你媽去小溪邊找他吧。”羅文很不爽，誰讓他現在很不喜歡這一家人呢。
“求求你了，圓了我母親的這個夢吧，你開個價吧。”畢燁的語氣滿是懇求，很難現象一個五張多的大叔會為了自己的母親去求一個還搞不清楚是什麽人的小夥子。
縱使羅文有千言萬語回絕，但還是敗給了畢燁的最後那句話。
“你什麽意思你，什麽叫開個價想收買我是吧？我告訴你不好使，低於五千五這事辦不了。”羅文鬼使神差的說出了心中期待的數字，畢竟隻是帶個路，至於他們能不能看到也就那麽回事了。
“沒問題，你現在過來吧。”
羅文掛了電話又掉頭回去，一邊開車還一邊嘟囔：“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鬼才懶得理你。”
因為陳燁隻有在晚上才能出現，所以羅文暫時在畢燁家休息了一下午，等到晚上開著車載著畢燁和他的老母親去了小溪邊。羅文打著手電在前邊帶路，畢燁扶著自己的老媽跟在後麵，周遭除了潺潺的流水聲再無其他雜音。
‘咕’不知什麽鳥叫了一聲，羅文差點把手電摔在地上。
很快羅文便帶著畢燁和老太太找到了陳燁的墳包，一看到這個墳包老太太當場就哭了起來，要不是畢燁拉著她估計她能撲過去放聲大哭。
“你來了，咦怎麽我老媽也來了，還有那個，就是他當初就是他打死我的。”陳燁從墳包裏鑽了出來看到跟著羅文來的兩個人時，頓時態度大變。
羅文眯著眼睛看著他，冷哼一聲：“行了，你也不是什麽好鳥，我想我知道當初為什麽他會打死你了。我問你你是不是賭博欠人家的錢了？還有調戲人家老婆了？”
“我，我沒有啊，再說我欠的錢也早就還光了。而且我隻對錢感興趣，對女人壓根就沒想法啊！那個時候我隻想搞錢。”陳燁這番直白的話倒是正說中了羅文的心裏。
沒錯，搞錢，搞很多錢。
“那究竟為什麽他會對你下死手呢？”羅文納了悶了。
“我也不清楚，你快點跟我問問，我時間不多了。”陳燁有些著急，羅文看著他：“什麽時間不多了，你都等了幾十年了，再多等這幾分鍾怎麽了？”
“不是，你不知道現在上麵政策改了，向我們這種死去多年且心懷遺憾的人，上麵已經開始定製政策了。如果在死去的二十五年內還沒有完成遺願，就要被強製參加五十多年的體力勞動。等參加完勞動後繼續了卻遺願，如果在規定的時間還沒有完成的話，那勞動的時間就會翻倍，以此類推。”陳燁激動的說道，他正是那批不幸的鬼魂之一，而今晚恰好是二十五年的最後幾個小時，他不著急才怪。
“原來是這樣啊，好我這就給你問。”羅文點點頭跑到畢燁身邊，小聲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當初為什麽要對他痛下殺手了嗎？”
“你搞清楚，我這不是替自己問的，而是替死去的陳燁問的。他投胎轉世的最後機會就掌握在你的手裏了，如果你現在告訴我，他還有機會去轉世做人。如果你選擇繼續沉默，那他將會收獲一份長達五十年的體力勞動工作。五十年後他會再次獲得機會來詢問你原因，當然五十年後你還在不在人世我就不太清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你當初打死他的原因告訴我。哪怕你跟我說你是武鬆轉世，他是那隻老虎轉世都行。”羅文鄭重地說道。
畢燁看著天空中閃閃發亮的星星，沉默了半晌，羅文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五十多了，再有幾分鍾陳燁的時間就到了。
“你就別玩深沉了，這都快十二點了，再不說他就會一直循環再體力勞動中。”看著一臉焦急的陳燁，羅文也很著急。
“好吧，我告訴你當初為什麽要打死他，是因為當初我們一群人在一起，雖然我跟他不是很熟，但是他輪圈發煙的時候直接跳過了我，我一時沒忍住所以痛下殺手。”畢燁總算是趕在五十八分的時候說出了原因，結果自然是令羅文和陳燁大吃一驚。
“就因為這個你就要打死他？”羅文有些想不通，畢燁冷笑了起來：“那當然了，這不是為了一根煙，而是為了一個麵子。他給所有人都發了煙，唯獨卻跳過我，這不是看不起我嗎？難道我就沒有尊嚴嗎？”
“你說的好像也對哦，陳燁你說你也是的，發煙就發煙幹嘛要跳過人家啊。難道你不知道這代表著看不起人的態度嗎？”羅文衝陳燁說道，陳燁早就怒火衝天：“他媽的就為了這麽個屁大的事打死我，而且不是我他媽不給你發，是因為散了一圈盒裏已經沒有煙了，你那個時候沒看到我也沒抽嗎？”
“我當時沒注意這點，隻顧著生氣了。”聽了羅文的轉述，畢燁不以為然的說道。
‘轟’就在幾人為這件事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聲巨雷炸響了天，原本星晴閃爍的天空暗淡了下來，一道金色的光束照住了陳燁的鬼魂。金色注滿了陳燁透明的靈魂，使他的靈魂變得立體起來。
“我兒真的是你。”老太太看到自己死去的兒子突然出現在麵前，立刻撲了過去，即使她的兒子是個十惡不赦的不孝子，也依舊沒能阻擋她的腳步。
“媽，我對不起你沒能給您養老。”陳燁哭的稀裏嘩啦的，就算自己那樣對待自己的母親，可母親還是這樣愛著自己。
‘啪’誰也沒有料到老太太撲了過去並沒有和自己的孩子抱在一起，而是狠狠的給了他一個大嘴巴。
“媽你幹嘛打我。”陳燁捂著火辣辣的臉委屈的說道。
“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你老爸被你活活氣死了。”老太太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