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誰善誰又惡？
元陽上帝……
僅僅是看到那四個字，拉塞爾心頭就有著剎那恍惚。
這一剎那，他的眼前甚至看不到那一尊亂舞於太空之中的如龍巨蟒。
一尊群星環繞間盤坐道台之上的偉岸人影，已然充斥在他的心頭，霸佔了他對於外界的一切感知。
似乎，無論用任何手段感知到這尊存在，就必然會忘卻其他。
「祂，祂是誰……」
拉塞爾心頭一顫，這種威能已遠遠超越了他記憶之中的不死種，甚至……
他無法想象這樣一個絕靈之地有著這樣的存在，一時之間難以平復心境。
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卻見幽暗的太空之中巨蟒狂舞，銀白蛇身如同匹練一般亂舞星海，其身軀巨大無邊，似可截斷星河。
其舞動之地，大片的隕石群乃至於行星未等觸碰，已然被其恐怖的體量壓成齏粉！
他，居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類人』而是『類蛇』種族.……
拉塞爾心中有著恍然。
他不殺自己，莫非有著同為『類蛇』種族的原因嗎？
轟！
轟！
白蛇舞動星空，似難按耐心頭的壓抑，狂亂髮泄。
拉塞爾心中凝重，隱隱明白了他為何要耗費如此巨大的體力胡亂而毫無意義的發泄。
因為他感受到了這頭巨蛇心中無可形容的沉重，壓迫。
他自然能猜測出為什麼。
但卻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心有莫大的忌憚，甚至恐懼，卻偏偏還要去見那位『元陽上帝』。
呼~
狂舞許久，直將這片星域都攪的不成樣子，齊寸方才再度化作人形。
一步跨出，已落在拉塞爾的身上，直將後者壓的臉色狂變，筋骨不住的發出呻吟。
「祂，是誰？」
拉塞爾忍不住發問，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的態度比之之前有了變化。
「祂……」
齊寸盤膝而坐，人如龍蛇橫卧，語氣有些縹緲難測：「誰也不知道……」
「誰也不知道啊.……」
齊寸搖頭，嘆息，語氣幽深莫名：「或許，等我見到他，一切，也就明了了。」
拉塞爾難以理解齊寸心中的思量，還想再問，齊寸卻已不答了。
「小東西！」
齊寸緩緩閉目，周身氣息登時跌落谷底，剎那而已已幾不可察：
「去你最初斷首之地！」
「嗯？！」
拉塞爾眸光一震，先是一驚，繼而閃現猙獰，頭一次沒有反駁，抵抗齊寸，而是低下了頭顱：
「好！」
……
呼呼~
略帶潮濕的風兒在自由港的碼頭不住的吹動著。
杜魯門立於后修的自由女神像的火炬之上，憑風而立，有著凝重，也帶著一抹悸動：
「星空之中到底有什麼？」
突如其來的警兆打破了杜魯門的許多謀划，他的心性修持已有火候，自然不會懷疑自己的感應。
甚至於，得益於戰魔心經的唯我純粹之心，他的感知比之尋常的見神大宗師還要深刻的多。
以他如今的武功，地位，即便是天地反覆，彗星撞擊玄星，他也能夠在金鷹國修建的地下庇護所之中留存下來。
可即便如此，他心中仍有如此強烈的危機感，這就不得不讓他心生警兆了。
「偉大的主，您感覺到了什麼？」
一高大如熊羆的黑人立於河面之上，環顧許久，也沒看到有什麼能讓杜魯門如臨大敵的東西，不由問道。
「我感覺到了世界毀滅.……」
杜魯門壓下心頭陣陣悸動，輕輕嘆息一聲，在胸前比劃出一個奇異的符號來：「奎托斯，這將是全人類的災難.……」
「主？」
高大黑人奎托斯先是一驚，隨即反應過來，以臂撫胸：「主必將是拯救全世界的救世之主！」
「不。」
奎托斯的恭維之話卻被杜魯門給否了，他微微搖頭：「救世主，在東方……」
「您是說？」聽聞世界毀滅尚且沒有神色變化的奎托斯心頭一震，冷戾的臉上有著驚容：
「那位大玄的『神』嗎？」
「或許是他，或許不是。」
杜魯門一躍落在河面之上，波瀾不驚的踏水而行，幾個閃爍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奎托斯，計劃改變了，我要去東方一行，見一見那位『神』.……」
……
天地的變化，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天連山的清光之柱貫穿地空，如同擎天之柱，日夜都不曾有過剎那消失，自然，也吸引了包括大玄在內，全世界所有大國的注意。
這樣巨大的動靜，自然也無法真正掩蓋，從各國高層之中流傳開來，最後，再度引爆了世界。
「天啊！這就是靈氣嗎？我凝練真氣，氣脈的機會到了！」
「不可思議的物質，這是暗物質被扭轉了嗎？這是『上帝粒子』嗎？」
「又是東方！據說，金鷹國的衛星拍到了夢境王權道的初代祖師王權道人的神像！」
……
天地的變化，靈機的出現，全球範圍之內數百上千萬的入夢者都能感覺的到！
現實十年有餘，夢境已經是百年光陰。
哪怕是最後一批進入夢境的入夢者，也修持了一甲子以上，有著前人鋪路，有著『晶元』輔助。
哪怕是資質再差的入夢者，也早已經到了能夠凝練氣脈的地步，只是因為現實世界沒有靈氣，除卻寥寥幾人之外絕大多數的人無法積蓄出凝練氣脈的真氣而已。
最初，天地間的靈機很是微弱。
但正因為這個微弱，才使得絕大多數的入夢者，在凝練氣脈的路上走的一帆風順。
當然，這其中也有著他們在夢境之中早已有過經歷的原因。
然而，一個個入夢者的崛起，卻給舊有的秩序帶來了巨大的挑戰！
若非是各國官府早已在夢境之中嘗試以『靈機粒子』為本研發出利了種種新式武器，只怕各國官府都要被暴力顛覆！
曾經的通正陽，能以一己之力從金鷹國腹地殺出來，甚至橫跨大洋，縱橫東瀛，一路沖關大玄，引得整個特事局如臨大敵！
更不必說此時數百上千萬的入夢者之中，比當年通正陽更強一籌的比比皆是了。
是以，這一場劇變，對於入夢者而言是一場顛覆的變革，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是一場災難！
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在大玄之外的入夢者暴起對抗官府的事件已經發生了數千起！
徹底引起了包括大玄在內所有官府的高度注意力。
「呼！」
青龍揉捏眉心，以他此時的精力都感覺有些疲憊，心靈上的疲憊。
大夢十年，全球入夢者高達千萬，而大玄作為最先出現入夢者的國度，入夢者也是最多，無限的接近五成！
哪怕是這些年被各個境外大國，勢力以高價『挖走』了一大批，但大玄入夢者仍然多達三百萬。
彈壓這般多的『超人』，饒是青龍在夢境之中也位列天榜，卻也覺棘手。
這不是打打殺殺的問題，而是新舊秩序的碰撞！
一個刀槍不入，徒手拆大廈，穿行破音障的入夢者，若不動用同樣的入夢者，就要用軍隊去鎮壓！
「天變事件之後的數據已分析完畢。」
空曠的辦公室，人工智慧『應龍』的聲音突然響起，演算法提升優化之後的應龍，聲音甚至不再那麼冰冷：
「命名為『靈氣粒子』的未知能量粒子是所有已知的粒子之中最為活躍的，遠遠超過第二位百倍以上！不但活躍，還能強化人的經絡，物體的強度，韌性，生命力.……」
「波塞冬之所以將這個粒子命名為『上帝粒子』，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語氣越來越接近普通人的應龍以盡量舒緩的語氣為青龍訴說著：
「這種粒子性質很廣，壓縮在氣脈之中可以達到靠近聚變的利用率，打出體外，又能夠發揮裂變的不穩定傷害.……威脅力度，滿！」
「有沒有辦法阻止『靈氣粒子』的擴散，或者，將它們限制在一個某一個地區，比如沙漠無人區？」
青龍冷靜下來，尋找辦法。
事實上，特事局的智囊團已經開了兩個月的會，幾乎人均地中海，也沒有想到辦法。
「智囊團的先生們分析過，也提出方案，理論上有足夠的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不過青龍先生，我們做不到。」
應龍語氣溫和許多，但還是很冷靜的分析：
「難處，只有一點，卻無法攻克。」
「.……我明白了。」
青龍的眉頭擰起，已經不用應龍說了。
特事局都無法攻克的，出了相隔大洋的那位擁有全球最大『入夢者聯盟』的老對手之外，也只有一個人了。
而相比後面這一個人，他寧願跨過重洋去和杜魯門決個生死。
「人類，需要神嗎？」
腦海中浮現出大夢三年那一戰，又浮現出這一個多月里全球範圍之內的暴動，青龍怔立了許久。
「應龍.……」
他低聲安排了過後幾日的任務，才一踏步，消失在辦公室中。
……
面老人瘦的迦樓羅立於恆河之畔，他的面前硝煙四起，屍骨遍野，恆河之水一時斷流。
所有來襲的人，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入夢者，全都被他格殺當場。
血腥而又冷酷。
合上電腦，楚凡不由的嘆了口氣：
「興亡百姓苦啊.……」
短短一個多月，玄星風雲突變，自然人與入夢者的摩擦越來越嚴重。
從最早的口角，到現在的流血衝突。
全球範圍之內參與進去的人已經高達一億，這是一個令人驚悚的數字。
類似於軍閥衝擊入夢者的視頻，已經塞滿了『入夢者論壇』與『執法武者論壇』，甚至於在網上各大論壇也都傳播開來。
這在承平多年的大玄人來看，卻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可這，卻變成了事實。
「安先生到底要做什麼？」
此時此刻，哪怕是對那位安先生有著莫大好感的楚凡，心中也有些驚疑不定了。
最終，他一咬牙，下了決定。
起身離開魔都，不過離去之前，他卻是去了一趟魔都武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