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一輩子不原諒自己
有些事情,男人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那就是在即將得到女人的關鍵時刻居然萎靡不振了。
這真是一件尷尬而敗興的事情,對於嚴旭堯這樣一個自尊心極強、很要面子的男人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但他對這恥辱又無可奈何,因為此事全是他自找的,可謂自作自受,與別人無關。
嚴旭堯很快就想到了自己不舉的原因,一切都是起源於那個燃燒著地獄火焰的暗夜。
昨天那個寒冷、恐懼、漆黑的夜裡,他就像是一個人性泯滅的魔鬼,居然做出了褻瀆杜瓊屍體的荒唐行為,而且是殘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女屍,簡直是慘無人道、喪心病狂。
嚴旭堯無法想象自己做出了那樣殘忍、病態的行徑,他感覺自己就像做了一個可怕的黑色夢魘,醒來后受到良心的巨大譴責,纏繞心頭,揮之不去。
所以,當現在面對一個活色生香的美麗女人時,尤其是那俏立飽滿的山峰、平坦緊緻的腹部和修長圓潤的玉腿,讓他情不自禁又聯想起了那個荒唐的夜晚,那場血腥的廝殺,那具冷艷的女屍!
「蘇含卉,你走吧,我對你沒有興趣。」嚴旭堯冷冷地說道,他扭過頭去,努力不去看蘇含卉的身體,「咱們以後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我不想看到你!」
「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嚴旭堯,這是你的真心話嗎?!」蘇含卉苦笑了一聲說道:「除非你答應把薇薇還給我,否則我這一輩子註定纏上你了。」
「你休想,薇薇是我的女兒,誰也奪不走!」嚴旭堯臉上的肌肉一陣抽痛,薇薇雖然已經被證明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這並沒有改變他對薇薇的父女之情,他不會讓任何人把女兒從他身邊帶走。
蘇含卉嘆了口氣道:「我這個人或許有些強勢,脾氣不太好,但卻從來沒有過害你之心。今天,我自願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你,為的就是表明我的心意,我不是在利用你,而是想以後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其實挺喜歡你、在乎你,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種感覺,但我真的已經愛上你了,而且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女兒。」
嚴旭堯愣了一下,他注視了女人幾秒,想不到這話會從冷傲、強勢的女領導嘴裡說出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一定是這女人又在耍陰謀詭計。
「什麼,蘇含卉,你說你看上我了?」嚴旭堯冷笑了起來,「我的耳朵沒聽錯吧,還是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嚴旭堯是什麼貨色,我可有自知之明,你一個大局長,我可高攀不起,更不相信你會屈尊愛上一個小人物,除非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蘇含卉將男人的手拉到她的胸前,說道:「嚴旭堯,誠然,你不是一個完美的人,事實上你有很多缺點,有的讓人無法容忍,但即便這樣,我依然被你俘獲了,只能說感情是一件很奇妙的東西。你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非分之想,你一定很想把我這個強勢的女上司推倒,那麼來吧,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我已經說過了,我對你不感興趣,因為你沒有一點女人味,而且,我最討厭城府深、有心機的女人!」
「你現在不是恨我嗎,那就用你的野蠻來佔有我,用你的男性之力狠狠地、無情地征服我!我決不相信你對我沒有興趣,因為你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你很渴望進入我,但你的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是不是你早已經喪失了這個能力,你的妻子沈筠才背叛你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你說什麼?再他媽說一遍!」
嚴旭堯一把扼住了女人的脖子,眼睛里閃過一絲寒芒。蘇含卉的話十分刻薄,深深地刺痛了他脆弱的心。
「難道不是嗎,那你可就證明給我看呀!」蘇含卉凜然不懼,望著嚴旭堯挺了挺胸,挑釁地說道。
嚴旭堯憤怒地注視了女人一會兒,眼神里的火焰漸漸消散,鬆開了扼在她脖子上的手說道:「對,蘇含卉,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沒用廢人。如果我稍微正常一點,早就把你拿下了,豈會等到現在,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吧?!你剛才還說什麼愛上我的縹緲話,你難道以後能一輩子忍受守活寡般的日子嗎?!」
「不能!」蘇含卉斬釘截鐵地說道,她坐起身將衣服穿好,「我不是一個需求很強的女人,也沒有歧視你的意思,但我不否認性是夫妻感情的基礎,沒有了它婚姻的大廈遲早要塌。我不想自己將來做一個背叛自己丈夫的女人!」
嚴旭堯沒想蘇含卉的態度竟然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有些意外地說道:「蘇含卉,你的話還真是直白,雖然聽起來有些刺耳。我們之間不牽扯男女感情是最好不過的了,你難道不想聽聽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嗎?」
「嚴旭堯,沒想到你是一隻紙老虎,這點我確實挺意外的。」蘇含卉盯著嚴旭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說我也已經猜到了,肯定是劉莎把那枚項鏈搶走了,但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不管誰搶走了項鏈,對我們來說都一樣,那只是一個誘捕獵物地餌。」
「哼,劉莎那個恩將仇報的小賤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嚴旭堯頓了頓說道:「昨天夜裡,我跟申平飛交火了,申平飛的幫凶杜瓊已經死了,但是申平飛現在不知所蹤,我不確定他活著還是死了。但比起申平飛來,劉莎和她幕後的人才是一個更可怕的存在。」
嚴旭堯的話不多,但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以致於蘇含卉聞言不禁愣住了,好長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嚴旭堯於是將昨天夜裡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但是略去了褻瀆杜瓊屍體的情節,最後說道:「根據我掌握的情報,杜瓊就是刺殺濱海前公安局局長的兇手,當然幕後指使者就是申平飛。我不知道申平飛謀殺王局的具體原因是什麼,但肯定和文物案有關。」
「王局生前一直在追查公安隊伍里的內鬼,我想他一定掌握了申平飛的犯罪線索,所以這才遭到殺害。」蘇含卉神情凝重地說道:「杜瓊這個女殺手公然在市局大院里行刺,並不是氣焰有多囂張,而是申平飛已經迫不及待了,他一定是坐不住了才冒此風險。嚴旭堯,我不是你想的那種陰謀家,我與劉莎之間絕無牽連,你要怎麼才肯相信我呢?!」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考慮這些事情了,我想要得到休息。」嚴旭堯冷冷地說道,「你剛才也說了,你介意我這樣的廢人,那我們還有什麼好聊的,以後都不要再見了。」
「感情是一回事,但合作又是另一回事,抱歉我的話有些直白,我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你應該了解我的性格。」蘇含卉望著男人說道: 「現在我需要你的繼續協助,事情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如果你這個時候不幫我了,那將是功虧一簣,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求求你了,難道你不想給她一個安全、健康的成長環境嗎?只要那些罪惡昭彰的歹徒不除,我們就一日生活得不安心!」
「剛才的話,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嚴旭堯惱怒地說道,他的語氣裡帶著極度的不耐煩,下了最後的逐客令。
蘇含卉還想再堅持勸說,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嘆了口氣說道:「嚴旭堯,那你安心在這裡養好手上的傷吧,另外也要調適好自己的心情,你現在還這麼年輕,我不相信身體上有什麼障礙,那方面的問題更多的和你長期積攢的負面心理有關。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但如果你可以,我隨時都是你的……」
「我們兩個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嚴旭堯不待女人說完,冷冰冰地打斷了她。
蘇含卉整理了一下衣衫,又瞅了嚴旭堯一眼,推開門離開了。
在蘇含卉離開的一剎那,嚴旭堯在她眼裡看到了一抹晶瑩,那是一滴無奈、傷心、沮喪而失落的珠淚。
蘇含卉離開后,嚴旭堯用被子蒙住了頭,此刻他的腦袋裡一團漿糊,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多而且毫無邏輯,他現在已經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
他現在有一種感覺,周圍的人全都不是好人,全都在利用自己,他活在這個世上簡直就是一個悲哀。
嚴旭堯翻來覆去地想著這些事情,只覺得眼皮有些沉重,頭部劇痛無比,便渾渾噩噩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