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碧塵的道
滿身漆黑鱗甲的奔雷獸，一路閃著火花，好像一道雷霆射了進來，頗為欣賞地看著麵前的雕像。
奔雷獸的身後，還有一道飛奔而來的人影。
“老祖，你等等我！”
他的速度跟不上奔雷獸，累得氣喘籲籲。
“小弟？”
葉玫看清這一人一獸之後，滿臉都是驚喜。
他沒想到，葉航竟然與奔雷獸碰到了一起，雖說他身上也有一些打鬥過的痕跡，但是精神抖擻，明顯沒有受傷。
“姐？前輩，你……你們也來了？”
葉航看到唐凡與葉玫，也很激動。
唐凡看向奔雷獸，又看向麵前的碧塵雕像，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我知道，你會回來的。”
“當你進入秘境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感受到了你的氣息……”
碧塵的雕像喃喃開口，身外光芒更盛，漸漸幻化成了一位絕美的仙子。
“這……這是執念？”
葉玫拉緊了唐凡的手。
唐凡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執念，這是真正的碧塵，隻是一縷不願散去的魂，她已經很虛弱了。”
“好可憐……”
葉玫明白，碧塵不願散去的原因。
“嗨，碧塵妹妹，你好呀！”
“你還認得我嗎？”
奔雷獸站立起來，兩隻長長的耳朵高高豎起，雖說努力表現出嚴肅的模樣，但看起來卻是越發的滑稽了。
“雷霸，我沒想過，你的魂會傷成這個樣子，這些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麽？”
碧塵的目中閃動著淚光與心痛。
“是啊，我經曆了什麽？好多好多事，我全忘了，哎！”
奔雷獸那不著調的模樣，也跟著傷感起來。
“那你，可曾記得，我們以前曾經好過？”
碧塵滿臉溫柔地問道。
“記得一些，也忘了一些，又想起了一些……”
奔雷獸的小眼睛眨了眨。
“來……”
碧塵的虛影向著奔雷獸伸出了手掌。
奔雷獸飛身而起，瞬間便落到了碧塵的掌心。
“你現在的樣子，好醜……”
碧塵微微一笑，手托小雷，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喂，人家也不想變成這副樣子啊！我可是仙界至尊，九天雷神啊！”
奔雷獸不服氣地在碧塵的掌心跳躍起來。
“看來，你確實忘了許多事，現在的你，隻是一縷還未完全蘇醒的殘魂。”
“其實，也還好吧，我知道你以前追過我，還跟我好過……”
奔雷獸一臉傻笑，扭頭看了眼旁邊的紅色雕像，訕訕地問道：“這，就是當年的我吧？”
“當年，你離開的時候，為我留下了一縷魂，我把它塑成了雕像，日日夜夜陪著我。”
“可是，我最終明白了，是我錯了，我不該強迫你留下來，更不該整日纏著你……”
碧塵神念一動，那紅色的雕像突然釋放出璀璨的雷霆之光，隨後聚攏起來，變成了一枚金色的雷球，飛向了奔雷獸。
“你融了它吧，實力還可恢複一些，也能想起更多的事。”
碧塵的聲音雖說像這四周的冰雪一般清冷，可是，卻又飽含著深情。
“我曾經，還給你留下過一縷魂麽？”
奔雷獸一臉好奇，看著麵前的雷球，張嘴吸入口中。
“砰！”
一股雷霆般的聲音在奔雷獸的體內炸響，它全身鱗片炸起，嘩嘩發響。
“啊！”
“好痛好痛啊……”
奔雷獸的爪子用力抱著頭，瘋狂地在碧塵的掌心跳躍著。
“沒想到，你會變得如此脆弱，脆弱得有些可愛……”
碧塵一臉疼愛，朝著奔雷獸噴出一口白氣。
這口白氣的吐出，碧塵的影子更加虛弱了，可奔雷獸卻不再跳躍，好像沒有那麽痛苦了。
“你說的葉家先祖，不會是是他們吧？”
葉玫指了指碧塵與奔雷獸，她明白了唐凡之前的話。
“看來，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數！”
唐凡也沒想到，奔雷獸的本尊，在當年竟然還留下如此韻事！
“咦……”
良久後，奔雷獸徹底將那雷光融進了腦海，猛地抬頭，看向了碧塵。
“你又想起了什麽？”
“啊！”
“你放過我吧，不要困住我啊，我要自由！”
奔雷獸突然發出哀嚎，逃離了碧塵的掌心，極速向宮殿之外飛去。
可是，就當它要飛出宮殿之時，又停下了腳步，轉身盯著碧塵。
“沒想到，我給你留下的記憶，竟然如此痛苦……”
“雷霸，對不起，是我錯了，如果我早點明悟，或許我們也不至於如此……”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
“隻希望，你不要忘記我……”
碧塵聲音悲愴，感慨萬千。
“小塵塵……”
奔雷獸也傷感起來，再次飛回了碧塵的掌心。
“小塵塵，當年，我走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已經有了孩子？”
奔雷獸抬起頭，一臉認真地問道。
“是啊，我本該告訴你的……”
“還好，我們的後代沒有消亡。”
碧塵歎息著，她的目光看向了外麵，說道：“雷霸，為了你，我創下此界；為了你，我散了自身修為融為冰雪；為了你，我遲遲不願歸墟……”
“今日，再次見到你，我心願已了，幻境已滅，希望，你早日恢複……”
碧塵說完，又看向了唐凡與葉玫。
“我本是，星河中，一滴不墜入輪回之水，此水永恒，經雷霆沐浴而生靈。我靈開時，雷霸陪著我；我悲哀時，他在；我快樂時，他在，我困惑時，他也在……”
“他是我的永恒之道，也是我的全部。”
“我本為，我們彼此將永恒相依，可是那隻是我的執念罷了。”
“我愛他，就不該限製他；我愛他，就不該把我的道強迫在他的身上……”
“死亡也罷，歸墟也好，哪怕我魂散，也會一直愛著他。無論曾經，現在，來世，我道永恒，不變。”
“道之永恒，生死無關，隻要它在，我便在。如果來世複蘇，我也依然堅守我的道，雷霆相伴，冰雪相依，我還是，永愛他的我……”
“你們是我的後人，也是我的傳人。若沒有你們，或許我還可以存在五百年，可卻不知何時再能見到它；有了你們，哪怕少了五百年，我也願在他麵前歸墟，等待下一次的蘇醒。由它主持我的葬禮，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感謝你，將它與我們的後人帶來，作為感謝，我送你永恒不滅水，穩你道心……”
碧塵溫柔地看向唐凡，她的聲音在這片冰雪秘境中回蕩，在她的身上，散發出一道強悍仿佛覆蓋了天地間所有光輝的白光！
此光的璀璨，令整處秘境動蕩。
冰雪消融，升騰起了無數枚閃光的冰晶，這些冰晶以閃電之速，全都湧向了雪山之巔，冰雪寶閣！
這些冰晶與碧塵散發出的白光融為一體，最終壓縮成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永恒不滅之水。
“孩子，你是天選之人，我在你身上感應到了龍帝的氣息，還有聖尊意，但願這滴永恒之水，可以讓你將來走得更通暢一些。”
“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帶著我們重返仙境，那時，或許我會得到蘇醒！”
“永恒之水不會滅，消亡的隻是我這殘存的靈……”
碧塵掐訣一指，這滴天下最為純潔之水，飛入了唐凡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