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種很怪很怪的病
換了墊子之後,阿丑忙得去燒水做飯了,今天做的是疙瘩湯,她一邊攪著麵疙瘩,一邊忖思著,必須得找人來砌個炕了,剛才給鍾明巍換墊子的時候,鍾明巍的腿都冰涼涼的,要是凍壞了可怎麼好?
可是砌炕就得要銀子啊,阿丑一想到荷包里那少的可憐的銀子,就愁得跟什麼似的,不過再一想已經快綉好的那幾塊綉片,心情又好了起來。
怕什麼?
她有手藝,能賺錢啊,不但能養活鍾明巍,還能把鍾明巍養活得很好!
當下阿丑雄赳赳氣昂昂地端著兩大碗的疙瘩湯進了房來。
「一會兒,我再扶你下來試一試,」阿丑把飯碗端給了鍾明巍,一邊道,「爭取今兒咱們坐到搖椅上去哈。」
鍾明巍點點頭:「行,今天肯定能。」
昨天鍾明巍已經能挪到外堂了,差一點兒就能出門了,最後還是阿丑實在撐不住他了,這才不得已又回房了,不過顯然鍾明巍和阿丑都更有信心了。
「那敢情好啊,你可得快著點兒出去曬太陽,眼看著天兒就冷了,往後我都不敢讓你出門了。」阿丑嘴裡吃著麵疙瘩,說起話來含含糊糊的。
「這就入秋了?」鍾明巍顯然也很是驚詫,抬起頭往窗戶外看,奈何他的床離窗戶實在太遠,除了白亮亮的天,什麼都看不到了。
「是啊,在宮裡的時候就聽說過寧古塔終年苦寒,從前還不懂到底是個怎麼終年,怎麼苦寒來著,如今卻也是領教了,」阿丑一邊道,一邊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厚褂子跟鍾明巍道,「往年這個時候在京師,我都盼著能吃冰呢,可你看看現在,我這秋衣可都上身來了。」
鍾明巍目光落在了阿丑的小褂上,瞧著那洗的都看不清顏色的麻布,心裡堵得慌,當下也沒說什麼,就悶著頭繼續吃麵疙瘩,前幾天阿丑身子不舒服,難得早上賴了床,怕鍾明巍餓肚子,就著急忙慌地做了麵疙瘩湯,本來就是圖方便隨手做得,沒想到鍾明巍卻是愛吃得很,阿丑就連帶著做了好幾天了。
「昨天是哪兒酸來著?」吃完了早飯,阿丑照舊爬上了床,手指在鍾明巍的后腰一寸一寸地摸索著,一邊問他,「這兒?這兒?還是這兒?」
「再往下點兒,」鍾明巍指揮著,「再往下點兒,再下一點點兒……」
不能再往下了,真的不能再往下了……
阿丑的臉紅紅的,手指卻還是聽話地放在了鍾明巍微微凸起的那一塊尾椎骨上頭,就聽到鍾明巍「嗯」了一聲,阿丑的臉更紅了,不僅臉紅,還口乾舌燥的厲害。
「對,就是哪裡,只要一吃勁兒,哪兒一片就酸的厲害,嘶……」鍾明巍皺著眉道,也不知是太舒服還是實在太酸爽,嘴裡不時發出「絲絲」地嘆息。
阿丑就在這一聲聲的嘆息里,愈發臉紅心跳了。
阿丑覺得自己很奇怪,從前鍾明巍光著身子,她從頭看到腳趾甲,也沒覺得怎麼著,可是自那天之後,阿丑就覺得自己不大對勁兒了,不光不敢直視鍾明巍了,還聽不得鍾明巍這時候的聲音了,阿丑覺得自己得了怪病似的,一種很怪很怪的病……
「你別老哼哼唧唧的,一個大男人家的總這麼哼哼……」阿丑受不了了,小聲嘟囔著。
然後,那「嘶嘶」聲就頓時消失了,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了,除了彼此的呼吸,阿丑再聽不到任何聲響了,阿丑有點兒後悔了,這麼安靜是要鬧哪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