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志保小姐想長大

  翌日，早上。


  宮野志保舒舒服服地從睡夢中醒來。


  她感到自己似乎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放鬆、這麼踏實、這麼自由閑適地睡過一覺了。


  朦朦朧朧地睜開睡眼，下意識地摸一摸身邊尚且溫熱的被窩：


  枕邊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當然，這個枕邊人，指的是她姐姐明美。


  昨夜和林新一一番交心長談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搞得很好。


  志保小小姐倒是想趁熱打鐵地和男朋友多膩一會。


  但林新一卻覺得自己大半夜跟一個小姑娘黏在一起談情說愛，感覺有點古怪。


  眼見著時間都到了凌晨，林新一就讓志保回去休息，自己在沙發上對付一晚。


  志保小小姐也就自己回到卧室，鑽進了姐姐的被窩。


  就像小時候那樣，抱著姐姐的胳膊，美美地睡著了。


  「真好啊……」


  縮在溫暖的被窩裡，志保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幸福：

  她以前想都不敢想，自己竟然還能像現在這樣，和心愛的姐姐和男朋友一起，這麼自由自在地活著。


  懷著這樣幸福的心情，她從床上坐起身來。


  因為林新一還沒給她買來兒時的衣服，她就跟昨天一樣，把姐姐換下的襯衫，當成連衣裙簡單地套上。


  系好有些寬鬆的領口，挽起過長的袖子，志保小小姐翻下床，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用小腳丫趿著大大的拖鞋，推開卧室門走了出去。


  迎面傳來一陣淡淡的食物香氣。


  似乎是在煮粥。


  因為這食物的香味，這幢閑置已久的大別墅，頓時有了股溫馨的生活氣息。


  宮野志保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窗外灑進來的晨光，感覺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說起來，這還是她人生第一次.……

  第一次有了喜歡的人。有了能和姐姐住在一起的機會。


  兩件快樂的事情重合在一起，讓她得到了，如夢境一般幸福的時間。


  志保小小姐就在這股幸福的心情中走下樓梯，來到客廳。


  然後她就看到……

  她的明美姐姐正背對著她，端坐在林新一面前。


  而林新一似乎也沒注意到她的到來。


  他正全神貫注地伸著手，在她姐姐的臉上輕輕地「撫摸」著。


  宮野志保：「.……」


  「你們在做什麼？」


  她那稚嫩嗓音陰惻惻地在空蕩蕩的別墅里響起。


  就像是一個鬼魅的幽靈，志保小小姐冷著一張毫無溫度的臉，從樓梯上飄了過來。


  「嗯？志保，你醒了？」


  宮野明美回過頭，露出了一張塗滿「泥巴」的臉：

  「林先生在給我製作臉模呢。」


  「臉模？」志保小小姐狐疑地看向林新一。


  林新一語氣自然地解釋道：


  「臉模就是製作易容面具的襯底。」


  「要實現完美易容，人皮面具的襯底，必須得和人臉完全貼合才行。」


  「能做完臉模，我再在臉模的基礎上給你姐姐製作好整張易容面具，她就能頂著『淺井加奈』的身份出門了。」


  「不然的話，她出去買東西都不方便。」


  「尤其是……」


  說著，林新一看了看現在仍舊在把姐姐的襯衫當連衣裙穿的小志保：


  「你們女孩子的衣服，我和淺井幫著去買也不方便。」


  他這次來這裡，除了是看志保之外，主要就是為了完成給明美易容的工作。


  先幫宮野明美做好幾張面具對付著備用，再讓她自己慢慢對著《易容教程》學習。


  等學會之後，她就可以自己給自己易容，再順便教會志保了。


  「好吧.……」


  聽完這些解釋，宮野志保冷冰冰的小臉總算稍顯溫和了一些。


  然後，只見林新一小心翼翼地，幫著在明美的臉上塗滿一層不知道是什麼柯學材料製成的「泥巴面膜」。


  再像用AC紙提取客體表面的射擊殘留物一樣，用手指修飾著細節，一寸一寸壓緊壓實。


  等到乾燥下來，再把這「面膜「輕輕揭下，一張人皮面具的襯底就這麼製作出來了。


  整個過程就跟烙大餅一樣.……只不過，操作更細緻些。


  就這樣，林新一用逐漸嫻熟起來的手法，來來回回地在明美臉上烙了好幾張餅。


  而整個過程中，志保小小姐都坐在旁邊，冷著小臉，靜靜地觀察著。


  她沒有說話，但身邊卻像是積聚了無形的冷氣旋一樣，讓溫度降了下來。


  遲鈍的林新一毫無察覺。


  倒是宮野明美，及時地感受到了妹妹那種意味深長的目光。


  自從昨天讓志保知道她是怎麼被救回來的之後，這種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姐姐，甚至提防姐姐的小眼神，她時不時就能看到：


  「咳咳.……」


  「臉模做得差不多了，粥也應該煮好了。」


  「志保，林，我們先去吃早飯吧！」


  宮野明美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乾淨臉，然後站起身來，匆匆忙忙地往廚房去了。


  志保小小姐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跟著林新一一起，來到餐桌旁坐下。


  「吃飯吧。」


  宮野明美細心地幫妹妹和妹夫擺好餐具，又小心地給他們盛好粥，倒好牛奶。


  看著姐姐為自己細心忙碌的樣子，志保的表情悄然變得舒緩：


  在小時候，她們姐妹倆相依為命的那段時間裡，姐姐一直都扮演著類似母親的角色，這樣操勞著照顧著她。


  而現在，彷彿做夢一般，她又體驗到了這種溫馨的感覺。


  坐在這餐桌旁，和姐姐、男朋友一起安逸地吃著早飯……

  就好像他們不再是遊走在黑暗中的犯罪組織成員，而是普普通通的，幸福的一家三口。


  「唔……等等……「


  志保小小姐臉色一黑：

  現在這畫面，看起來的確像一家三口。


  但不管怎麼看.……她都像是小女兒，而不是女主人。


  倒是她那位成熟漂亮的姐姐，這時候看起來，更像是林新一的愛人。


  「不行.……」


  那種揮之不去的不安全感又冒出來了。


  她想了一想，也沒心思吃飯，便放下筷子，一臉鄭重地對林新一說道：


  「林，我也仔細想過了……「


  「我們不能什麼辦法都不想，只等我慢慢長大。」


  「所以，我想試著研製解藥。」


  「解藥？！」林新一微微一愣：「這玩意還有解藥？」


  「應該是有的。」


  志保的小臉上浮現出回憶的神色：


  「APTX4869本來就不是單純為了殺人而研製的毒藥，而是我從父母遺留下的殘缺資料里，重製出的藥物。」


  「嗯……你是那個女人的學生，你應該知道的。」


  說著，她的表情稍稍變得有些古怪。


  「總之.……APTX4869可以誘導程序性細胞死亡，但同時強化端粒酶的活性，從而增加細胞的增殖能力。」


  「一般情況下會導致服用者死亡，但也會因為細胞自我破壞程式的偶然作用，使除了神經系統以外的骨骼、肌肉、內臟、毛髮的全部細胞都退化到幼兒時期。」


  林新一：「.……」


  來了，又是這樣……

  你還是直接告訴我這是魔法藥劑吧.……

  不要隨便扯幾個專業名詞，就告訴我這是科學產物啊！(╯‵□′)╯︵┻━┻


  之前聽到柯南介紹他那雙「足力健」的科學原理的時候，林新一就很想吐槽了。


  現在正好，研製APTX4869的科學家本人就在面前……

  林新一沉吟片刻，終於按捺不住地問道：


  「那質能守恆呢？」


  「從成人變成小孩子，憑空消失的質量跑哪去了？」


  「轉化成能量了。」


  志保小小姐作著一副專業嚴肅的模樣，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林新一：「.……」


  這幾十斤肉要是都轉化成能量，在這東京城裡釋放出來。


  那殺傷力……李梅先生估計都得甘拜下風。


  「總之，這涉及到量子科學的理論，說了你也不懂的。」宮野志保這樣補充道。


  「哦……量子科學啊，懂了。」


  林新一總算得到了滿意的回答：


  量子科學就跟內力、魔法一樣，可以合理地解釋各種不科學的設定。


  而既然有了這合理的設定……

  「解藥也就是有可能研發出來的咯？」林新一再次試著問道。


  「嗯。」小志保點了點頭：「所以，我現在需要兩樣東西。」


  「一，是你上次從實驗室拿的那些APTX4869。」


  「有足夠多的藥物樣本在，可以大大提高做逆向研究的速度。」


  「哦，這個好說。」


  聽到這話，林新一馬上就把手伸進口袋裡，摸索著掏出了幾顆APTX4869膠囊。


  志保小小姐的表情頓時有些微妙：


  「你……隨身帶著這些葯幹嘛？」


  「防身。」林新一毫不掩飾地回答道：「遇上對付不了的敵人，可以用這個葯毒死他。」


  宮野志保：「.……」


  她最反感，最厭惡的，就是有人把她研製的藥用在殺人上了。


  而現在，聽到男朋友竟然拿自己的葯當殺人武器用，小志保心裡……

  好像還有點高興？

  「這種葯能幫到他，保護他的安全……」


  「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吧？」


  宮野志保心裡這麼想著，倒是一點也不覺得男朋友用自己研發的藥物來防身，有什麼問題。


  「你拿著，我家裡還有幾顆。」


  「要是再不夠，大不了我找琴酒要。」


  林新一把葯交到志保手上，然後又問道：


  「那第二件事呢？」


  「我需要一個實驗室，至少，基本的實驗設備得齊全。」


  「.……」


  聽到這話，林新一瞬間陷入沉默。


  一個生物實驗室，裡面隨便搬台設備出來，就能讓他破產。


  「實驗室就別想了……」


  「就我現在的錢，估計連移液槍都買不起。」


  「嗯？」小志保聽得微微一愣：「你……你怎麼就只有這麼點錢啊？」


  「我還想知道呢.……」


  「這錢都花到哪裡去了！」


  林新一有些幽怨地感嘆道。


  他是真心想知道，原主家裡什麼奢侈物件都沒有，怎麼就能把89萬的月薪霍霍得那麼乾淨！

  要不是最近從宮野明美的錢包里撈了一筆，再加上有淺井成實支援，他連飯都要吃不起了。


  「唔……」


  志保小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以前讓男人刷卡的時候倒是沒感覺。


  現在真的被追到手了，她才發現……她以前揮霍的，原來都是現在自己家裡的錢。


  「而且，除了實驗室設備的問題.……」


  「我還想補充個第三點。」


  林新一認真地補充道：


  「研發解藥，真的安全么？」


  「服藥后變小的樣本太少了，動物試驗都沒辦法做吧？」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一款新葯問世，按理來說，總得先經過動物試驗和臨床試驗，確定藥物安全、且有效，才能上市給病人吃。


  可問題是，現在服藥后變小的就只有志保和柯南兩個。


  如果不能先用同樣有變小癥狀的小白鼠試藥，直接讓人來試.……

  且不說有沒有效，試出人命怎麼辦？

  「我……我有把握的。」


  志保小小姐想了一下，最後還是堅定地說道：


  「林，相信我的能力。」


  「既然我能研製出讓人變小的葯，就一定有辦法研製出解藥。」


  林新一：「.……」


  的確，是他著相了。


  讓人變小的葯本來就不科學，他根本就沒必要根據科學的藥物研發流程，來擔心解藥的安全性。


  反正……儘管他的小女朋友仍舊自稱是科學家，但在他看來，實際上也就和鍊金術師差不多了。


  「那麼，現在最主要的問題還是缺錢。」


  「而且，如果可以的話.……」


  「等解藥研發出來，我還是不希望志保你自己試藥。」


  「找一個有同樣癥狀的『小白鼠』來試，至少，對你來說更安全。」


  既有錢，還願意出錢研發解藥，甚至能充當小白鼠的.……

  這種究極無敵工具人，他只能想到那麼一個。


  「那麼.……還是得告訴那位大偵探么？」


  林新一有些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