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端倪初顯

  課後，步伐沉重的餘青唯，緩緩走進辦公室，雙眉緊蹙，思索良久，幾日前李念梅的求助讓他倍感為難，高考分數不夠一定無法提檔，現在隻有看錄取的分數線上她能達到什麽樣的要求，如果不行，除了複讀，也便隻能申請出國，李念梅的家庭條件有限，僅僅能維持基本的吃穿用度，無法承擔這昂貴的費用，他實則完全可以推脫掉，可孩子的將來會怎樣？複讀，並不適用於每一個落榜的考生，需要的是堅強的意誌與毅力，堅定的決心和目標，據他的了解，那個孩子是很難做到，無奈地翻找手機通訊錄，他，最終選擇了幫助，或者還能為她能夠達到的同等條件下覓得一絲機會。。。


  風塵仆仆的上官博按照原計劃抵達D市，母親的病體總是讓他無法釋懷，等待已久的父母雙眼含笑地看著這個優秀的兒子，這個自小到大令他們引以為傲的兒子，“小寶快去洗手吃飯，媽做的全是你最愛吃的菜，你，快幫兒子把箱子拿過來，那多重啊，別把孩子累到，快點，說你呢！”激動得難以自持的母親大聲地命令父親。上官峰瞟她一眼無奈地起身執行指示——自從出院後，這個老婆子變了，每天虛弱無力地等待他的照顧，嫌他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隔三差五地催他去把親家找來整理家務，做飯炒菜，弄得他非常不好意思，結果，接到兒子即將到達的電話後居然可以忙忙碌碌地準備豐盛的晚飯，這還不算，每次聽她叫著身為人父的兒子“小寶”時，他都十分無奈，又無計可施，唉。。。忍吧。。。上官博看到氣色尚佳的母親，便也安下心來，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將父母親接到身邊盡人子之責，沒有也不必同水悠然商討，從她上次的態度他業已明白，母親的話是對的，她就是覺得自己的父母年紀大了，怕拖累到她，可是他是獨子啊，怎能不贍養父母，這樣的男人天地不容，父母親養育教導他成人付出那麽多的辛苦，現在他必須將年老體衰的他們帶到自己身邊，至於水悠然嘛，他也慢慢讚同母親的觀點-——妻子是必須順從丈夫的，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男人是天，女人的意見有何重要！


  度過了冗長悶熱的夏，H市迎來綿綿細雨的秋，空氣中彌漫著清冷潮濕的味道，這座城市以雨聞名，氤氳，詩意，綿長。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不得不花費極大的精力去保存衣物生活用品以防黴菌侵襲，陽光那樣可貴稀少，尤其是近年來隨著氣候的變化雨季更為悠長，從曾經的持續數日到數周乃至月餘。秋，水氣環繞的秋，些許困擾著城中人的情緒，他們努力，壓抑，焦躁，隱忍。端坐在沙發上的李月瑤時而裝作不經意地瞥瞥餘青唯——他有問題，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她回家很少，但向來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他們不同於平常夫妻，多年來雖然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可從實質來講他們之間並沒有強勁的紐帶去維係家庭，譬如孩子，譬如夫妻生活，那稀有的言語交流根本稱不上感情，曾經的他還會同她辯駁幾番，彼此親人間的必要場合即便再不情願也會為維持顏麵而出席，然而，如今的他完全變了，不僅回家越來越少，甚至已經發展到懶得看她一眼，她不問話，他絕對不會說話，他們之間真正做到了不言不語，這也許並不足以說明什麽，畢竟矛盾會持續發展，著實引起她警覺的是他的著裝風格以及手機使用頻率和緊張程度，如果說幾個月來她偶爾並不多的電話中都能撞到他的忙線的話，一個原因是他的職位有了變動，工作異常繁忙，但她曾側麵了解過，維持原有狀態，另一個原因是她不想也不願麵對的一種常見婚姻現象-——第三者，也就是俗稱的小三，不過以她對他的審視，餘青唯並未擁有吸引女人的條件，無論是內在還是外在，他不再年輕，英俊的外形與他沒有任何聯係，個性木訥，呆板，除了書本很少關注其它，試問這樣的男人哪裏有什麽可以去讓人喜歡的地方呢？不過，轉念再想，他的衣著近二十年來皆以深色係為主，黑色居多，夾雜著其它的顏色也都是老舊的款式，可那日交警隊相見時，他的穿著竟然簡約時尚，當時過於緊張的她無暇深思，之後結合他的手機通話頻次以及由遠及近再到吃飯睡覺洗漱都不離身的緊密距離來看，動向委實難稱正常。李月瑤起身快步走到書房，她要拿到手機，那個漸趨神秘的手機，“啊。。。”她的內心在嘶吼，她恨這個無孔不入的信息時代，裝聾作啞都不可以，都不能夠，都如此困難，她的血液在沸騰，她的家庭要何去何從？她，又要何去何從？她的四肢在顫抖，隨著那目標物體的不斷放大而愈發嚴重，她想發現，她怕發現，發自周身的汗匯聚掌心，手，伸縮之間，或是天堂，或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