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真的沒辦法了嗎
楚盈盈大概是難得良心發現,許靈罵她的時候竟然沒有回嘴。
就在這時候,門再一次被推開,許國富被人領著進來。他看到楚盈盈就像是看到他的絕世仇人一般,揮舞著蒲扇般的大手又要打上去,好在她身邊跟著的律師也是個青年男性,伸手把許國富攔了下來。
“賤人,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許國富被人攔下,指著人罵道。
楚盈盈咬著牙,覺得臉上被打過的地方又疼了起來。她本不是能壓得住性子的人,此時不過是覺得對不起許韶寧才對許靈隱忍有加,但是對於許國富,卻沒有多一分的耐性。
“我要是你,現在就想方設法托關係救兒子,而不是在這裏撒潑!”楚盈盈冷哼道。
“哼!”許國富怒哼一聲,沒說話。
楚盈盈卻還是心理不舒服,又道:“你也沒必要生氣,你兒子變成這個樣子,你覺得問題是出在我身上嗎?如果不是你們從小把他慣成了這個樣子,他怎麽可能會去殺人!我有話直說了,他要是被判了死刑,你和你老婆占九成原因。”
這話說的實在是深的許靈的心,然而讓許國富聽著卻是惱怒異常。
眼看著他又要動手,許靈看了一眼旁邊好整以暇看戲的羅頌,無奈的開口:“爸,羅律師還在這裏呢,你能不能冷靜一下,咱們先把許韶寧的事搞定再說其他!”
許國富又朝著楚盈盈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他。
原本這樣便算是完了,但是偏偏許靈略帶著幾分責怪的意味看了楚盈盈一眼。就是這一眼,挑了馬蜂窩,楚盈盈一直被冷嘲熱諷的怒火就這麽噴了出來,她伸手指著許靈,問:“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許靈奇怪的看著她:“你再說什麽?”
楚盈盈抱臂冷眼看著她,“你現在應該是很得意吧,當時你不是特意查出來這些事情威脅我嗎?許韶寧為什麽會找到我,應該也是你的傑作吧?”如此說著,她又是一聲冷笑,朝著許國富說:“這麽說起來,是你女兒害了你兒子啊,你也沒什麽值得抱怨的。”
許國富轉過頭看著許靈。
楚盈盈也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從事情出了之後,她整個人都是慌亂的,唯一做出的事情就是給浩哥打電話,之後的一切都是他在安排。所以也沒有時間想一下明明隱蔽的地方怎麽會被許韶寧知道,現在才算是想明白。
然後她的愧疚就消散成了泡影,甚至把責任全部歸咎在了許靈身上。
“怎麽,你看我做什麽?難道你敢說不是你做的嗎?”楚盈盈好不容易抓著許靈的小辮子,可以說是十分得意。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許國富怒視著許靈問。
許靈皺著眉,“我的確是知道他們的事,但那是因為……”
她的話還沒說話,許國富一巴掌朝著她打了過來。
楚盈盈那邊有人擋,她這裏卻是沒人擋,一巴掌直直的抽在了她臉上,將她打的頭暈目眩,幾欲暈厥!
楚盈盈滿意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部找了回來,耀武揚威離開!
羅頌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這情況,有些不敢相信一個父親會這麽對自己女兒,他旁邊的助理更是直接失去了思考和行動能力,許國富又朝著許靈動手,還是羅頌出手攔了下來。
他現在開始有些後悔接這個單子了,他今天休息了一個長假因此快到年底業績還差一點,他想著從許靈這邊走個關係,可以接到宋氏法律顧問的單子。原本想著就算不成也沒什麽關係,沒想到許國富是這麽一個暴力成狂的人。
他這麽想著,便趁著許國富還沒有簽委托書時,先開口:“許先生這個事情,我要先跟你說一下,他不可能免罪,因為他的確是殺了人,而那個死者的身份還不一般。請我做律師,最好的情況,可以判到四五年,最壞的情況就是無期。”
許國富眼睛瞪的像是銅鈴,指著許靈問:“這就是你請的律師?”
尷尬快要把許靈整個人淹沒,卻還得向他解釋:“許韶寧是真的殺了人,他已經供認不諱,而且他殺的那個人還是上市集團的董事長。羅律師是業內最頂級的律師,隻要能把他的刑期判到四到五年,就已經是我們贏了。”
“放你娘的屁!”許國富怒罵:“要不是你個喪門星,你弟弟怎麽會出這種事?早知道這樣,當初你生下來還不如直接溺死在馬桶裏麵,也省了拖著一家子陪你一起去死!”
許靈苦笑著閉上了眼,她不是那種不會自我安慰的人,也時常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但是這未免有點太苦了些。
羅頌這會兒是真的不想接這個單子了,便問許靈:“許小姐,咱們這委托書……要不作廢了吧?”
許靈搖了搖頭,說:“這件事還勞煩您幫忙看一下,錢我一會兒劃給您律所,您不必在意我父親的話。”
說罷又朝著許國富說:“咱們就這樣吧,幫著許韶寧請一個業內最好的律師,不管他是無期也好,四五年也好,都算是我盡了我的一份力。你們一家子既然都恨不得我去死,咱們日後幹脆也別再聯係了,就這樣吧!”
“你什麽意思?”許國富問:“你不想管你弟弟的事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許靈冷眼去問羅頌:“羅律師,我是否有法律義務,必須管我弟弟?”
羅頌挑了挑眉,說:“從法律層麵來說,除非父母子女,其他親屬關係都是不具有必須承擔義務的。就算是父母和子女,也隻承擔基本撫養和贍養義務,如果其中一方做了違法犯罪的事,也是無需多管的。”
許靈又去看許國富:“這話你聽到了?我現在還願意給他請一個律師,已經是我仁至義盡,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各過各的生活,誰也別打擾誰!”
聽她說完這些話,許國富又是又是無力,而且心髒還一陣陣的痛。
“真的就沒辦法了嗎?他是你弟弟啊,你難道就忍心看著他去坐牢?”許國富終於態度軟了下來。
許靈強忍著突然躥上來的淚意,“不是我忍心,而是我已經盡了最大能力。”
許國富壯實的身子聽到這句話後垮了下來,顫顫巍巍在委托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腳下打著擺子朝著門口走。
許靈看他的狀況不對,也顧不上之前說的那些話,想要上前去問一下他怎麽了。
她人還沒過去,許國富已經重重倒在了地上。
羅頌幹這行,見過受不了打擊暈過去的人不知道多少,十分熟練的讓助理喊人送醫院,許靈跟車一道兒去了醫院。
醫生詢問許國富的病史,許靈一問三不知。
醫生皺著眉看她:“你真的是患者的女兒?親女兒?”
許靈尷尬著解釋,“我們家的情況您可能不知道,我和我爸……”
“好了,既然不知道就別在這裏站著擋道,你爸之前在哪個醫院就診的,我掉他的既往病例!”
許靈依舊一問三不知。
醫生再看她的時候,就帶了幾分鄙夷,仿佛在嘲諷她作為一個女兒的不盡責之處。許靈除了受著,沒有其他法子。
好在如今醫療係統強大,輸入了病人的名字和身份證,調出來了他的既往病例。
那醫生這會兒也看到了許靈的模樣,想著前段時間關於她和家裏人的傳聞,以及今天許家兒子為了老婆殺了人的新聞,忍不住說了句:“你也不容易,姑娘家家遇上這樣的事。”
有那麽一個瞬間,許靈差點沒繃住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