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心被紮漏了
從醫院出來後許靈直接回了家,豆腐似乎察覺到主人的心情不好,並沒有往她身上撲,反而在她一直窩在沙發上時,將他自己平日裏玩的毛球塞到了她手中。豆腐此舉,極大程度安慰了許靈,把貓抱在懷中,好好吸了一口,才生氣了吃頓飯的心思。
然而煮好的麵不過吃了一口,就跑到衛生間吐了個幹淨,吐到最後已經沒有了食物,隻是胃裏麵的酸水。這種吐法,吐到最後不僅是身子虛軟無力,就連嗓子都灼痛的厲害。就著水龍頭裏麵的自來水慣了兩口,壓住嗓子的灼痛,卻是再沒了吃飯的心思。
渾渾噩噩的睡過去,等著再醒來時,便是被朱晨晨的大嗓門吵醒的。
迷迷瞪瞪去給她開了門,朱晨晨見她的第一句話便是:“你要是再不給我開門,我還以為你不堪輿論,自殺了呢!”
許靈實在沒工夫搭理她,舉著沉重的步子倒在沙發上看著她。
朱晨晨看了看她的模樣,品評道:“雖然沒有死,但是看著模樣,跟死也差不多了!”
許靈翻了個身子,不讓她看自己的臉。
“怎麽,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朱晨晨坐到了能看到她臉的那邊,在她又要轉身子時,直接按住了她。
許靈癟了癟嘴,有點想哭的衝動。
“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嘴縫上!”朱晨晨惡聲惡氣說道。
許靈癟著嘴,忍住了衝動。
朱晨晨這才鬆了口氣,又捏了捏她的臉,問:“來跟我說說,你現在心裏想什麽呢?是在想你爹媽不像是個親爹媽嗎?”
許靈:“……”
她其實心裏什麽都沒想,隻是覺得很委屈,想要得到一個人妥帖的安慰。但是聽著朱晨晨這譏諷的口吻,不像是要安慰她,反倒是在告訴你:“你爹媽不是早就不拿著你當親閨女看了嗎?難道你現在才發現?你是不是眼瞎?”
如此一想,她當即就是一個激靈,脫口而出:“沒有,我在想許韶寧的關係,萬一韓家那邊咬著不放怎麽辦?”
朱晨晨哦了聲,說:“我來之前白簡鉞讓我告訴你,韓家死的那個人,年紀已經五十多了,他兒子也快三十了,但是他這幾年竟然帶回家好幾個私生子,其中最大一個已經二十多,而且他有想把私生子安排進公司的意思。白簡鉞的意思是,他這麽一死,韓家就算是追著這事不放,也隻是做做麵子,不會太認真!”
許靈聽後,由衷說了句:“那便好。”
見她如此反應,朱晨晨眼中的嫌棄簡直可以濃鬱到化成實質:“我來之前還挺他給我講了個故事,大致內容就是我不知道的那段時間,許韶寧和楚盈盈這一對賤人是怎麽迫害你,而你又是怎麽暗戳戳報複一下,之後還愧疚的要死。”
許靈咳嗽了一聲,“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謠言?”
“怎麽,難道你沒有因為現在的事而耿耿於懷?”
許靈默了默,她的確是有些這方麵的情緒,但是現在肯定不能承認,否則指不定要被奚落成什麽樣子,“我有什麽可耿耿於懷的,他們做了事的都理直氣壯的,我何必愧疚呢!”
朱晨晨滿意的看著她,“這就對了,當今社會,拚的就是一個臉厚,誰的臉皮厚誰便勝者為王!”
許靈心有些累。
不過被她這麽刺激了一下,雖然心中還是難受,但已經沒了那股子難過勁兒,隻是覺得朱晨晨這朋友怎麽就那麽會將人噎的難受呢?這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簡直要憋死人。
可惜的是這主兒一直以自己這項本事為榮,就算是她委婉指出,她也隻會認為是誇讚!
許靈歎了口氣,說:“我想吃皮蛋粥!”
朱晨晨嘴上不饒人,但聽她叫喚要吃的,二話沒說,擼袖子直接下了廚房。
此時的醫院,許國富已經醒了過來,楊新豔在他邊上抹著眼淚,“你說,這可怎麽辦啊?她竟然能說出那些傷人的話,她這是要眼睜睜看著寧寧死啊,她不僅要看著寧寧死,還要看著咱們一起死……”
許國富雙目無神看著天花板,聽完了她的抱怨,說了句:“咱們既然是一家人,要死也得抱在一起啊!”
“啊?”
“她既然要眼睜睜看著寧寧死,那咱們就抱著她一起死吧!”
楊新豔眼神有些呆滯,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許國富也沒有同她細說,隻是知道自己今天的液體補完後,穿著一身病號服,拉著楊新豔去了雅輝樓外麵。
此時已經十一月底,路上的行人已經穿上了風衣,陡然出現這麽兩個穿著單薄病號服的人,還有些詫異。等著他們兩個人跪在寫字樓外麵時,立刻圍觀了一群人,其中有人看了昨天的新聞,念叨了一句:“這不是許靈的父母嗎?”
楊新豔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扯著許國富說:“咱們這是做什麽呀?這麽多人看著呢!”
許國富平素是個比她更要麵子的人,但此時卻跪的穩穩當當一動不動,隻是大聲朝著圍觀的人說:“我不過是來求我女兒,我養了一兒一女,孩子們小時候家裏窮,自認虧待了女兒,可她在家裏遇到這種事的時候,竟然要和我們斷絕親子關係。
我們隻能來這裏跪著求她的原諒,你們有和她一起工作的,麻煩幫我們老兩口帶個話吧,我們現在已經見不到她了!”
他冷靜的說著,旁邊楊新豔哭著,倒是圍觀的人動了惻隱之心。
“這許靈是不是有點過分啊,就算父母之前做的稍微過了些,到底是父母啊,哪裏能讓人跪在這裏求她的原諒呢!而且,現在這種時候,和家裏斷絕親子關係,這也未免過於冷心冷肺了些吧!”
旁邊的人時不時有附和之聲。
許靈在家裏熱騰騰吃了一碗粥,正舒服著呢,接到了宋雅兒的電話,告訴了她許國富和楊新豔的舉動,最後問她:“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許靈臉上噙了一個冷笑,說:“那就讓公司的保安把他們趕走吧,如果還要來繼續鬧的話,就報警,說擾亂治安。”
宋雅兒覺得這麽處置有些不妥,“你這麽做,萬一輿論偏向了他們那邊,你豈不是變成千夫所指了嗎?”
許靈又是一聲冷笑:“那便千夫所指吧,我自認對他們已經仁至義盡。”
說罷,掛斷了電話。
眼瞧著許靈是不可能和解,宋雅兒隻能歎著氣讓保安去把人趕離大樓附近,聽到她吩咐的人也問了句:“這麽做會不會不太好啊?”
宋雅兒苦笑:“這兩個人就像是壞疽,如果不一鼓作氣剜了它,日後恐怕會危及性命。”
有人歎道:“理兒是這麽個理兒,就是害怕如果被捅到了網上,會有人罵許姐。”
宋雅兒說:“那就把人準備好,到時候向他們科普一下許家父母的吸血鬼曆史。順便再把靈靈給許韶寧請了一個業內大狀的事情也披露出去,如果事情更嚴重,那就引導一下之前綁架的事情和許韶寧有關,對於這一家子,靈靈已經仁至義盡了!”
她這裏有了示下,那邊立刻有人開始照辦。
保安出來時沒有打著雅輝的名字,隻是說是寫字樓裏麵的保安,勸他們離開也是說這大樓前麵的地方是寫字樓所有,他跪在這裏不合適,如果他還不走的話,隻能報警讓處理。
許國富冷眼看著他:“昨天你送我去雅輝的停車場時還是他們工作室的保安,怎麽這會兒就成寫字樓的保安了?”
保安被他問的答不上話,也算是側麵證明,他們的確不是寫字樓的保安。
這下,圍觀的人整體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