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羽士團再次出擊,景一處境尷尬
日子一天天平靜地過去，但我的心裏卻一點也不平靜，因為老仙師的指點說簡單很簡單，說難又難死人，我整個人好似陷入了暴風圈。
每次我把他的指教在心裏重複一次，我的感覺都不同，我的思緒飄到了遠方……
往後的早晨我繼續學習。我洗耳恭聽九域經說的話。我的位置麵對五靈閣的樹林，我知道平靜的風、清涼的微風、鳥啼，都會給他的話打斷。
我得習慣……
天庭的意旨讓我覺得很奇怪，但並不反感，因為我母親用她的淳樸親切的方式跟我說過。
九域經走過來，拖鞋腳走路，樣子怪怪的，看起來很不悅，一麵擦嘴，因為他剛吃完早飯。
仙師現在平靜地凝視著樹林，仿佛想起了什麽愉快的事。他麵露微笑。
“你注意過世上做母親的人嗎，景一？注意到她們是如何為兒女操心？”
我立刻就想起了她……景上皓月……我的母親，她還好嗎？淨樂島還好嗎？有沒有遭到侵略？也許可怕的人一把火把村子燒了……
“景一？”仙師的叫聲把我心裏的恐懼想法給驅散了。“你有沒有注意到她們是如何操心我們的身體健康於否，我們的教養？看著我們和兄弟姐妹開心地玩耍，彼此分享，她們有多麽快樂？那種喜樂是什麽也奪不走的。”
不想打斷他，我點了點頭。
“沒錯，景一，孩子給予母親的希望是圓滿的。孩子有一點點小搽傷，母親就會趕緊跑去照料，而且充滿了愛。天父也是這樣看待我們人族的墮落的，孩子，所以就算是輕輕的摔了一跤，他也會溫柔地協助我們，而這份溫柔是世上的母親所無法比擬的，因為母愛是他所創造的。所以，隨時要保持希望，景一。跌倒了，爬起來，仰望上蒼，不要俯視地麵。仰望上蒼，景一，保持潔淨。好色淫亂害我們向自己的欲望屈服，讓我們不去思索天堂。情欲產生的不淨引你走上岔路，看不見天父，惡魔就會來敲禁閉著的大門，所以你要牢牢關緊大門，把自己囚禁在裏麵。”
仙師有些得意洋洋，眼神慷慨激昂，他接著說：
“天父的第一條戒律就是對他的愛要超過萬事萬物，這裏你就該小心了，景一。第一條戒應該是人族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意向。我把這一條戒律稱作真正的意向，因為這就是我們的目的，是我們被創造出來的原因。昨晚，躺在床上，我在想就因為世人忘掉了這真正的意向，所以世界才會陷入多災多難的境地，因為世人不了解，而世人之所以不了解，是因為世人少了那份勉強自己去記住、去理解的意誌。再者，因為有太少人跟那些折磨世界的人可以相提並論，有些人的所作所為並沒有愛，對我來說，今天的世界缺少這種感覺實在是事態嚴重。那些天父要我去愛的子民，來到人世吃苦受罪，因為他們頑固地拒絕天父。所以我才寫了這些書，讓大家明白自己的原始意圖，然後或許可以喚醒他們的人性，所以我才會寫，景一，要讓所有人都明白律宗的重要。”
九域經固然還是一貫地平靜，但很顯然他說的話對他很重要。
他的語調隨著講話改變，真的充分感受到他想要把他所相信的真理和那些律宗的力量，都散播給眾人。
我自己就不得不承認九域經的話讓我的內心平靜，而且我不止一次有那種我被“重建”了的感覺，而且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組成這個全新的我的重要因素。
仙師繼續說：“景一，希望就存在於愛蒼生超過一切的意向裏。它是來自天父的正義、慈悲、憐憫，而且也與其他因素有關。所以，孩子，如果你是罪人，因為犯了許多錯誤而絕望的話，你就受到了引誘，就是吃了敗仗，最後不由自主地和堅韌、慈善、正義作對。因為，有了堅韌，你的心無論如何都不會動搖，於是慈善就會帶領你去愛蒼生的慈悲，去畏懼天父的正義。這就是我今天要教給你的，自行領悟去吧。”
說了這番比較像命令或是審判而不像教導的話以後，九域經靜靜的離開了。
仿佛一切事物，平靜的雲頂天宮、五靈閣、步態安詳的仙家弟子、小鳥、徐徐吹過輕拂林間樹梢的微風、遙遠聳立的山巒，一切東西都籠罩在他的話語之中。
而且不僅是自然萬物給籠罩了，連我自己也被他的智慧所折服。有時候，我和天父之間逐漸建立起來的聯係也嚇壞了我。不久之前我還覺得非常奇怪，現在突然就坦然接受了。
我的疑問是我這個凶猛的羽士，什麽偉大的律宗都不懂，是否能夠得到天父的接納？
隔天早晨，鍾聲急驟，驚醒了我。有人去世了，五靈閣為此舉辦了一場儀式。
“百棠王駕崩了！”他們又喊又叫。“南蒼最偉大的王被北蒼可惡的羽士團殘忍的殺害了！南蒼陷落了！”
我看見大家十分哀痛，像一群失去親人的孩童。漫長的法事無比的哀淒，但我沒有參加，隻在附近的樹林漫步，一來是我體會不了他們的感受，二來是我不認識這位王。
儀式之後才開飯，每個人都為過世的王祝福祈禱。
老仙師走過來，我看得出他有多難過。
“百棠王是南蒼大地的王，殘暴的羽士團把南蒼幾乎已經夷為平地……罪孽啊，誰能為我們抵擋這些惡鬼啊？”他低聲說出最後一句話，一手按著額頭。我看得出他有多沮喪，因為他垂著頭。
他們說百棠王不願用大筆的貢金換來和平，於是羽士團狂攻猛擊，摧毀了一切。而這位以親民和正義聞名的王以身殉國，死得非常慘。。
羽士團用他的身體當靶子，萬箭穿心。聽說在他人頭落地的時候，一匹黑獅出現，叼走了他的頭顱，把那些北蒼的羽士們下了一跳。
我猜他大概是死在“血鷹祭”之下。要是雷炎跟還煬是攻擊的一方，這名戰敗的王絕對難逃此劫，不過我什麽也沒說，以免讓這位仙師更加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