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優柔寡斷
戰爭之前,外交頻繁,也是正常的情況。
楚相沒有選擇直接求見青王,而是先賄賂郭子廉,這無疑是非常正確的。
在第二天的朝議大殿上,楚相也進入了青國朝堂,開始向青王遊說攻風之事。
先前,風青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楚相就有來過,不過那時候,楚國的要求是讓青國從東陽、桂原撤兵,楚國才肯助青。
可是現在,卻是楚國希望能盟青攻風,並割讓兩地,正式承認東陽和桂原,屬於青國領土。
這前後的反差實在太大,也讓青王不由心動了起來。
如果說,在殲滅風國和楚國的問題,真的能施行的話,那青王當然更願意選擇滅風,隻是丞相上官瑾一直提醒他,楚國不可信。
這也使他在聽完楚相的言辭之後,並沒有立即答應後者,而是猶豫了一下,說道:“此事,本王還需慎重考慮,楚相舟車勞頓,還請先往驛館歇息,本王過兩日即會給你答複,如何?”
他這麽說,明顯是要和大臣們商議了,楚相聞言,也拱手施禮道:“如此,在下先行告退。”
等其走後,太師郭子廉第一個站了出來,拱手說道:“大王,微臣以為,楚相所言,不無道理。”
見他發言,青王不由轉目看向了他,道:“哦?老愛卿有何高見?”
郭子廉說道:“其一,於我國而言,風國的威脅要遠遠大於楚國,如有機會滅風,當抓住機會;其二,如滅楚,則風國實力大增,到時再想圖風國,恐怕會比現在更難,也沒有了幫手,不如趁此機會,先利用楚國,攻伐風國,而滅風之後,楚國對我國來說,還不好收拾嗎?”
他的話一說完,還沒等青王回答呢,丞相上官瑾已是微微搖了搖頭,不緊不慢的說道:“老太師懂得這個道理,難道人家楚王就不懂得嗎?你想利用楚國,先攻伐風國,可人家楚國,還想利用你呢。”
說著話,他也立即朝青王拱手施禮道:“大王,微臣以為,楚相來此,不過是想利用我國,解其眼下之危罷了,大王萬不可上當,當堅定滅楚的決心!”
“大王!”郭子廉緊跟著道:“盟風滅楚,不如盟楚滅風,更何況楚國這次還是無條件出兵,如此機會,我國不可錯過!”
“什麽機會,楚國一向左右逢源,兩麵三刀,楚相之言,不可信也。”上官瑾說道。
郭子廉辯解道:“楚國願割兩郡之地,已足見其盟青滅風的誠意!丞相何出此言。”
“正因為如此,才更不可信也!現在我國已經與風國訂盟,若大王聽信了楚相的話,轉而攻風的話,豈非反複無常,失信於風王,失信於天下!”上官瑾說道。
聽到這話,青王神色一變,而郭子廉則是繼續說道:“什麽失信於天下!我王乃一代雄主,當以掃平天下為幾任,所謂成王敗寇,如能滅風,這些都是次要的!”
這話,也讓青王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青王與陸辰,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君主,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優柔寡斷。
這時候,見青王真的有些搖擺不定,上官瑾不由急了,他說道:“敢問大王,如果真的盟楚攻風,就真的可以一戰而滅掉風國嗎?微臣以為,這恐怕是癡人說夢,而且戰爭打到一半,楚國見風使舵,必然會轉向風國,而攻我青國。”
聽到這話,郭子廉嗤笑了一聲,說道:“丞相此言,實乃荒謬之極,而且都是後話了,現在我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消滅風國,或者擊敗風國。”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老太師身為當朝一品,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上官瑾說道。
他的話,是在暗諷郭子廉目光短淺,後者聞言,不由氣得一指他道:“你!”
隻是他話剛開頭,青王已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好了!不要再爭了!兩位愛卿說的都在理,此事,本王需要再聽聽其他愛卿的意見。”
君王喝止,兩人不敢再爭執下去,這時候,青王也看向了其他大臣,問道:“眾卿的意見呢?”
人們紛紛互相看了一眼,接著,由丞相上官瑾一派的大臣率先站了出來,紛紛表示讚同上官瑾盟風滅楚的策略。
而郭子廉一派的大臣,則是紛紛建議合楚滅風。
大臣們分成了兩派,各有各的說辭,也各說各有理,到了最後,青王是越發難以決斷了,這場朝議,最後也不了了之。
下朝之後,郭子廉也第一個私下求見青王。
朝議沒有結果,現在郭子廉再次求見,青王本以為,他還是來勸自己盟楚的,不過郭子廉來了之後,卻是向其說道:“大王啊,有句話,微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一副糾結的模樣,青王見狀,不由皺眉說道:“老愛卿乃兩朝元老,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這……”郭子廉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頓了半晌,才小心翼翼道:“上官丞相才能出眾,在朝堂上,也一向說一不二,現在微臣當眾反對他的策略,恐怕……恐怕會遭丞相記恨,繼而在王前中傷微臣啊。”
他這話說的很巧妙,第一,他說明了上官瑾在朝堂權勢滔天,第二,則是隱晦的說明了大臣們即便有不同的意見,一般也不敢與上官瑾作對,更說明了自己很害怕上官瑾。
這對一個君王來說,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青王聞言,也不由大皺眉頭,不過他還是非常信任上官瑾的,頓了頓之後,說道:“老太師多慮了,丞相忠君愛國,又是當朝宰輔,不會如此小氣的。”
“是,是微臣失言。”郭子廉連忙低身說道。
上官瑾乃一國丞相,他當然不可能因為郭子廉和他政見不同,就去記恨後者,隻不過,在當天下午,他卻收到了消息,稱是楚相在見青王之前,先是去了一趟太師府,並向太師許以重利!
這個意外的消息,讓上官瑾大吃一驚的同時,也立即趕往了王宮,開始求見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