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闖九幽。第三章 你可懂?
曲終。
亞索放下笛子,眼中淚水不控自流。
「你聽到了嗎……」
「靈兒……」
這段傷,似乎撕裂了蒼穹,令花草枯落,百鳥啼鳴。
「靈兒,我一定會救活你的。」
亞索站起身,背對著酒聖和情聖說道:「你們有辦法的是吧。」
酒聖看一眼情聖,情聖點了一下頭,聽酒聖說道:「人死了,是不可能復活的,她修為太淺,連元神都未修出,就算是天上神靈下凡也不可能救她。」
亞索低下頭沉默了。
「就算這樣,我也要一直守在這裡,一直看著她,永遠的看下去…」
情聖說道:「復活雖不可能,但還有一個辦法,不知,你願意等下去?」
亞索轉身急切地說道:「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下去。」
酒聖說道:「辦法便在魔族的地域——九幽。」
亞索說道:「九幽之下……」
情聖說道:「人和修靈者死後去往的地方,九幽又稱魔界,魔界之中有座冥府,冥府中有條河,名為忘川,忘川河上有塊石頭,名為三生石,觀此石,可見心愛之人的前世,今生,來世,你若能看到她的來世,可在凡間再尋到她,只是……」
亞索說道:「只是什麼?」
「只是你再次見到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認得你……」
亞索轉身看看躲在冰床之上的她,又搖搖頭,說道:「也許,這是應該的,欠下她太多的情……」
「好了,兩位老前輩可以告知我下面我如何做了,莫說是九幽,就算是那九天,我也要闖上一闖!」
這時酒聖說道:「我們雖沒有去過九幽,卻知道九幽的入囗,入口之處極奇險惡,荊棘叢生,毒瘴遍地,因為那裡是劍之大陸外的最擴闊的山脈-——通天山脈,書中記載的山脈有九十九重,更為可怕的是這山脈中枯骨無數,白日陰氣森森,夜中鬼火燃遍整片山脈。」
亞索說道:「是因為千年前的那場浩劫?」
酒聖和情聖同時點頭。
亞索又說道:「我曾在古卷中看到過,九天眾神下凡奴役眾生,鑄造所謂的通天之橋,九幽魔帝領麾下魔兵趕走了九天眾神,這也許也是九幽入囗設在通天山脈的原因吧,讓人沒想到的是,高高在上的神靈竟奴役眾生,神不應該造福眾生才對嗎?」
情聖嘆道:「人畢竟是人,怎能逆了天!」
酒聖道:「天道不道,何以稱天?有朝一日,定要顛覆這天,換一片新的天!」
亞索又走到冰床前,說道:「只希望她好,以後事以後再說,待我去那九幽走一遭,這裡就拜託兩位老前輩了。」
說罷,亞索一個疾步來到了冰洞之外。
酒聖說道:「看到他的劍光了嗎?」
情聖說道:「恐怕……,他就是我們所說的絕世奇才!」
冰洞之外,亞索見到了胡小痴,吳軒,靈可兒三人,他先到了吳軒面前,說道:「等哥哥走後,你可要好好煉習劍功,等哥哥回來之後,希望能看到一個不一樣的軒兒。」
吳軒說道:「亞索哥哥要去哪……」
亞索笑道:「去一個好玩的地方玩幾天,也許回來的時候能給軒兒帶柄更好的劍。」
吳軒點頭應道:「嗯嗯,軒兒等亞索哥哥回來。」
亞索滿意地笑了笑,又對一旁的靈可兒說道:「好久不見。」
靈可兒說道:「好久不見。」
亞索笑道:「多謝你照顧軒兒。」
靈可兒搖搖頭。
「謝什麼?這麼可愛的軒兒,我還是很樂意照顧的。」
這時,一隻小白狐突然出現在她的肩頭,打了兩下哈欠,好奇地看著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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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索苦笑道:「這是我給她的,可能它還不知道,它的主人已經……,就像它不知道自己的娘親早已離開它一樣。」
靈可兒說道:「放心吧,我會好好對它的。」
亞索說道:「好懷念你女扮男裝的時候。」
靈可兒笑道:「若是懷念,現在換給你看也未嘗不可。」
亞索說道:「那要等我回來之後了。」
靈可兒說道:「這一去,又是多久?」
亞索搖搖頭,望了一眼天。
「無論多久,只為她一個人。」
靈可兒心中嘆道:「這天下,唯情字讓人難懂。」
亞索拍拍胡小痴的肩膀,說道:「小痴,我走後,你便拜兩位老前輩為師,他們二老的劍術可比七大劍派的劍術強太多,有他們二老授你劍功,你的俠客夢便會很快實現,你相信大哥嗎?」
胡小痴哼道:「信又如何,不信你又如何,誰讓你是我大哥呢?」
亞索大笑,說道:「大哥這不是為了你著想嘛。」
胡小痴雙臂抱劍,不再去理亞索。
這時酒聖和情聖走了出來。
亞索說道:「兩位老前輩,有人托我告訴你們,她們在九霄殿中等你們,若再不去找她,兩位恐怕只能悔恨終生了,別讓等待變成悔恨,別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有些人,是你拖欠不起的,告辭。」
說罷,亞索化做劍光直衝天穹,沒了蹤跡。
酒聖和情聖互相看了一眼,他丟了酒壺,他棄了心中的懦弱,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輕搖紙扇,好生風流,二人留給靈可兒一句話:「流月洞先交給你打理幾日,我們先去一趟九霄殿。」
說罷,沒了蹤影。
為何去九霄殿?想來是見他們的心上人。
吳軒說道:「哇……,兩位老爺爺怎麼變年輕了……」
靈可兒說道:「等了幾百年了,早該如此了。」
胡小痴暗道:「這樣神奇的術法,我也想要,到老了還能變回原來的樣子。」
九霄殿坐落在山澗之上,山澗有流水瀑布,遠望如浮於水於,山澗之後是一棵百丈之高的大樹,名為「雪楓」,因雪白色的花朵而成名。
高大的樹陰將九霄殿遮下,雪楓花漫天落下之時,此時此景,彷彿仙境初現,令人陶醉其中。
這一天,雪楓花落下,漫天雪楓,如雪而臨,二人御劍而來,一人是酒聖,一人是情聖,二人穿過層層雪楓花,來到九霄殿上。
九霄殿外,站著二位女子,一位身穿青衣白裘,一位身穿藍衣白裘,其膚如玉,顏似仙,二人談笑間又不少懷羞之色。
前者為「靈」,後者為「空」,二人同為東方九靈七大護法之一,而這只是二人的稱號而已,就像酒聖和情聖一樣,他們同樣有自己的真實性名,酒聖叫花笑天,情聖叫花嘆天,而靈和空也有著自己的名字。
靈姓柳名詩夢,空姓白名琴音,她二人在等誰?自然是早已御劍而來的酒聖和情聖,空等的人是酒聖,靈等的人是情聖。
酒聖站在空的身後,輕聲地說道:「詩夢……」
空神情一晃,轉身向他看去。
這一刻,酒聖的心像花一樣展放了,他等了太久太久,他傻笑著,似乎變成了一個傻瓜。
空哼道:「酒好喝嗎?喝了二百年?」
酒聖撓撓頭。
「詩夢……,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惡語傷你,只要你回來,我會證明自己的。」
空遮唇一笑,傾身飛到他身旁拉起他的手,說道:「好了,我原諒你了,你若早來二百年,你我也能早一點一起賞這雪楓花景,現在也不遲,走吧,與我一賞這雪楓花。」
說罷,二人一起飛出九霄殿,飛向了漫天雪楓。
靈微微一笑,看著躲著遠遠的情聖說道:「你追了我二百年,為我寫下情詩無數,卻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二百年?值嗎?」
情聖說道:「只要是我認準的人,無論是多久,我都會等下去。」
靈說道:「你難道不怕,我喜歡上別人?」
情聖搖搖頭。
「那我會等到你不喜歡他為止。」
靈笑道:「情聖二字,果然名不虛傳,恐怕這天下,能比你更痴情的少之有了。」
「如今,雪楓花落,我便遂了你意願。」
「你為我寫了二百年的詩,今日我便送你一首。」
情聖一聽,立馬站去她的身旁,聆聽這首柔情詩意。」
一片雪楓花落到靈的手心,她輕聲吟道:
「君兮情深意,世間難尋兮;」
「若得君心兮,此生伴君兮。」
「君苦尋百年,汝心盡歸君;」
「人間情難渡,唯此情不渝。」
情聖望向漫天雪楓,眼中的淚花初現,這首詩,此時,打動了誰的心?
雪楓樹的頂端,東方九靈瘦小的身影獨立於此,她雙手托腮,看著遠方,許久之後,聽她說道:
「雪楓花又落了,你為何還不來?不是答應小狐狸的嗎?你可知道?我有多想與你共賞著雪楓花?」
在雪楓樹上方的高空之中,亞索輕嘆一口氣,說道:「小狐狸,我只為她一人,你可懂?」
說罷,化做劍光,瞬息千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