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故鑄劍。第一章 自己的道
細雨朦朧,遍地神傷……
夢中苦澀,淚相送……
半醒間,見門外之人持傘來……
雖是女子芳姿,卻不是心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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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醒了,你可知道?你初到這裡之時,只睡了七日,這次你竟睡了十四日,我日日等候於你,怕你醒來看不見了,怕又是感到孤單不是,我親手煮的白米粥,我知道你心中有苦,不知道我的粥會不會讓你有一絲暖意……」小柔微笑地說道。
曾是知無不言的好友,再見之時,莫名之間,卻多了一絲距離……
「我知道你心中放不下她,你總是放不下,這是你的性子不是?身邊失去了的人,失去的物……,你會永遠放不下,也許……天下孤苦之人便是如此了吧……」
小柔盛了半碗粥,小勺子盛起半勺,送到亞索嘴邊,剛送到一半又停下來,生怕燙著他,又在唇邊吹了一吹。
送到亞索嘴邊后,他仍是無動於衷,小柔搖搖頭嘆道:「也許這勺粥能讓你心中好些呢……」
亞索終於微張嘴唇,小柔微微一笑,將半勺粥輕輕流入口中,當她再準備盛第二勺時,卻依稀聽見他說著話。
「好甜……,好甜……,好甜……」
小柔一愣,目光一看,只見亞索眼淚流下……
小柔心中一痛,放下碗來,跑出屋去,卻不知天空還下著雨,而她的淚卻比雨更涼……
淚之間,心中還回蕩著悲情之語……
「亞索……,你為什麼總是放不下……,你為什麼總是放不下……,總是放不下……」
小雨漸少,一張傘出現在小柔的上方,只聽:「我不想再有人為我而痛心了,雨水涼,小心身體,還有……,謝謝你的粥。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謝謝你這十幾日的照顧。」
小柔接過傘,轉身後,只見亞索已化劍而去,竟是連他的背影也沒有看見……
小柔輕抬頭望著亞索飛走的遠空,哀傷道:「就像我,永遠放不下你……」
不見殘影白髮色,女兒柔情夢千繞。
靈劍國,流月洞。
一道金色劍光落此,胡小痴,吳軒,靈可兒皆是一笑,他們知道是誰來了,只是這個人讓他們等了好久好久。
吳軒已從八歲孩童,長成十五歲的冷俊男子,胡小痴也從十五歲長成二十二歲的成年男子,而靈可兒則一層不變,仍然是那樣英姿如玉。
這一走,九幽之行,一走便是七年……
亞索也想到,九幽不同於人間,短短數月時光,人間竟是已過了七年……
冰涼之窟中,亞索心中的已逝去楊靈靈無聲地躺在冰榻之上,依然還是那樣的美麗,她也沒變,只是此時看他的人卻已白髮及腰……
「靈兒……,我去了冥府一趟,見到了你……,你說要為我而等一千年……,我怎忍心……,沒錯……,我又騙了你……,騙你喝下了那碗相忘之湯,你走入輪迴,望我如陌路,這樣便最好……,你的轉世在萬里之外的冰雪之國,我會去找你,只是不知……,相見之時……,是否還能想起……,不過一切已無關係,只要能看見你笑,我心便無可撼……」
亞索起身,看最後一眼,離開冰窟,在外面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胡小痴,吳軒,靈可兒三人。
亞索走到三人面前,笑道:「好久不見,軒兒長大了,小痴也變的成熟了,可兒姑娘還是那樣年輕。」
吳軒眼視淚花,說道:「亞索哥哥你的頭髮卻白了……」
胡小痴搖頭嘆道:「大哥,小痴情算是看明白了,最後還是放不下大嫂……」
靈可兒看著那一頭白髮,心生憐憫,輕聲地問道:「還是躲不過情劫嗎?」
亞索說道:「軒兒,小痴,可兒姑娘,不必為我擔心,我頭髮只是因為修行的原因,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還有,軒兒,不是答應過亞索哥哥不要輕易落淚嗎?」
吳軒傷心道:「可……你是軒兒的親人,軒兒不是輕易落淚的。」
亞索拍拍吳軒的肩膀,說道:「不錯,軒兒長大了。不過,你要知道,你身負的責任不比亞索哥哥少,你的宿命不是在這裡,你的宿緊系著天下。我知道,告訴你這些,你會有所遲疑,可時間不允,我必須告訴你,好讓你做好準備。」
又對胡小痴說道:「你長大成人了,那件事希望沒有困擾於你,你大哥將你託付於我,我會視你如親人對待,當下,你劍術大乘,還得去江湖看看,好讓你大哥在天之靈可以含笑。」
胡小痴說道:「大哥,那件事小痴已放下,待大哥哥離開,我便去江湖一闖,除惡衛正!」
亞索滿意的點點頭,又看了一眼靈可兒,說道:「可兒姑娘,可願與我流月洞外一敘?」
靈可兒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一切。
看著亞索,靈可兒離開的吳軒,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此時的神色卻是變的堅韌無比……
胡小痴看著吳軒,這些年的相處之後,他看出了吳軒的身份,不是凡人那麼簡單……
流月洞外。
靈可兒眼神中帶著些許悲憐。
只聽亞索說道:「你早就知道了軒兒的身份,這也是你一直守著他的原因。」
靈可兒笑道:「就在初見他之時,我便知道,他便是我一直等待的人。」
亞索說道:「你捨得讓他再次離開你?」
靈可兒說道:「捨得?沒有舍不捨得的,當他穿上那身屬於他的戰甲時,他會聽著戰歌,不再回頭。」
「就像千年之前,他從大梁城而出……,從此不再復返……」
亞索說道:「第三次天地浩劫快要到了……,不知又要出現多少英雄之墓!」
靈可兒說道:「接下來,你何去何從?」
亞索看著空無一物的雙手,笑道:「我失去的人,失去的劍,我要找回來!」
「天涯落寞多少人,不逢時天不逢緣。」
「醉酒夢中逍遙路,終了想起兒女情。」
「人亦有情劍無情,笑傲劍道問巔峰。」
「若遇一時之感動,此生之命伴她終。」
亞索看著遠空,眼中又現哀傷之色。
靈可兒知道,僅僅四行七字之詩,卻是亞索自己的「道」。
萬物皆有道,道不同,眼中的世界便不同,這世界美與不美,還得看自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