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恩仇錄。第三十八章 天窮之地
天窮之地。人，妖，鬼混雜之地，以酒為苦海，墮落成傷，江湖人士很少踏足這裡，因為這裡沒有正邪之分，沒有人性，死在這裡，只會變成孤魂野鬼。
夜入二更，天穹上，一聲雷鳴，緊接著一道閃電劈下，將破廟旁的枯樹劈成兩半，而後大雨傾下，廟中的人被嚇得躲在角落地瑟瑟發抖，他身衣衫襤褸，除了能遮下重要部位，其他地方皆露在外。
電閃雷鳴的雨夜裡，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他不敢看向黑暗，卻也不敢閉上雙眼，因為閉上雙眼，黑暗又會降臨。
不大的破廟中，他一邊顫抖著，又好像在輕聲喃喃著什麼……
「不，不，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殺我。好恐怖，它不是人，它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你們死的好慘，好慘啊，真的好慘。那不是劍，那不是劍，那是殺人的魔兵。不應該去，不應該去的，好可怕……好可怕。」
漆黑的廟門外，一道閃電閃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形，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影子，腳不沾地，他們外表血肉模糊，衣服五顏六色，完完整整，雖是很骯髒，卻比廟中的人要好的多。
他們見他無助的樣子，凄厲一笑，進了廟中，將他圍了起來，在他耳邊散發慘音……
「你是誰？你在哪？你要去那裡？」
「你很慘嗎？你有我慘嗎？」
「你看我，我生前多俊郎，卻被自己的兄弟用劍把腦袋砍成了兩半。」
「不應該去？確實不應該去，要是不去，我也不會死，不會離開他們。」
原來這些人都是已死之人，僅剩魂魄未散。
他抬頭看，無助的看著這些鬼魂，沒有害怕，有的只是求救的眼神。
鬼魂們嘲笑他，嘲笑他活著不如死了，嘲笑他枉為人，再次的失落，他仍不敢閉上雙眼，低下頭，又重複起剛才的話。
恐懼的聲音中，伴著凄涼的雨聲，一聲巨響在廟外出現，如一塊巨石墜下，鬼魂們轉過身向廟外看去，只見一個巨型黑影睜著六顆紅色眼睛正虎視著他們，如盯著獵物一般。
鬼魂們一驚，四處逃竄，卻見廟外黑影大口一張，口中吸風，那些鬼魂皆被吸入口中，化為腹中餐。
黑影閉了閉眼睛，在廟外徘徊了幾步，突然一停，向廟中的人撲來，黑影身形巨大，這一撲，竟是將整座廟撲個粉碎，只剩廟中的人安然無恙。
黑影不知什麼怪物，竟生有六眼，虎頭蛇身龍爪！
黑影六眼貼著他一看，鼻中腥氣一出，想嚇一嚇他，卻見他一動不動，仍是低著頭，沉浸在恐懼之中。
黑影往後退兩步，抬頭看一眼天空，閃電雷鳴已散，雨也停下，又低下頭看了他一眼，停頓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麼，隨後，狂奔而去。
他也站起身，看見自己的安身之地化為平地，眼角卻是流下一行淚，就像一個曾經有過家的人，不曾珍惜過，到最後那裡都像家一樣，再一次的失去，他又得在痛一次……
……
三日後，亞索按照指示來到天窮之地，天窮之地外，荒涼無人，入口中處是兩座高聳入雲的巨山間的縫隙，因為山的遮擋，看不見山後的天和地，但隱隱約約間，可以聽見山後的世界並不平靜。
遠看雙山間的縫隙細如針，近看卻是能容三人通過，亞索快要進入之時，忽見頭頂的風雲一變，兩頭黑色蛟龍從天而下，一個口吐閃電，一個口吐雷震，亞索急忙運功，化劍罩而出，一擋雙龍夾擊。
而後風靈一提，風力盡現，浩瀚無匹的風之利刃，化龍捲而上，將兩頭蛟龍擊退，之後風平浪靜。
「為何這裡會出現龍這種妖獸，天窮之地真的如他所說，是墮落者的天堂？還是萬物生靈的墮落之地？先進去再說。」亞索想道。
誰又知，這縫隙即是入口也是關口，亞索一腳剛踏入，周圍瞬息萬變，變成一處水墨之境，境中萬劍林立，懸空如陣。
亞索不敢妄動，靈識一開，一掃之下，竟發現面前的劍並非幻影，而是一柄柄真劍，又見萬劍的盡頭有一扇劍門，似乎是出去的唯一出口。
亞索試探地走出一步，不走還好，一走便萬劍怒，瓮聲四起，劍鳴一呤，萬劍皆動，劍鋒一變，直指亞索而來。
「這……！究竟是幻境，還是陣法？還是先突破再說吧。」
亞索一氣化萬力，一指山河動，竟是風靈九劍第一劍「風破萬劍」！
風化刃，一遮萬劍之芒，無聲無息，一劍破萬劍，萬劍傾刻化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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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這麼簡單吧。」亞索疑惑道。
劍功仍運，觀察四方后，並無異樣后，亞索又走出一步，這一步似乎動靜太大，竟是驚醒又一輪萬劍，眨眼間，消失的萬劍再次出現，如先前一樣。
「為何會這樣？不可能是幻覺，確實有萬劍之力，難道我的腳下是無邊無境的陣眼？若觸動陣眼，陣中的一切又會恢復如初，反反覆復，一無止境！」
「如果這裡是天窮之地唯一的入口，那陣法中的陣眼便有虛實之分，有真有假，若不尋出陣中玄機，怕是要困死在這裡了。」
說罷，亞索純陽入眼，加峙靈識，一觀腳下陣眼方位，如他所料，腳下確有陣眼，而且布置巧妙，是陣法中御防之系，並非殺人之系，不知是何人所設，竟有如此大的神通。
亞索也是想到，自己的純陽劍陣雖可誅殺一切妖邪魔物，但比起此法，自己不敢說能佔得上風。
隨即，亞索觀陣眼布置，避虛眼，踏真眼而過，一路穿萬劍而過，終於到了萬劍盡頭的劍門。
劍門中漆白，不見他物，亞索小心進入，一入化萬景，竟是身處九天之上，身下青雲，再往下是漫漫蒼海！
「難道這不是入口？還是入口未到，這又是一處關囗？」
亞索剛說完，目光一轉，遠天外，有三個有形無實的人，手持劍靈，踏雲而來，如視死如歸的死士，又如不冷血的殺手，而他們只是空有人形，而無實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