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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國恩仇錄。第五十一章 煉屍再現

  小橋流水人家,望山外之山,格外荒涼。


  人家,行百里僅見的人家,人家非人家,而是一處茶館,至於為什麼茶館會開在這裡,是因為這開茶館的人是一位樂善好施的神棍,每逢有人來到,他都要勸人不要再往前走,而那前面到底有什麼,還得他來說叨。


  這時已是傍晚時分,天色隨時會暗下來,一路而來的戰無端和慕容月,路經此地,忽見一家孤僻茶館,上有名字,為「望復返」。


  慕容月剛入江湖不久,雖見過葬神峰正邪一戰,但她畢竟是個弱女子,又臨黑夜,見到怪異之物,心中避免不了一絲害怕,只好問道戰無端。


  「喂,我總覺得這裡有那裡不對,你看我們走了這麼久了,都沒見過一處人家,到處是荒山野林,這裡突然出現一家茶館,你不覺得奇怪嗎?」


  戰無端說道:「最怕不過人,再說,這家茶館並無任何異力存在,你想多了。」


  說罷,向茶館走去,慕容月左看右看,身怕出來個什麼東西。


  茶館兩旁掛著黃燈籠,館內不大,只有一張客桌,館內茶香四溢,站在外面都能聞見,館內燭火通明,伴著二人的影子進入。


  戰無端和慕容月剛踏入館中,只見桌上的茶壺自動懸空,茶杯自動擺正,兩流清茶緩緩倒入杯中,又見桌的上空出現兩行字,似詩不似詩,似詞又像詩。


  只見:「茶水柔和,盡品之,前路茫茫,莫要行,聽君一勸,勝十載,因果報應,人皆有。」


  戰無端冷哼一聲,說道:「裝神弄鬼,還不快現身,否則這茶,我可沒興趣品了。」


  戰無端剛說完,只見桌前白霧一現,一個老人顯現了出來,老人白髮白眉白須,身穿白袍,像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老人笑聲渾厚有力,他的目光似乎可以看透一切。


  戰無端見眼前老人熟悉,竟是江湖上有名的劍醫「葯夫子」。


  葯夫子自從幫完亞索之後,本想收個徒弟陪自己玩玩,從此退隱江湖,可他找的徒弟非常難尋,迫不得以,只好下山來,一邊遊歷江湖賞美景,一邊行善助人,做些好事,順便看能不能找到中意的徒弟,在這途中又聞死人害人,不少人中了屍毒,正好管上了一管。


  葯夫子見戰無端身後還站著一位美人,故來美言兩句:「我見江湖上孤男寡女多常伴,多以俠侶自稱,想必二位也是?」


  慕容月一聽,低著頭,臉腮一紅。


  戰無端沒想那麼多,只是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還開起了茶館?目的為何?」


  葯夫子笑道:「我一個老頭子,能有什麼目的呢?醫者以救人為責,不像你們這些拿劍的,只知道打打殺殺,受傷了,才知道找我。」


  慕容月走出來說道:「老爺爺,小女子小時候便聽家人說過,夕陽山巔上住著一位神仙,醫術高超,能冶天下不冶之症,名為葯夫子,不會就是您吧?」


  葯夫子一點頭,慕容月可高興壞了,就像見到了什麼寶貝,她沒遇上戰無端前,是一個普通女子,只聽說過江湖中的傳奇人物,卻未真正見過,第一次見有這樣的表現也是可以涼解。


  戰無端故意咳嗽兩聲,示意慕容月注意一點。


  慕容月也是知道,她白了他一眼,心中略有不服。


  葯夫子看在眼中,也是輕微一笑。


  戰無端這時說道:「葯夫子,少說廢話,你開這個茶館到底為了什麼?雖然瘟疫之禍結束了,但我的劍可沒結束。」


  慕容月說道:「你怎麼和老爺爺說話呢?」


  戰無端冷看了她一眼說道:「蠢女人,你懂什麼?」


  慕容月氣得兩胳膊一抱,哼的一聲。


  葯夫子兩眼一眯,笑了笑,說道:「好了,兩口子別吵了,為了我一個老頭子不值得,老夫開這茶館也是為了告訴過往這裡的人,莫要再往前走了。」


  戰無端冷呵一聲,說道:「我現在知道你茶館名字的因由了,前面有什麼?我鬼谷之人可不怕那些精鬼之物。」


  葯夫子嘆了一聲,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煉屍術吧?」


  此話一說,戰無端眼神一凜,似乎想起什麼事情,說道:「墨氏一族?」


  葯夫子點點頭,肯定道:「是的,三十年前被你滅門的墨氏。」


  慕容月聽到滅門二字,又是戰無端滅的,她也想到,三十年前他的可怕。


  戰無端呵呵一笑,說道:「墨氏,早被我趕盡殺絕,江湖中又怎麼可能有煉屍人?葯夫子,你看錯了一定。」


  葯夫子笑道:「墨氏之術,從不外傳於人,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倘若你真的將他們趕盡殺絕,江湖將再無煉屍一術,你明白老夫的意思。」


  戰無端親手做的事,又怎會不清楚?他只是不想想起那一段痛心之事,他是在逃避,他不敢面對。


  這一刻,那一段往事,又出現在戰無端的腦海之中,又一次的痛心,讓他不得不依靠在茶桌上。


  慕容月說道:「老爺爺,您知道他這是什麼病嗎?」


  葯夫子摸著鬍子一笑,說道:「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心病而已。」


  「心病?有葯能治嗎?」慕容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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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葯夫子搖搖頭,說道:「心病得自己治,一個人心病的由來,是他對一個人的執著,執著的越深,痛的越深,只有解開心結,放下心中的包袱,這個病啊自然就好了。」


  戰無端冷地說道:「再胡說,小心我殺了你!」


  葯夫子說道:「我只是好言相勸,這個煉屍人可不簡單,被他煉過的屍身,擁有不滅之軀,不少劍者便吃了這虧,還有那屍毒,我的除腐葯靈也只能先穩人心性,卻無根治之效,這讓我想起了曾經的墨氏老祖「墨非子」,現在想想,他的這位後代很可能已經超越他了。」


  戰無端站穩身體,撇了葯夫子一眼,說道:「別以為說這些話,我會知難而退,我自己犯下的事,我要親自去解決。」


  說罷,他看了一眼慕容月,又說道:「另外,我先把她安置在你這。」


  慕容月雖是疑惑,但還是想問清楚。


  「為什麼不讓我去?」


  戰無端走出茶館,頭也沒回,說道:「因為你與此事無關。」


  慕容月見他走去,想跟去一看,只見他鬼鋒一出,說道:「再走一步,莫怪我劍下無情。」


  她停下了,她並不是怕死,這條命也早是他的了,她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只好先遂了他的願,再做下一步打算。


  看著戰無端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慕容月把目光看向了葯夫子,問道:「老爺爺,您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葯夫子無奈地搖搖頭,說道:「為情所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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