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恩仇錄。第六十三章 不敢相信

  「聽說了嗎？不知何處死了好多人呢。」


  「不就是鹿城郊外的鬼谷兵營嘛。」


  「一夜之間，全死了，成千上萬了。」


  「好慘呢，像是被活活咬死的，真是慘無人道呢。」


  又一聲唉聲……


  「這鬼谷平日做盡壞事，不知滅了多少門，殺了多少人，也許是報應來吧。」


  「可不，當年鼎鼎有名的墨氏一族，便是被那個劍狂戰無端所滅，墨氏煉屍害人，這一滅也算是好事吧。」


  有人看法不一……


  「你這就錯了，這墨氏雖煉屍，卻未害過人，我可聽說，還做了不少好事呢。」


  「世事無常呢，正邪不清，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管他什麼時候，我們喝好吃好便是，生死又何妨，反正這江湖已經夠亂了，再亂點也沒關係。」


  把酒來干，暢笑淋漓，好不快活。


  亞索喚一聲小二結了賬，他在這裡聽到了好多好多，這酒也是喝夠了，他下了酒樓，直奔鹿城。


  一下子死了上萬傀兵，鬼谷怎能不查，在那幽殿上，神秘的鬼主大怒，整個鬼谷似乎動了一動。


  「何人敢殺我鬼谷之人，還殺我上萬傀兵。」


  鬼主一怒，將覆屍萬里！

  「鬼主大人，看來是有人針對我鬼谷，雖早在意料之中，只是來的有些早了。」


  染無天文武皆全，對一些事，也早有先知之名。


  「你是說，這些事遲早會發生？」


  鬼主不信，雄心之中的他，江湖中是沒敢和他人作對的。


  「三十年前，我鬼谷亂江湖，所過之處，滅殺無數，江湖恩仇，是不能避免的，這次發生的事，想來是有殘根未斬，才留下的禍患。」


  鬼主長舒一口氣，意為罷了。


  「無天，你出谷一趟，務必查清兇手為誰，最重要的是，兇手背後的人。」


  身為鬼主的他，不僅目光長遠，想法亦是。


  「無天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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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無天沒有再問，他已知道鬼主的意思，兇手能憑一人之人滅殺數萬傀兵，天底下能做到的不過寥寥幾人，沒有強大的主謀支持，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兇手其次，主謀才是主要。


  染無天再出江湖，這一次，他不是去尋可逢敵的對手，而是去查尋真相，不知又會掀起何種風雨。


  染無天走後，陰森的幽殿上走出一個人，他魁姿劍眉，一頭紫發，一身兩千年前的血羽戰戈袍，他聲音深沉，像是久經了無數的滄桑。


  「報應來了？」


  鬼主聽后不但不怒，卻是一聲嘆息，似乎這個人說出了他內心的話。


  「弟弟，我在想，若當初你沒有參加斬魔之戰，這鬼主之位你坐了，又會如何做。」


  鬼主的弟弟是誰？自是十二斬魔劍者之一的夢傾池。


  「我會如何做……」


  夢傾池欲言又止，心中滿是感概。


  他會如何做，他也許和鬼主一樣，稱霸江湖，消除異派，唯我獨尊？


  不，他不會，他不會的是，他不會要這鬼主之位，他逍遙一生，坦蕩江湖。


  至於那一段斬魔回憶，他已放下恐懼，鬼主也知道了一切，這讓鬼主知道，自身非真正的邪惡，而真正的邪惡是為毀滅為目的，他做的種種殺戮，是間接地幫助了真正的邪惡，他也終於明白，自己的弟弟為何去那命不復返的斬魔之地，而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犯下的錯誤。


  同一天，夢傾池出了鬼谷，此行一為去往曾經的斬魔戰場祭拜死去的十一劍者，二為找到救他的亞索，將這一切告知他。


  同時，冰天之塔中的「恨無缺」與「孤無淚」再入江湖，此行，孤無淚只是陪伴者，只為去那鹿城中，「向春秋」的劍館「天兵神劍」，尋求修接「寒天尺」的方法，與染無天一戰，寒天尺斷為兩半，寒天尺修復之時，也是他再戰染無天之時。


  鹿城中，一家客棧中，慕容月獨坐窗頭，望窗外之景，心中卻是不平靜，想起那一夜，被群屍圍困，自己單劍擋關，不知何處來的勇氣，平凡的自己做到了不平凡的事，而自身體內神秘力量，她還未知道，她轉身看看傷卧在榻的「戰無端」，輕嘆一聲，不知何時能復，他的過往，她不清楚，即然答應陪在身邊，就算不能讓他棄惡從善，至少她在一天，就不會讓他再行惡事。


  房門被人推開，來的人是白髮入黃昏的「葯夫子」，他手中拿一支小瓶，像是裝葯丹的瓶子，他氣喘吁吁，不知走了多少路，慕容月知道他是出去尋找一種藥材，聽說，這種藥材煉出來的葯丹，能極快地修善身受真元之傷，這時等他來到，慕容月也是欣慰的一笑。


  「老爺爺，是不是找到了？」


  葯夫子老臉一笑。


  「我葯夫子出門辦事，就沒有失敗過，最讓人省心了。」


  慕容月遮羞一笑。


  「老爺爺把那藥材說的那麼神秘，不知是什麼樣的藥材，我很想知道呢。」


  葯夫子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兩口，坐在木椅上又喘了兩口氣，終於開了口。


  「你想知道，葯夫子便告訴你。藥材的名字為寒姜草，沒想到能在這鹿城中買到，老夫的修元丹缺的就是此草，老夫懶散慣了，以為這修元丹不會用到，沒想到這次入江湖，卻是給他用到了，看來是上天看不過去老夫，特安排了事，讓老夫把這修元丹煉成完整。」


  葯夫子露出手中藥瓶，這小瓶一隻手便能捂個嚴嚴實實，小瓶上刻青花，紅木蓋口，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


  「這瓶子有什麼特別之處嗎？看著很普通啊。」


  慕容月不明所以。


  葯夫子呵笑一聲，說來……


  「這可不是普通的瓶子，這是老夫的煉丹瓶，老夫所有的丹藥皆出於此瓶，別人煉丹需真火隕爐來煉，而老夫只用信手開瓶，葯丹自會煉好，想來這是我師父他老人家留下的，不知他用了何種方法造出了這煉丹瓶。」


  「擁有如此神通的瓶子，不會是來自九天之上吧？」


  葯夫子一愣，想起了「九天神女」，看著慕容月，不知為何，她說的是對的。


  「老爺爺，你怎麼了？」


  葯夫子搖搖頭，笑了笑，打開瓶口，一顆金黃色的葯丹緩緩升起。


  「給他服下吧，這一顆應該足夠了。」


  慕容月輕點頭，接下藥丹，給戰無端服了下去，葯丹很快見效，只見他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金光斂去之後，傳來了他咳嗽之聲，想來是醒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溫柔之音入耳，受傷的人心漸有暖意，外表卻仍是冰冷無色。


  這時葯夫子又說了話。


  「老夫在外面聽聞，城郊外，死了好多鬼谷之人，死法像是煉屍的作風。」


  戰無端一聽，卻無怒心，這一切都怪自己，他明白，這一場江湖恩怨，終究要自己來解決。


  他起身下榻，走到窗前，又看一眼桌上的劍，不知想著什麼，許久之後……


  「如果死我一人，換來鬼谷的安寧，會不會很值得？！」


  慕容月心一涼……


  眼角漸濕……


  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