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容
過了幾天，賀蘭婷約我見面了。
終於讓我去見她了。
她還在醫院，那家豪華醫院。
按著信息，找到了病房，拿著一個水果籃進去了病房。
她躺在病床上，背對著我。
我過去，放著水果籃在了床頭的那個柜子。
這環境真不錯，簡直跟家裡的卧室一樣。
我問道：「好些了嗎？表姐。」
賀蘭婷緩緩轉頭過來，我一看，嚇了我一跳，眼角淤青還在，腫著，嘴巴消了一些，可是眼睛好醜，破相了這是？
還有傷疤。
搞什麼鬼！
過了這些天了，還沒好？
和之前的驚人美貌，簡直是天壤之別，怎麼會這樣？
那天救出來的時候，沒有腫的那麼嚴重啊。
怪不得她說，都說不了話了。
那身體更是被打得內傷了。
她說道：「是不是很醜。」
她坐了起來。
如果不是這個聲音，我都不敢相信這是賀蘭婷，破相了，破相了？
我驚愕了許久，看著她，說道：「表姐，怎麼會這樣？還沒好嗎。」
賀蘭婷指了指自己的眼角等處說道：「好不了了。」
我吃驚的問：「什麼好不了了！不可能！怎麼可能好不了？現在的醫學發達，就這麼點傷，腫起來了而已，難道還不能治了？」
賀蘭婷說道：「這裡面有血凝結，壓到神經，不能動手術，這輩子就這樣了。」
我後退兩步，吃驚道：「就這樣？」
那賀蘭婷的絕世美貌，就這麼曇花一現，再也沒有了？
從此就這樣子，從天仙淪為路人的普通相貌？
不！
我無法接受！
我說道：「不可能！」
賀蘭婷說道：「最好的醫生都看過了，請國外的來看，都沒有用。問了最先進的多家醫院，沒人願意接這個手術，會出人命。」
我癱坐在了凳子上。
不，我無法接受。
我習慣性的去拿煙，可是伸手下到了口袋，掏出了煙盒，發現這裡是醫院，好吧，我不抽。
我死死地抓著煙盒，咬著嘴唇，看著賀蘭婷。
我說道：「我帶你去找醫生，找最好的醫院。」
賀蘭婷說道：「接受不了我這個相貌，對嗎？」
我說道：「心理落差很大，而且對你太殘忍。」
賀蘭婷說道：「我看不見，難受的是我身邊的人。特別是你。」
我說道：「是，我當然難受，從美若天仙，變成現在這樣子。」
賀蘭婷說道：「我記得你說過幾次你要娶我，這輩子就這樣子了，還娶嗎？」
聲音還是如玉珠落銀盤般動聽，但人已經不再是之前的人，看著她的相貌，我感覺整個人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我還娶她嗎？
她這個樣子，別說和柳智慧黑明珠這些頂級美女比，就是和李洋洋這些小美女也差太遠了，只能說是普通的一個女人，一個皮膚身材好的相貌普通的女人。
如果娶了她，我一生都要面對她了。
賀蘭婷讓我嚮往的，不單單是她的絕世美貌，還有她的內在，這一點也深深吸引了我。
好吧，相貌普通一些不要緊，最主要的還是她就好。
我點了點頭，說道：「娶。」
賀蘭婷說道：「別騙自己，你的表情全是失望。不用安慰我，我從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和安慰。」
我說道：「我這不是安慰你，我願意。」
賀蘭婷說道：「看上我什麼？你看上的還不是我的臉。」
我說道：「除了臉，你身上還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
賀蘭婷說道：「我知道。」
她沒有問哪點吸引我，直接說我知道，這就是她和別的女人的不同之處。
我說道：「什麼時候辦婚禮。」
賀蘭婷說道：「我說了等你賺到一個億。」
我說道：「你，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賀蘭婷說道：「賺不到我不嫁。」
我說道：「我真的賺不到，別說十年，二十年都不行，估計到老也不行。」
或許跟著黑明珠混，幾百萬可能混得到，但這可是一個億啊，我上哪兒找一個億去？
我說道：「好吧，如果你非要這樣子，我只能打退堂鼓，你找一個能給你一個億的男人嫁。」
賀蘭婷說道：「剛好用這借口推掉我，看到我這張臉破相毀容，本來就不想娶。」
我說道：「沒有，你這不是鑽牛角尖嗎！」
賀蘭婷說道：「你回去吧。」
她的聲音黯然下去。
說完，她躺下蓋住了被子。
我一下子感到她很可憐。
我站了起來走了過去，想要從她身後抱住她。
即將在抱著她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別碰我！」
我不動了。
她說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趕快走！」
我說道：「你別往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想可以嗎。我沒有太多的想法，我也希望你過得快樂。這次意外，還好你好好活下來了，這就好了。至於面貌，我們努力去找醫生，找最好的醫院，肯定會有辦法的。如果真的無法變回來，我也接受。真的。」
不得不承認，即使科學發達的今天，整容手術那麼的先進成熟，但一個人毀容了后，想要整回以前的那模樣，太難太難了。
基本是不可能的。
或許賀蘭婷能整回來，但是想要整成以前的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模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賀蘭婷說道：「回去吧，我想靜靜。」
她想靜靜。
我說道：「我想多陪你。你現在需要人陪的時候。」
賀蘭婷說道：「走！」
我說道：「我不走。我不抱你，我在這裡陪你。」
她拿了床頭的手機，說道：「我叫警察來。我現在心裡很煩，你能不能不要煩我？離開，讓我靜一靜好嗎？」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我擔心她的身體，她那麼激動，我急忙說道：「好好，我走我走。」
我急忙的出去了外面。
關上了病房門，站在走廊外。
我拿了煙盒，點了煙，長長的吸了一口。
這，算是什麼事啊！
天降大禍。
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面容就是她的命，出這麼大禍，毀容了，這不等於要了她的命。
幸好是賀蘭婷這麼堅強的女人，如果換做別人，早都崩潰了。
不過即使是賀蘭婷，心裡不難受那是不可能的。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一看，又是賀蘭婷的。
我接了，以為她要叫我回去，結果她說道：「給我走！我不想見到你。」
我說道：「好，你別激動，我走我走。」
她說道：「趕緊！」
她掛了電話。
我無奈了。
她知道我在走廊上。
我離開了。
我去找了王達。
和王達喝酒，告訴了他這個事。
王達也是愣了好久，說道：「有那麼嚴重嗎。」
我說道：「你沒看到她那個樣子，我，我實在心疼得很。」
王達說道：「那怎麼辦。」
我說道：「我安慰了她了，接下去的話，找醫院找醫生，治好她。」
王達說道：「治不好呢。」
我說道：「治不好，那也沒辦法。」
王達問：「還娶嗎。」
我說道：「娶。」
王達說道：「看來是真愛。」
我說道：「不知道什麼真愛不真愛，反正我不捨得她。」
王達說道：「可是她變醜了。」
我說道：「我不在乎了！」
王達說道：「真男人，好，我敬你一杯。」
端起了酒杯，碰杯。
喝完了。
王達掏出了手機，翻看著什麼，嘴裡念叨著：「那麼漂亮，可惜了可惜了啊。」
我一看，他翻看著賀蘭婷的照片。
好啊這傢伙，居然偷拍了賀蘭婷那麼多的照片。
有開會的，有賀蘭婷走路在廠里的，有開車的，有到車間倉庫的。
各種照片。
近拍，遠拍，放大拍。
各種拍。
我說道：「你個秦獸，這都什麼。」
王達說道：「可惜啊，這麼漂亮的女人，卻毀容了，這一輩子，都毀容了。天仙美貌，天仙淪為了路人。」
王達嘆息著。
我搶過了他手機，看著賀蘭婷的以前的照片，那漂亮的美貌，想到她現在的模樣，我潸然淚下。
心裡堵著慌。
我自己發給了我的手機。
把王達偷拍的賀蘭婷的照片發給了我。
王達說道：「你哭了？」
我一抹眼淚：「麻痹的如果是你老婆這樣子，你難受不。」
王達說道：「無法接受。」
我說道：「我的確有些無法接受。」
王達說道：「她也知道你無法接受，她心裡更無法接受她現在的樣子。」
我說道：「只是被打到了臉而已，那麼嚴重嗎？」
王達說道：「兩個綁匪說那天他們用棍子打的！打你試試？」
我說道：「王八蛋，我要整死他們兩個。」
王達說道：「放心吧，這兩個傢伙肯定有人整死，不需要你出馬。」
我說道：「可惜了這麼個大美女，就這麼香消玉損了。」
王達說道：「說什麼呢？毀容而已，還沒死，說的那麼難聽呢。」
我說道：「這可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
王達說道：「現在心裡難受是正常的，要有個過渡期，等這段時間過了，你也就坦然的面對她了，就不會那麼難受了。敬你是條漢子，我原以為你也是跟我一樣，始亂終棄，富貴拋棄糟糠之妻那種人，沒想到啊，你比我境界高很多。」
我說道：「我心裡還是很喜歡她的，哪怕她變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