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公公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正躺在秦家樹辦公室的沙發上,身上還蓋著一條小薄毯。我坐起來,發現天已經有點暗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秦家樹並沒有在辦公室。我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家,卻在找零錢坐車時發現口袋裡有一張紙。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一張醫療器械的單子!我記得那張單子在包里啊?怎麼會……


  翻翻我的包,裡面那張單子已經不見了。我仔細看了看口袋裡的這張單子。發現這張單子的醫療器械的額度比之前那張大。這是,賣身的小費嗎?

  收好單子,我就出了秦家樹的辦公室,到醫院門口,等公交準備回家。一路上總感覺有人在看我,但是轉頭看去,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坐公交到了家附近的站牌時,我下車去買了菜,然後又去了家附近的一個超市逛了逛。買了一些生活用品,準備把前兩天那些要債人給砸壞的用品給換下。買完這些東西就準備回家了,看了看手錶,不早了,要趕快回家給劉明彰做飯了。


  剛到家門口的時候,我就聽見屋內有交談的聲音。是誰來了?聽著聲音那麼溫和,並沒有吵鬧的聲音,應該不會是要賬的。


  「咔」剛拿出鑰匙打開門,推開門就看見劉明彰跟他爸正在聊天。看到他爸的時候我的心一顫,想起了那天他的爸爸要對我做的那件禽獸事兒。


  平復了一下心情,就看到桌子上放著劉明彰早上吃飯的碗筷,還有一小袋大米,應該是劉明彰他爸給他帶來的。


  自從劉明彰殘了之後,他爸每次來也都是帶些大米或者菜之類的,說是他們老兩口也沒錢了。當初劉明彰沒結婚前的工資都在他媽手裡,結婚的禮錢也在他媽手裡。車禍的賠償金更是都被他爸以「怕被兒媳拿著錢跑了」為由,全部拿走了。以致後來給劉明彰看病的時候都是現借的錢,也誤了時間。要不醫生本來說劉明彰有可能不殘的。


  我記著上次的事,沒有理劉明彰他爸。只是把碗筷拿到廚房,準備做飯。卻聽到外面劉明彰他爸在跟劉明彰說:「你現在已經殘了,可要看好你媳婦,別讓她給你戴著個綠帽子,守活寡也要讓她一直伺候你。」


  劉明彰的聲音有點低:「爸,我已經這樣了,這是……」後面不知道是他沒說還是聲音太低,我沒有聽到。


  過了一會兒,劉明彰他爸又說道:「你媳婦每天工作也挺累,我去廚房看看,給她打個下手。」聽到這裡我冷笑一聲,他爸能有這麼好心就好了。


  我也沒怎麼把這當回事,接著做飯。劉明彰他爸到廚房了什麼也沒做。


  果然,他就不是來幫忙的。過了一會兒,他靠近我:「小何啊,你看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事?」上次?什麼?

  突然,我想起來他上次的噁心提議。他居然還沒放棄。剛剛跟他兒子說了看著別讓我戴了綠帽子,這就上趕著給他兒子戴綠帽子來了?

  我也沒想給他好臉色:「哼,想的挺好,你打算怎麼跟你兒子交待?」我突然想起來,他肯定不能直接跟劉明彰說孩子是他的,那他打算怎麼說?

  或許是他看我好似鬆口了,喜得滿臉褶子:「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怎麼,明彰不能滿足你,你也很難受的吧?」


  我氣急,這是一個公公該跟兒媳說的話嗎?也是,他都打算跟兒媳生孩子了,自然不怕說這些話。可是,即使我根本就沒那打算,那我也得知道他是打算怎麼糊弄他兒子的,或許將來能用這個讓劉明彰對他爸媽有戒心,最起碼把他的賠償金要回來,也好早日還清欠款。


  「你還沒告訴我你要怎麼跟明彰說呢?」


  「這還不簡單?到時候就說是你在外面有野男人,跟人家胡搞弄大了肚子,反正我們老劉家也沒有后了,就把這孩子當親生的吧,讓他上我們老劉家的戶口本,我們老劉家還平白得了個好名聲。」


  「你們是好名聲了,我就是被千人萬人的戳脊梁骨吧。休想!」我再也忍耐不住怒氣,反駁。


  「哎,反正我們老劉家接納你就行了嗎,」劉明彰他爸說著,居然要來拉我的手:「反正你也只能是我們老劉家的人了,不如?」


  我拍掉他的手:「劉明彰可還在外面呢,你想讓我大聲叫他嗎?讓他知道他爹他娘是個什麼樣的不是人的東西?」


  「哼,你也別裝了,早晚有你求我的時候。」他爸明顯被我的話嚇到了,被他兒子知道了,這個家可就徹底亂了。「等等,你脖子上這是什麼?」


  脖子上?我脖子上有什麼嗎?啊,難道是?


  「好你個小婊子,啊?我說呢,怎麼明彰告訴我你接個電話就出去了,原來不是去談工作,是去找野男人了啊?我說呢,怎麼你居然能耐得住,原來外面有別的男人來滿足你?啊?說話呀,怎麼不說了呢?」


  劉明彰他爸破口大罵,我知道這回錯的是我,沒有反駁,讓他出口氣吧,卻不料他爸居然又來撕我衣服:「既然外面的野男人,你都能伺候,那伺候伺候我也沒事。你婆婆病了之後可沒人滿足我了。野男人能滿足你,你就滿足我吧。」


  這,我被他的無恥給驚呆了,這時候不是應該替他兒子出氣嗎?不是應該告訴他兒子嗎?怎麼……這家人還真是極品啊。


  他撕我衣服的手還沒停,我伸出手想把他推開。他卻把臉埋在我的胸部:「嗯~就是香啊…」


  情急之下,我伸手拿起手邊的花瓶,砸到了他的腦袋上。「啊!你個小賤人,居然要謀殺你的公公!」


  「啊,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略帶哭腔,心裡一陣著急。


  他的頭好像流血了,我趕忙收拾好我的衣服,拉著他要去醫院。到了客廳,聽見劉明彰在問:「爸,怎麼了?」我急忙回到:「沒事,爸出了點血,我送他去醫院,回來給你做飯。」


  劉明彰他爸還叫囂著:「兒子啊,你媳婦不想伺候你了。我說她兩句,她居然拿花瓶砸你爸啊。」屋內傳來劉明彰砸東西的聲音。


  「你要是想讓你兒子早點死,你就接著說吧,他早死了我也早改嫁!」


  一路上,劉明彰他爸都在罵罵咧咧,我也懶得再理他。


  沒想到,給他包紮好之後,他還在罵。我沒理他,走在前頭,出了醫院,此時我也不顧這是秦家樹所在的醫院了。沒想到,卻在門口遇到了熟人。


  「何小姐,你怎麼在這裡?是哪裡不舒服嗎?」這個聲音?是李俊遠!


  「李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來看看我的朋友,他最近身體不好,住院了,你呢?」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好你個小賤人,在醫院門口就跟你的姦夫這麼親密,你眼裡還有明彰嗎?是不是巴不得他趕緊死了,你好改嫁啊?」


  李俊遠見此,忙替我解釋:「這位老伯,你誤會了,我跟何小姐只是朋友,你可能有什麼地方誤會了,何小姐都已經結婚了不是嗎?」


  劉明彰他爸卻毫不退讓:「你們這對野鴛鴦,大街上就這麼你儂我儂的,私底下不定怎麼樣呢,還朋友,朋友個屁……」


  李俊遠聽不下去了,跟他解釋了好一會兒,可是劉明彰他爸只是越罵越難聽,身邊來來回回這麼多人,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李俊遠拉著我就離開了。


  李俊遠把車開了一會兒就停在了路邊:「或許我這麼問有點無禮,你不要在意啊,我只是有點擔心你。」他停頓了一下,見我沒反應,接著問道:「何小姐之前說你結婚了。老公待你也不錯,怎麼現在卻……你老公都不幫你嗎?」


  我躊躇了一會兒,實在想找個人傾訴一下:「這些事兒真的難以啟齒。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是結婚了,老公之前待我也還行。可是,結婚當天,他就出車禍了,下肢癱了,也……沒有那方面的能力了。可是他的工資,賠償金都在他爸媽那裡,她們生怕我拿著錢跑了,我就只能自己借錢給他看病,因為這,他本來能不殘的,也沒辦法了。為了還錢我就去做了銷售代表。本來日子這樣過也行,可是……」說道這我哽咽了一下:「他爸媽之前突然找我,說是要讓我跟……跟他爸……生個孩子,當做我老公的孩子。」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家!」李俊遠大怒。「所以你這次是……為了躲避才……」


  「嗯。」


  「等我一下。」李俊遠說完突然下車走了。


  這是?我還在沉溺在我的悲傷中,突然就呆住了……


  過了一會兒,李俊遠又回來了,手裡捧著一束百合,純白里泛著微紅,明艷動人:「送你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花兒,對於他的舉動我很是不解:「為什麼?」


  「因為在我眼裡,你像百合一樣純潔和堅強,何歡,人過的辛苦不怕,只要心裡有希望,老天就不會放棄你。」我伸手接過這捧花,看著他的微笑差點濕了眼眶。


  「謝謝你,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兒。」我很感動,對李俊遠我心裡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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