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抓人
非要這時候回去,也不是因為天色晚了想歸家,還有點想玩水的心思。
夏天京都熱,雨水把地麵一天積攢的熱氣釋放了出來,再加上後頭雨勢漸漸小了,雨點打在身上隻有涼意沒有冷。
路程來說,老李家距離醫院比較近,但兩人想了想劉秀珠抓住他們玩水時的反應,還是決定走遠一點回金魚胡同。
薛愛蓮睡得早,但兩人推車進門的時候,屋子還亮著燈光。
兩人悄咪咪的停好自行車,先聽了下屋裏的動靜。
“芽芽?”
薛愛蓮在屋裏喊。
芽芽推了李敬修一下,後者示意她自己進去。
久久不見人進來,薛愛蓮起身出了門,瞧見兩隻落湯雞後詫異:“你們淋雨了?”
正在叨咕要死一起死的兩個人身體稍稍的僵硬了下。
李敬修輕輕捅了下芽芽腰間的軟肉,芽芽扭了一下,把薛愛蓮的注意力全吸引過來了。
在薛愛蓮默默的注視下,芽芽隻好攪著小手,大腦飛快的轉動,說:“下雨了,我們做了雨衣想回家,但是雨衣漏水.……”
接下來她不說了,眼神一轉,兩手攤開,示意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樣了。
薛愛蓮趕緊裏外摸一摸,問,“你們幾點從醫院出來。”
芽芽說:“跟平時上自習的時間差不多”
薛愛蓮看了眼手表:“比平時多用了四十分鍾”
李敬修說:“路不好走”
薛愛蓮揩了一把芽芽褲腿上的泥巴,“這是壤土,我記得附近隻有東安市場的山茶花園才有,你們還饒了路?”
大黃叼著一隻老鼠出來,薛愛蓮‘哎呀’趕緊去拿火鉗子。
“最近就是這禍害把油罐子推了,今兒總算是逮住了”薛愛蓮叨叨著,讓芽芽趕緊換身衣服,附近走五分鍾就有個大澡堂,兩人上那洗熱水澡,比在家燒水還要快得多。”
大黃說:“這就叫一句謊言需要十句好話來彌補”
芽芽就心累的大大歎了口氣。
屋外蟄伏幾個人,千裏迢迢來京都帶人,剛下了火車淋著雨也要趕來抓人。
領頭的示意可以從圍牆裏翻過牆開門,這業務他們熟,手到擒來不耽誤事。
“進門以後,一個控製左邊,另一個控製右邊,我做抓捕小組迅速先手,群星墊後。”
眾人下意識的看了廖群星一眼。
這一路上,他開口的次數屈指可數。
廖群星搖頭,敲門。
“廖哥!”芽芽欣喜的把人往裏麵迎,打了聲震天響的噴嚏
聽見動靜的薛愛蓮出來問問人怎麽還沒去換衣服,瞧見三個陌生男人後一怔,問:“你們找誰”
芽芽已經扯開嗓子喊小紅子,邊跟薛愛蓮介紹廖群星和薛愛蓮的關係。
小紅子拄著拐杖出現在屋簷下。
小紅子溫和的讓芽芽趕緊去澡堂洗澡。
拿了衣服出了門,李敬修就問:“紅姐的表情很奇怪,喜歡的人出現在麵前,表情卻不是欣喜?”
芽芽也看出來了,說:“唉,大人們的心思更複雜,我們心裏想什麽也就說出來了,他們卻不明白的說出來。”
李敬修若有所思道:“下次我們也把心思藏起來不讓他們知道。”
兩人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但芽芽還是想洗澡,於是熱情的看向了大黃。
大黃跟著去澡堂的結局也隻有一個,那就是在門外等著。
大夥默契的故意支走了芽芽和李敬修。
廖群星看著小紅子的腿,瞳孔劇顫:“怎麽摔了?”
小紅子幽幽的瞧著他,“醫生說,下輩子是個跛子”
同事的噴嚏聲驟然響起,他們日夜兼程趕來,又淋了一場雨。
那一聲噴嚏驅散了些他的柔情,平平仄仄的聲音很無情
“聶紅,你涉嫌跟石頭村村民小玉溺亡案有關,得跟我們回去一趟。”
看到小紅子手足無措的驚恐,廖群星放緩了語調,說:“別抵抗,跟我回去”
小紅子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我哥呢?”
“聶海生果然也知道”廖群星嚴肅起來,“小紅子,他要再這樣,可是要一起被抓的”
他瞬時壓低了聲音,“趁著現在事態還不嚴重,你跟我回去,他隱瞞的事還不嚴重。”
小紅子忽然淚眼朦朧的反手握住廖群星,“你是不是真心想娶我,如果是的話又怎麽舍得。”
當拽著的手被抽走時,小紅子頓了頓,半天幽幽的開口子,“我跟你們回去”
她一瘸一拐,廖群星抽出她的拐杖交給同事,攔腰把人抱起。
小紅子卻撇過頭去,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氣流聲說:“我恨你!”
廖群星隻是一頓,大步流星的出了門。
薛愛蓮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直喊這算什麽事,她可怎麽跟芽芽交代。
大黃什麽時候離開院子沒人知道,一行人再巷子口被跑回來的兩人一狗堵住。
“為什麽要抓我姐”芽芽急切的看著廖群星。
廖群星本來不想跟芽芽麵對麵,見瞞不住了朝著同事使了個眼色。
此時此刻這種地點,廖群星撥出一點時間給了本應該成為小姨子的聶芽芽。
兩個人顯然很緊張,不住的吞咽著口水。
“我不會哭的,我已經長大了”芽芽說。
廖群星把翻江倒海的心情收拾好,盡量用極簡略的話把來龍去脈說清楚,邊說邊瞧見芽芽嘩啦啦往下流的眼淚。
“芽芽,告訴你大哥,別亂來。”
李敬修沉默的幫芽芽擦淚,看人哭得鼻涕虎糊滿了臉,再哭就要吃進嘴巴裏了,摸了摸身上沒有手帕,就伸手擰著芽芽的小鼻子讓人擰了個極其響亮的鼻涕,邊問:“你們什麽時候走?”
“就這兩天”廖群星其實也很絕望。
小紅子的的確確是個可憐之人,雖然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是因為你不曾向他們那樣可憐過。
“芽芽,我沒有辦法”
芽芽沒有阻攔辦公已經超出了廖群星的預料,所以也就多了些耐心。
李敬修在芽芽耳邊輕語幾聲,在人沮喪的點頭中道:“廖哥,紅姐可能也不是老聶家的人”
兩個男人說話很簡潔,但要把兩件事串起來也費了不少功夫。
芽芽一直沉默聽著,聽累了就蹲下,連帶著影響說話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