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吃麥片

  以前她就想嚐一嚐,但那時候是李敬修給芽芽買的,她沒嚐上,主要是沒偷著,年前村裏流動電影站放外國電影,裏頭人就吃麥片了,她想吃。


  田淑珍想讓女兒換一個,吃荷包蛋都行,要不下回去城裏回來時瞧見啥買點甜甜嘴也行。


  聶互助哭唧唧的控訴,“之前你說考上大學獎勵我二十塊錢,都沒給,騙子。”


  田淑珍冷笑:“咋的,書是為我讀的是吧?”


  聶互助在床上滾來滾去,就是想試一試麥片。


  也是被吵煩了,田淑珍嘴巴就答應了。


  外頭,聶三牛一直等著,說:“媳婦,我跟大牛到幾裏地外的童木匠那打會牌,畢竟他難得回來一次,我走了啊。”


  田淑珍尋思也是,爽快說:“行,去吧”


  已經扭頭的聶三牛遲疑站定,臉皺成一團,“你又怎麽了,今兒我也沒怎麽著你,是不是燒炕的事,我剛燒過,夠熱乎。”


  田淑珍微微提高了音調,“我也沒說啥啊,你想去就去啊。”


  聶三牛堅定不移的往屋裏走,“不對,你不是真心讓我出去的,我不去,心裏不踏實。”


  “滾!”


  “哎!”


  聶三牛麻溜的應了,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七點前一定得給我回家,晚一秒打斷你的狗腿!還有,你閨女要吃麥片,先整來再去,整不來就啥地也別去了!”


  聶三牛心裏踏實多了,高高興興的出門去搞那什麽片去。


  完成媳婦任務後就能美滋滋的跟兄弟呆上小半天。


  雪忽然大了,一腳丫下去就是一個坑。


  躲再暗處的男人悄咪咪的爬進挨著灶房的牆。


  他快冷死了,也快餓死了。


  院子外有動靜,他隻好躲進灶房裏,眼神陰鷙的拿起菜刀。


  這裏沒有能躲人的地方,要是誰不長眼要自己來送死,也怪不了他。


  聶三牛扛著一麻袋風風火火的進了自家閨女的屋,放下麻袋,一邊揉搓著磨紅了的脖子,一邊說;“燕麥給你搞回來了,這一麻袋你要吃不完,以後這個袋子就是你的新家。”


  聶互助驚喜的捂著肚子下床來。


  唉呀媽呀啊,這也太不講究了,怎麽跟化肥一樣裝在麻袋裏,也沒什麽標識,或者包裝袋什麽的。


  跟電影裏一點兒都不一樣!

  不過瞧著親爸氣喘籲籲的模樣,再聯想到親媽抽人極疼的巴掌。


  聶互助乖巧說:“爸爸,我可以的。”


  也就是閨女今兒不舒服,聶三牛父愛滿滿,提著空了的熱水瓶說:“我去燒點熱水。”


  他提著暖水壺朝灶房走。


  黑暗裏,握緊了菜刀的雙手穩穩的等待。


  那一刀會直接命中聶三牛的脖子,好讓人沒有反抗的力氣。


  死一個人也是死,兩個,三個都是死,無所謂!

  聶三牛伸手要推開灶房門,忽然停下,問:“海生啊?啥事?”


  聶海生隔空喊芽芽那屋有熱水,他剛燒的。


  灶房的男人鬆了口氣,瞧著聶三牛走到隔壁屋。


  泡好麥片以後,聶互助瞧著眼前那一碗糊糊開吃了。


  雪下得很大,由於還沒天黑,所以屋裏並不點燈。


  較為昏暗的亮度下,聶互助為難的瞧著那那一碗糊糊。


  沒有香味,她吃了一口,什麽味道都沒有,還很拉嗓子。


  “爸爸”她甜美的喊了一聲,帶著求饒和認錯的意味。


  聶三牛拿起碗勺了一大勺塞進閨女的嘴裏,“吃!”


  難得跟兄弟快樂的聚會時光就因為要給閨女整麥片而耽擱了,所以什麽都別說了,給!他!吃!

  田淑珍聽說麥片整回來了就進來瞧兩眼,近而吃驚,“你咋扛了一袋喂豬的麥麩?”


  迎著閨女譴責的目光,聶三牛很坦然,因為他不是故意的,回來的路上也奇怪呢,為啥閨女不吃人吃的東西,偏偏要吃麥麩。


  沒錯吧.……反正媳婦說的是麥什麽的……除了麥麩還能是什麽呢?


  麥片和麥麩,估摸著是一種東西。


  外頭,聶大牛喊聶三牛。


  田淑珍給了個回來再收拾你的眼神。


  兄弟兩喊上提著鐵鍬進門的聶海生兄弟兩。


  今兒雪大,剛兄弟兩瞧見幺妹跟青蛙一樣,抬一次腿走一次道的,幹脆提著鏟再把門前的雪清一清。


  “超勇,你也到外頭走一走,瞧村裏都把你傳成啥樣了,老不回村,村裏都說你去蹲風眼了。”


  蔣文英適時的坑了兒子一把,“剛回來那會,更像了。”


  自己提著碗出來洗的聶互助幽幽的抱怨,“我去上大學的時候,村裏謠傳我跟野男人跑了.……”


  聶超勇就說行吧,去亮個相吧,否則謠言這坎是過不去了。


  聶大牛又看向聶海生,後者頷首:“我稍後得寫封信,雪大了路不好走,回頭順道把路兩邊的雪也鏟鏟,衛平去廠子裏值班,回來了好走。”


  聶上遊也想在家貓冬,就道:“哥,我幫你。”


  “哥,你去不去”聶上遊喊。


  聶力爭揣著一包奶糕,揚聲說:“我給圓圓泡奶糕,不去”


  屋裏頭,蘇玉芝看了眼存貨。


  來時帶了三大包,一包裏有七塊,現在存貨也不多了,含笑看著胖嘟嘟的圓圓,“貪吃貓!”


  “讓她吃,吃完了再買去。”聶力爭稀罕的逗閨女,忽然神色微變,腮幫子因為痛苦鼓了鼓。


  “又疼了?”蘇玉芝心疼的摸了摸聶力爭空蕩蕩的袖子。


  打那隻手沒了以後還能時不時感覺到疼痛。


  也讓芽芽看過,說是幻肢疼,跟神經有關係。


  蘇玉芝說了句我來,拿著奶糕出了門。


  灶房裏有專門煮奶糕的小鍋鍋,這玩意是米粉加糖再加一點牛奶製成的,吃的時候得用冷水先攪合攪合。


  竇眉剛就把涼水晾上了,捧著碗也走出來。


  婆媳兩個朝灶房走,忽的聽見了裏頭落地聲。


  他們家向來沒有老鼠,而且天寒地凍的,更不可能有那玩意。


  灶房就那麽屁大點地方,家裏人又很利索,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擱東西在灶台上。


  但這兩人今年才回來,所以壓根就不往深處想。


  推開門,蘇玉芝正要從婆婆手裏拿過涼開水,忽然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就朝她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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