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心包積液

  芽芽在平臥患者的頭部,第一眼有點奇怪,就讓人把患者擺成半臥位,心裏一咯噔就問:“上一次測量血壓是什麽時候,患者有沒有說過呼吸不暢。”


  地方醫院的護士說一切正常,也沒聽見患者說難受。


  可患者現在臉色有些蒼白,芽芽:“再測一次”


  重新做了體測。


  核心溫度三十五攝氏度,呼吸一分鍾三十五次,脈搏一分鍾一百一,低血壓。


  小林問:“聶醫生,什麽情況。”


  芽芽指著平臥的女患者,“咱們平常人站著或者坐著的時候,頸外靜脈不明顯,平臥的時候稍見充盈,而且僅限於鎖骨上邊緣到下頜角距離的三分之二以內。


  你看她半臥的時候,典型的頸靜脈怒張。”芽芽摸著患者低於常人的提問,“很可能是心包挫傷與填塞。”


  芽芽把聽診器帶上,放在女患者胸前區心髒部位,心音低落遙遠,心跳一分鍾大於100次,很明顯的竇性心動過速。


  “高度懷疑創傷性心包積液伴心包填塞,不適合轉院,現場做手術。”芽芽摘下聽診器。


  地方醫院的護士也連聲答應,道全力配合。


  氣氛卻有些停滯,芽芽跟小林暗自著急,心想權利配合就趕緊動起來啊,看我們幹什麽。


  地方醫院的護士也忍不住倒:“那您趕緊開始吧。”


  兩聲聲音一前一後響起,芽芽一怔,京都醫院承包的這個地方醫院太小,隻能做最普通的闌尾炎手術,醫生全是鄉村三年製的大專醫生,能看病,能做小手術,比公社衛生院要強一點,但做不了大手術。


  問題是,心內科她很不擅長。


  心包填塞也叫心髒壓塞,心髒得保障給全身各個髒器和組織的血液供應。


  中醫所說的心包就是心外麵的一層薄膜,能夠代心受過,即外邪侵犯時它首當其衝,保護在心髒的外邊,是一個封閉的囊袋。


  心髒和心包之間有一個心包腔,很多胸痛患者到醫院一檢查是心包腔積液。


  其實正常的心包內都有少量淡黃色的液體,這就跟自行車時不時得上點機油潤滑,


  心包少量積液本身並不是非常嚴重的疾病,但是造成心包積液的疾病有可能比較嚴重。例如心力衰竭,惡性腫瘤,病毒感染,細菌感染等。


  而一旦心包腔內液體和液壓高度增加,大量的炎性滲出性液體或者血進入到心包腔,導致心髒沒辦法正常跳動。


  心包腔內壓力征稿,回流到心髒的雪亮減少,心髒為了保證給身體足夠的供給就得不斷的收縮舒張,體格檢查就是心跳加快,


  但盡管心髒已經很努力的收縮舒張,可是每次博出的血量隻會越來越少,急性的容易引起心源性休克,慢性的水腫,頸靜脈怒張,就跟現在的情況一樣。


  要是不立刻動手術,很可能會突發猝死


  呼吸困難、心動過速、血壓下降,像是正在印證芽芽的診斷,一個個病症逐漸在女患者身上表現。


  “現在得立刻做心包穿刺引流心包積液減少心髒壓力,就跟泄洪是一樣的道理。”


  心包積液也有個指標,患者各種明顯的體征顯示,心包積液快可能有200ml。


  “芽芽,你可要想清楚了。”


  司機一直給醫院開車,各種情況見得多了也就熟了,知道芽芽是要就地弄心包穿刺。


  那玩意得心電圖定位,再不濟也得是個心外科的醫生靠著經驗來做。


  現在現場什麽準備都沒有。


  地方醫院用現實告訴老司機別那麽悲觀,地方醫院護士急吼吼跑來,“手術室騰出來了。”


  看著患者又被擔架抬進了醫院,老司機拉了小林一把,輕聲說:“看著點”


  瞧著一群人的背影,老司機忐忑不安的歎了口氣,“唉,年輕氣盛啊”


  芽芽額頭上的薄汗流不盡,如果有一點點可能,她都不會自己上手盲穿。


  沒有心電圖定位,不知道心包積液量,不知道心髒損傷情況,技術還不行。


  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心髒負荷實在太大,現在不排出積液,不用等到京都醫院,這這個患者必死無疑。


  她敢下手的另一點底氣是之前為大布迪做的胸腔穿刺。


  忐忑和不安籠罩著芽芽的心頭。


  穿刺針已經遞過來,數雙眼睛殷切的盯著她。


  如果穿刺失敗,或許會加重病情,或者加速死亡,生死就在一線間。


  地方醫院連心包穿刺針都沒有,芽芽用的是胸腔的穿刺針。


  芽芽深吸了一口氣,將穿刺針緩緩刺入,感受著肌肉的鈍感,入心包腔時,感到阻力突然消失,並有心髒搏動感,“你們醫生盲刺啊,真行”地方醫院的護士小聲跟小林搭話,“有沒有技巧?”


  小林敷衍的說靠經驗吧,然後閉嘴不肯再說一句話,她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畢竟她是這裏唯一知道芽芽心包穿刺經驗也是新手級別的人啊!

  芽芽已經感受到一種心髒搏動感,固定針頭,地方醫院的醫生協助抽液感受注射器傳來的阻力,第一管抽上來以後不是血,芽芽稍微鬆了一口氣。


  抽出來的要是血,那得立刻停抽,幸虧不是。


  心包積液大概兩升左右,也就是隻需要抽出五十到一百毫升的積液,心包腔壓力就能夠恢複正常。


  抽到五十毫升的時候,患者心髒的跳動已經趨向了平緩。


  芽芽心裏一喜。


  來圍觀的醫生和護士也麵有喜色,其中一個人扭頭看小林,問:“你很熱嗎,為什麽滿頭大汗。”


  小林隻想說一句,你們不懂,你們什麽都不懂,我可太難了。


  現在還不是完全脫離了危險,現在得立刻上醫院去進行下一步的救助。


  患者的漲肚等在外頭,對著迷迷糊糊的妻子說:“你那些個值錢東西先再我媽那保管。”


  女人虛弱的點點頭。


  男人跟著擔架一邊走,道:“你陪嫁存款的密碼,還是之前哪一些吧。”


  女人閉著眼睛,但在丈夫一聲聲的呼喚裏隻好再點點頭。


  “那你這個月的工資能照常發吧,我到你們單位取去?”男人半天聽不見回話著急了,呼喚著妻子說:“聽不聽得見,醫生她這是怎麽了?”


  芽芽一屁股就把人擠到一邊去,小林迅速湊上,兩個人緊緊的挨著擔架的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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