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看房子

  芽芽又說了準備籌辦學會的事兒。


  已經不早了,李敬修打算走。


  芽芽送到門口說:“那我今晚上去找你?”


  一般來說見過麵後,今兒兩人就不會再碰頭了,李敬修扭頭問:“有事?”


  芽芽搖頭,“我怕你想說話的時候,找不到人聽。”


  李敬修又收回了腳返回去坐下。


  其實每天見麵是見不夠的,說話也重來沒有厭煩的時候。


  已經吃撐了的兩個人又切上了饅頭片在火爐上烤著,東扯一句,西扯一句。


  芽芽說有一回夢見自己變成了菜青蟲,滿懷期待的問竹馬真有那麽一天的話會怎麽做。


  李敬修誠實的表示會把小青梅的綠腸子都給踩出來,外形不重要,但至少得是個人。


  但他也嘴欠了一句,問如果自己變成了蚯蚓呢。


  芽芽微笑道會把小竹馬做成魚餌去釣魚。


  成功惡心到對方以後,兩人才愉快的告別。


  柯醫生通宵兩晚寫了個申請書,成員裏有媳婦是語文老師的,又幫忙理了理病句,提交上去兩天不到就被駁回,回信說了,必須有個辦公地址。


  一群急診科醫生趁著上班下班的時候騎著自行車在大街小巷裏亂逛。


  也沒有誰提浪費時間或者要錢的事兒,反正有勁的都往一處使。


  大黃領著芽芽到魏家胡同,在一戶門前嚎叫了兩聲。


  一隻狼狗竄了出來。


  芽芽從來沒有看到這麽大的狗子,被撲倒在地大黃也不管。


  有個年輕人急吼吼的走出來把狼狗拉拉開。


  芽芽一臉一脖子的口水,驚魂未定說:“它是不是想吃了我。”


  狗主人笑了,說‘不是,遇見喜歡的人這狗就這樣’


  芽芽一轉頭,狼狗那張煞氣的臉竟然看出一絲討好和殺氣。


  發現芽芽在看它,爪子把自己的碗扒拉過去,裏頭還放著一塊大骨頭。


  “想找到辦公點,找馬家。”大黃說。


  芽芽環顧大門,“你家好大啊”


  京都很多老宅子富不富,看大門就知道,這家大門是金柱大門,隻比廣亮大門的規格差一點,但住的人都非富即貴。


  她誇時眼睛閃閃發亮,狗主人聽得舒心道:


  “我們家以前經營著一家木材廠,專門修建京都的房子,清代的時候京都所有重要的王府和花園,幾乎都跟我家有關係,你找我們家幹什麽?”


  芽芽正在擼狼狗,心想這人倒真容易套話,一下子就把自家底子給亮出來了,直腸子,她隨手撈出一包蠶豆打開,說:“我手髒,你自己取點吃唄”


  狗主人一塊蹲下,主要是也拉不動自家的狼狗。


  聽到芽芽想找個辦公地點,狗主人笑著擺擺手,“我們家現在沒這生意”


  這本來是拉房纖的活,以前老京幹拉房纖的多是滿街道跑,幾乎都是遊手好閑的人,要是計較的人家,聽到該生氣的。


  芽芽嘮嗑似的,倒也氣不起來,跟人說清楚就完事了。


  狼狗一屁股坐地上,戀戀不舍的讓主人拖回家去。


  “小姑娘,你想找房子啊,老叔幫你找”一個滿臉皺紋的男人笑容可掬的站著,“我在馬家木材廠幹了二十年活,他們家木材廠產出的木料都是給京都蓋房子,我也知道些好地方”


  那人看了看四周,示意這裏不好說話,指了指前方的弄堂。


  他身上木料味很重,才說了幾句話就咳嗽不斷,喘息聲也很重,顯然一定長期在充滿木粉塵的環境。


  芽芽跟著人走,說:“你們加工黃鬆木跟花梨木?”。


  那老叔瞪圓了眼睛,遲疑的看著芽芽,“你跟馬家誰認識?”


  剛才他聽了一會,覺得這小女娃跟雇主家不認識,這才開的口,要連馬家弄什麽木頭都知道,那這筆外快可就不好掙了。


  芽芽說:“不說花梨木,就是黃鬆木經常拿來做木骨沒錯吧”


  木骨就是用房子是木結構,像黃鬆木結構的房子,那能住上幾十年都不用修。


  瞧人點頭,芽芽繼續說:“長期吸入花梨木,黃鬆木,桑樹,雪鬆這幾類樹種的木屑,很容易引起鼻咽的損傷,刺激咽喉,容易有鼻炎和皮炎,喘息聲也比正常人的重,老叔,你可得注意點,我是醫生。”


  老叔歎了口氣,擼了一把鼻子,顯然被鼻炎折磨得不輕。


  已經能瞧見一處閣樓,周圍有幾個人在曬太陽,光是樓梯瞧著就搖搖欲墜,芽芽上樓時還絆了一跤


  老叔喊自己媳婦,閣樓裏哐當哐當好一陣折騰。


  等芽芽走進去以後才知道為什麽要折騰。


  五平方米的閣樓住著五個人。


  鐵架床是一層隔者一層疊起來,一個老人,兩個孩子,屋子裏一目了然,隻有一處地方掛了個洗刷過多次的簾布,應該是放尿壺的,方便一屋子的人起夜用。


  這閣樓都還沒通電,偷接的電線,就十五瓦,剛好能照亮屋子。


  女人端來一杯水。


  杯子倒是很幹淨,看得出來主婦努力維持過。


  芽芽抿了一口水,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來。


  老叔嘿嘿兩聲,說:“你們要找的房子,我絕對能給整來,甚至現在就能拉你去看。”說完搓了搓手,“傭金一次性兩百。”


  芽芽:“五塊錢”


  老叔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想了想說:“這老京都啊,好房子都在南鑼鼓巷,那是因為中間那一條鑼鼓巷像施蜈蚣的脊梁,八條胡同就是蜈蚣的腳,幾乎所有的好房子都在那一片,您猜怎麽著,那現在往外租的,要賣的我都知道,別人還不一定有我熟。”


  說完炯炯有神的看著。


  芽芽道不用,“我們窮”


  老叔上下打量芽芽,眼裏全然不信,擺擺手說那沒辦法了。


  瞧見芽芽也幹脆利落的走,老叔越想越氣,“有話好好說啊,你拿屠龍刀砍價能行嗎?那就是在民國拉房纖的還講究成三破二的規矩呢!”


  你還個180塊,他還沒有那麽生氣!


  芽芽一扭頭,“你說的,成三破二”


  大黃告訴芽芽,成三破二,買家買了房子,是成,承擔傭金30%,賣家賣出了房子是破,承擔20%的傭金,租房也是一樣。


  這老叔顯然是想買賣雙方通吃,不按成三破二的規矩來。


  芽芽真誠的解釋,她不是故意吊著人,是真的覺得貴,他們就是一群拿死工資的苦命醫生啊!

  “叔,你好好出價,不然我可就亂砍價了啊”


  老叔鼻孔一張一合,特別明顯的暴露了情緒,半響聲音嗡嗡說走吧,去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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