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為何坑我
怒鯤幫徹底沸騰了！
「赤練已死！赤練已死！」
「赤練在渭河壺口逞凶，被沈長老撞見一怒斬殺！」
「赤練在渭河水域橫行幾百年了，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卻始終殺之不得。蒼天有眼啊！終於讓他得到報應了！」
「赤練，害死了我們怒鯤幫多少兄弟，他終於死了，死的好！早該死了！」
「好兄弟，七年了，你終於可以瞑目了，嗚嗚嗚……」
「沈長老太厲害了！為民除害！這口惡氣出的，爽！痛快！」
……
消息傳來，怒鯤幫總部頓時喧嘩震天！
所有人都放下手頭的工作，七嘴八舌議論著，情緒無比亢奮。
畢竟，河妖赤練凶名在外。
這樣一頭恐怖的妖怪被斬殺了，可謂大快人心！
「大家快看，鐵甲船正朝渡口駛來，我們快去迎接沈長老。」
「走！」
幫眾呼朋喚友，紛紛跑向渡口，翹首以盼！
片刻后，鐵甲船終於駛來。
隨即，綁在船身上的蟒妖屍體映入眼帘。
赤練那如斯龐大的妖軀，比鐵甲船還要巨大，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心驚膽戰。
「我的媽呀，好大！」
「妖怪原形越是巨大，實力越恐怖！赤練應該接近完全化形了，厲害著呢！」
「到現在，赤練的伴生蠱還是個謎，他能夠在渭河水域橫行這麼多年，實力自然深不可測，怒鯤幫上下誰都奈何不了赤練。」
「也就只有沈長老了！」
「是啊，也就只有沈長老了！」
「沈長老太牛逼了！」
「好！」
眾人瘋狂了，震撼，膜拜，歡呼雀躍，激動的心情無法描述。
這時候，沈煉從甲板上下來，眾人頓時更加瘋狂，歡呼聲此起彼伏。
「沈長老無敵！」
「沈長老神勇！」
「沈長老萬歲！」
山呼海嘯，聲勢震天！
……
五層，滿伯玉站在窗前，看著幫眾衝出總部，沖向渡口，看著鐵甲船駛來，看著幫眾瘋狂歡迎沈煉。
隔著很遠，依然能聽到那響徹震天的歡呼狂潮。
這是怒鯤幫從未有過的盛況。
「人心啊……」滿伯玉莫名嘆了聲，面無表情，眉心卻有深深的陰鬱凝結，眼底折射出一抹寒意。
「幫主，哈哈，大喜事啊。」突然，孔侑闖進門來，「赤練終於死了，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赤練會死在我的前頭，哈哈哈，爽死我也！」
滿伯玉轉過身，一瞬間表情全變了，笑容滿面，誇讚道：「你的沈老弟又立下了潑天功勞啊！」
孔侑樂不可支，點著頭，讚不絕口：「那是，後浪推前浪，沈老弟是後起之秀，是我幫的第一猛將！」
「幫主，我們也去渡口迎接沈老弟，怎麼樣？」孔侑開心的鬍鬚亂飄。
「好！沈長老理當受此殊榮！」
滿伯玉聞言微微一愣后當即表示贊同，與孔侑一道出門，路上又遇見了步靈空，梁啟竹等人，便結伴一同前往。
到了渡口，滿伯玉等人才發現，前面擠滿了人，一個個又蹦又跳，蜂擁著向前，太熱鬧了，只為了能一睹沈煉的風采。
「這……」滿伯玉等人無語了，只好站在人群之外等著。
過了片刻，人群自然分開了一條路。
沈煉宛若君臨！
只見他緩步走來，拱手致謝：「多謝諸位同仁，沈某能夠斬殺赤練，仰仗的是怒鯤幫無數先輩的保佑，仰仗的是幫主神威，仰仗的是諸位大力提攜，個人不敢居功，請諸位儘快散去吧。」
聽到這話，幫眾打心眼裡舒坦，不但沒有就此散去，反而歡呼的更起勁了。
「沈長老太謙虛了！」
「沈長老是吾輩楷模！」
這時，沈煉驀然看到了滿伯玉等人，連忙走過來，拱手道：「拜見幫主，幫主萬福。」
滿伯玉微微眯眼，哈哈笑道：「沈長老，你斬殺赤練，除一大害，功勞蓋世。」
沈煉沉靜如水，淡笑道：「赤練張狂倨傲，於亂流中襲擊鐵甲船，我借壺口地利之勢，僥倖將其斬殺，全是僥倖。」
「僥倖？」眾人齊齊無語。
還有，什麼壺口地利之勢，沒聽說過呀，不過，沈煉說得一板一眼，煞有介事，搞得大家不敢胡亂髮言，免得顯得自己無知鬧笑話。
「都別站著了，回去吧。」滿伯玉笑著伸出手，一把緊緊握住沈煉的手，勁道極大，牽手走在前頭。
很快，他們來到宴會廳。
八大長老齊至，公孫止元岸也趕回來了，病休的邊禪玉聽聞消息也從家裡急急趕來，就連年齡最大的副幫主徐福也來捧場。
眾人飲酒作樂，一起恭賀沈煉斬殺赤練。
宴會上，滿伯玉忽然轉向邊禪玉，笑問：「邊長老，你的身體可好些了？」
「多謝幫主挂念，小恙而已，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邊禪玉連忙回道。
孔侑哈哈一笑，調侃道：「邊長老一次病休，沈老弟便斬殺了赤練，我倒是希望邊長老多病休幾次。」
「老不正經！」邊禪玉啐了一聲，惹得大夥開懷大笑。
其實，她也沒想到公孫止的計劃居然成功了，真地把赤練給幹掉了。
「奇怪，公孫止怎麼如此安靜，按理說，他也是有功勞的。」邊禪玉到現在還以為公孫止也參與了行動。
公孫止此刻心裡五味雜陳，他看著雲淡風輕的沈煉，感到陣陣的寒意上涌。
「沈煉害死了那麼多人，卻成了蓋世英雄，這是什麼世道？」在場唯一知曉內情的公孫止，眼中的沈煉就是一頭化形妖怪，不，比化形妖怪還要恐怖。
這時候，滿伯玉一瞥而來，問道：「公孫長老，與蠱園談判進展如何？」
公孫止張了張嘴，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他與元岸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是有點懵逼，只好實話實說了。
「就這樣，或許是沈長老救了蠱園商船的緣故，萬胤突然提出，接下來的談判，她只跟在沈長老談。」
聞言，滿伯玉表情僵了僵，失神了。
眾人面面相覷，莫名其妙。
邊禪玉心裡咯噔一下，大吃一驚，暗道，公孫止去找萬胤談判，那斬殺赤練就壓根沒有他的事……
孔侑奇怪道：「只跟沈老弟談，萬胤到底是幾個意思？」瞪了公孫止一眼，懷疑他搗鬼，「公孫止，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談判談成這個樣子？」
公孫止也是鬱悶了，蒙圈道：「我哪知道，萬胤突然這樣說，也不解釋，就走掉了。」
元岸幫腔道：「可能是萬胤向當面感激沈長老救人之恩吧。沈長老去談判，可能很快就能取得突破。」
滿伯玉終於恢復如常，放在大腿上的手抓著衣角，有些微微顫抖，轉向沈煉笑著問道：「沈長老，你怎麼看？」
沈煉站起來，恭敬颯然，道：「與蠱園談判，關係到怒鯤幫重大利益，若是萬胤真地有心感激於我，我自然願意藉此事為怒鯤幫謀些好處。」
公孫止巴不得如此，連忙道：「理當如此，沈長老的能力有目共睹，由他出面，必然馬到功成！」
「如此重任，唯有沈長老才能擔當。」元岸也是拍了一波馬屁。
「那就……還要勞煩沈長老辛苦了。」滿伯玉笑了笑，笑容略顯僵硬。
「為幫主分憂，是分內之事，我一定盡心竭力。」沈煉不卑不亢，笑容和煦。
宴席散會後，沈煉對公孫止使了個眼色，公孫止會意，來到沈煉辦公室。
「我說公孫止，你到底怎麼回事？」沈煉劈頭蓋臉就是噴了公孫止一臉唾沫星子。
「我這好心好意幫你，拿命做餌，你怎麼恩將仇報，不按照計劃執行，把談判的事推到了我的頭上？你這麼坑我，良心不會痛嗎？」沈鍊氣憤地瞪著公孫止。
「我，老弟你別急，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公孫止一臉嗶了狗的表情，百口莫辯，他理解沈煉為什麼憤怒，換了其他人，也是一樣會生他的氣，誤以為是他在搞鬼。
「真不是我坑你，我對天發毒誓，我真地沒有搞鬼，事情突然變成這樣，我也是猝不及防。」公孫止連連解釋。
沈煉怒氣難消：「萬胤有多難搞，你是深有體會的，憑你的三寸不爛之舌都搞不定她，我能跟她談出什麼結果來？事情搞砸了，責任全是我的，你倒是兩袖清風，痛快了！」
公孫止：「老弟呀，你別把我想得那麼壞，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元岸叫過來，他能作證。」
「你倆穿一條褲子，狼狽為奸，鬼才信。」沈鍊氣呼呼的，直接開罵了。
按歲數，公孫止與沈萬全差不多歲數，被沈煉這個一個晚輩罵了，愣是沒還口，從結果上來看，沈煉的確是被他坑了，自己理虧，人家有憤懣很正常。
好聲安慰了幾句后，公孫止這才離開，走出門的瞬間，長舒一口氣，心中壓力頓時煙消雲散。
「哼，誰叫你來幫我了，你自己沒事找事，怪不得別人。」公孫止撇撇嘴，負手在後，轉瞬間便沒有一絲愧疚感，踱步而去。
房間里，沈煉坐下來，臉上哪有一絲怒火，嘴角微微牽起。
「之前我總感覺滿伯玉對我有一絲莫名的不善，今日他的種種表現，證明我沒有感覺錯，滿伯玉很怕我！」
沈煉捫心自問，在今日之前，他為滿伯玉掃蕩門庭，屢建奇功，一片赤誠之心，沒想到滿伯玉竟是個虛偽小人，日夜提防有功之臣，這人是什麼心態！
「也罷，我已經邁出這一步，先下手為強，滿伯玉壓不住我！」沈煉霸氣側漏，目光深邃，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