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什麼是法力
晨曦初照，繽紛朝霞層層渲染。
翠雲莊園，湖邊。
湖水波光瀲灧，美如畫卷。
沈煉牽著公孫彩的手，在左右護法的見證下，定下白頭偕老之親。
禮成，馬純真雙眼濕潤，開心笑道：「願你們恩愛白頭，生死相守，不負初心，共同振興北幽宮。」
沈煉忍不住問道：「現在的北幽宮，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一聽此問，施未歸徐徐閉眼，喜怒不形於色，如同枯木，只嘆息一聲，似乎不知該從何說起。
馬純真則相反，諸般情感流露，她也嘆了口氣，絮絮哀愁著，道：「前一代宮主，也就是彩兒的父親，因為冒險煉蠱失敗，引發沉痾一併發作，不幸罹難。
彩兒那時還小，北幽宮不能一日無主，便由她的姑姑公孫獨秀暫時攝政。
那時候的公孫獨秀還是個乖巧的好姑娘，對彩兒還有我們都是極好的。
但是，人心難測吶。
按原先的計劃，彩兒是十五歲那年就該繼承宮主之位，然而，公孫獨秀獨掌大權已久，貪戀權位，野心勃勃，哪裡肯放下，一直借故拖延，不讓彩兒回宮繼位，甚至屢屢對彩兒動了殺心。
若不是有我和未歸兩個老不死的撐著，只怕公孫獨秀早就稱心如意了。」
沈煉目光一閃：「二位護法也奈何不了公孫獨秀？」
馬純真苦笑，公孫彩開口道：「你有所不知，馬婆婆和施公公身懷奇蠱，只能守，無法用來主動攻敵取勝。」
沈煉詫異道：「被動特效？」
施未歸突然睜開眼，看了眼馬純真，道：「我們展示一番給他看看吧。」
馬純真想想也是，當即點了下頭。
幾乎在下一刻，左右護法身上驟然光芒流轉，一黑一白，對比鮮明，互相交織，形成陰陽交尾酷似太極圖案的黑白畫面鋪展在地上。
黑白太極圖案循環不息，圓形區域覆蓋七八丈範圍。
馬純真：「我和未歸擁有的蠱，是一對，合起來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八個字，顧名思義，這對奇蠱擅守，並以守為攻。」
指了指黑白太極圖案的邊緣，「進入此間的人，對我們發動的攻擊，不管是物理傷害，還是特效傷害，都會被我吸納，然後我將承受來的攻擊力傳遞給未歸，再由未歸釋放出去，形成反彈傷害，也就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借力打力……」
沈煉聽出了「太極」的意味，以彼之道，還施其身，對方的力如同打在飛轉的車輪上，那麼打來的力越大，對方自受危害也越大。
施未歸惜字如金道：「你來攻擊我們。」
沈煉神色一肅，呼了聲：「風如刀割。」
猶如刀鋒般的旋風隨即席捲而去，朝施未歸去。
施未歸巋然不動。
旋風臨到近前，突然改變了方向。
沈煉表情為之一變！
旋風好似被磁鐵吸引般，受到某種不可抵抗的牽引，不受控制地朝著馬純真而去。
「收！」馬純真輕然一笑，張開雙臂，旋風沒入她的身體。
海綿吸水也似。
緊接著，馬純真身上光芒涌動，腳底有某種脈衝光噴薄而出，沖向施未歸。
這一切發生在轉瞬間。
脈衝光從施未歸的腳底直衝而上，施未歸一抬手，如刀旋風在他的指尖隨即形成，直撲沈煉而來。
「散！」沈煉揮手一擺，旋風散去。
「厲害！」沈煉心神微震，想了下，問：「是不是什麼傷害都能反彈？包括詭異莫測的詛咒殺傷？」
馬純真點了點頭：「我能夠吸收任何傷害，未歸能夠釋放出任何殺招。」
沈煉目光一亮：「能否存儲傷害？」
馬純真揚眉，露出欣賞之色，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對奇蠱，最恐怖的地方就在於此，我能夠持續不斷的吸收傷害，而未歸能夠一次性釋放出龐大的攻擊力，正因此，我們是無雙合璧，牢不可破。」
施未歸在這時伸出手，「不止於此。」
馬純真笑著牽住他的手，黑白光芒一轉，霎時，沈煉眼前一花，身體突然出現在湖的對面。
「傳送！」沈煉真正震驚起來。
馬純真笑道：「看出來了吧，北幽王創造這對奇蠱，就是為了守護之用，附加的傳送之能不是為了逃跑，而是為了能讓我們儘快抵達宮主身邊。」
沈煉驚嘆道：「如此滴水不漏的守護，著實萬無一失，難怪公孫獨秀無法稱心如意。」沉吟了下，「公孫獨秀在什麼段位？」
公孫彩回道：「姑姑在五年前就踏入傳奇級了，若非如此，她不可能鎮得住北幽宮，把持宮主之位不放。」
沈煉皺眉：「有件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公孫獨秀是傳奇段位的高手，她為什麼不親自來與我爭搶王之玉璧，而是凝練了三個分身出場？」
馬純真冷笑了下，「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沈煉訝異：「為什麼？」
馬純真笑了笑，不答反問：「黃金段位的蠱師，已經擁有排山倒海毀滅一城的力量，你覺得傳奇段位的蠱師，有多麼強大？或者，你有聽說過哪個傳奇蠱師肆意釋放力量嗎？」
沈煉想了想，搖頭道：「沒有，似乎傳奇蠱師基本都隱世不出……」
馬純真大笑一聲，「孩子，那不叫隱世不出，那叫縮頭烏龜。所有的傳奇蠱師都是縮頭烏龜，不敢冒頭。」
她還想說下去，施未歸突然輕咳了一聲。
馬純真頓時停頓下來，表情認真起來：「總之，因為某些禁忌，傳奇蠱師無法肆意祭出力量，即便出手，也會小心翼翼把實力壓制在黃金段位，黃金十級是極限，超出這個上限，將會發生很兇險的事。」
沈煉詫異不已：「聽婆婆這樣說，難道蠱師踏入傳奇段位，並非是好事？」
馬純真苦笑了笑，「傳奇蠱師壽命大大延長，活得更久，這是好處。壞處么……」
看了眼湖面，「你看這片湖，假如我們都是湖裡的魚兒，其中某些魚兒不斷成長進化，最後他們終於能夠浮出水面，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沈煉沉思不語。
馬純真笑著擺了擺手：「現在你不用想這些有的沒的，你離傳奇還遙遠著呢，專心修鍊增強實力才是正途。」
沈煉連忙打起精神，請教起來：「婆婆，我已經修鍊出了神通，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馬純真拍手笑道：「有了神通，接下來的路就好走多了。孩子，你有沒有聽說過『神通廣大，法力無邊』這句話？」
沈煉點頭，於是馬純真接著道：「你所修鍊出的神通，其實只是開了個頭。神通與法力密不可分，神通是獲得法力的途徑之一，而有了法力，才能施展出真正的神通。」
沈煉忍不住問道：「什麼是法力？」
馬純真抬起手，掌心有瑩瑩光芒流轉，道：「這是來自空竅的真元。」
然後，她目光一閃，地上的小石頭拔地而起，懸停在半空。
她道：「這是念力，也就是魂力。」
沈煉點了點頭：「真元和魂力是蠱師擁有的基礎力量。」
「看好了。」馬純真凝視她自己的掌心，真元光芒漸漸變化。
時而強烈，時而虛幻。
「這是……」沈煉身軀一震，「你把真元和魂力融合在了一起？」
馬純真：「真元一定是蠱通過肉身產生的力量，魂力是靈魂強大到一定程度后或蠱通過靈魂產生的力量，二者融合在一起，便是法力。法力是介於真元和魂力之間的奇妙力量，可以轉化為真元，也可以轉化為魂力。可以說，法力是更高一等的力量，玄奧無盡。」
施未歸開口道：「你領悟出神通，是心神合一而成，這其實就是在模擬法力誕生的過程，只不過流於膚淺的層面，神通的威力自然也不強大。」
沈煉動容：「我一直誤以為，神通只是特效的升華，加大了輸出傷害。」
馬純真笑道：「神通才沒有那麼簡單，你不清楚其中的奧妙，主要是因為神通蠱極難修成，鳳毛麟角，可參考的案例著實不多。不似世家的血脈蠱和宗派的傳承蠱，他們甚至不用刻意修鍊，只要持續進化蠱，到了黃金段位后，自然而然便會誕生法力。」
沈煉：「同樣是法力，血脈蠱是不是依然最強？」
馬純真感嘆道：「一般情況下，是這樣沒錯，血脈蠱與世家血脈一體，駕馭起來自然更加輕鬆如意，這就好比高手之間對決，同等實力的情況下，誰手裡的兵器越趁手誰贏。」
一問一答間，沈煉茅塞頓開，不禁心頭火熱起來。
「肉身力量和靈魂力量融合，即是法力。」
沈煉當即閉上眼，催動武宗蠱空竅內的滾滾黃金真元，催動災厄蠱釋放出滔滔魂力，二者在武宗蠱空竅內轟然衝撞一處。
漸漸地，一股玄而又玄的力量誕生而出。
強橫的氣息如同波濤般衝擊四方！
公孫彩頓時驚呼：「好強烈的法力波動！」
「他修出了法力？！」剎那間，馬純真猛地瞪大了眼，施未歸也不由得露出震驚的表情，無法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