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必要條件
水麟王面色陰沉到了極點，死死盯著掌心的氣泡。
氣泡之上，有幾個破窟窿。
這個氣泡自然就是被水災之力毀掉的空壁，然而，水麟王檢查再三，眼球瞅出了血絲，卻找不到空壁突然破裂的原因。
這時候，老龜管家領著一個姿色不俗的女子來到，對女子道：「淼兒，你是魚人族，看看這個空壁，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名叫淼兒的女子大氣不敢喘，接過空壁仔仔細細檢查，最後她深吸口氣道：「從破損跡象來看，應該是自然損耗，並非外力破壞造成。」
「你確定？」
水麟王難以置信，一臉難道我買了次品貨的憋屈表情。
淼兒咬著嘴唇，屏住呼吸地道：「……確定！」
水麟王沉默片刻，齜牙咧嘴一番，方才氣餒地揮了揮手。
淼兒如蒙大赦離開。
「本王以為是沈煉乾的。」水麟王心頭怒火無以復加，卻無處發泄。
老龜管家也是這樣認為的，鬱悶道：「難道沈煉真的精通相術？」
水麟王看著滿目狼藉地水晶宮，沉聲道：「看起來本王要再請沈煉吃頓飯了。」
……
榮華城外，某座破敗的涼亭。
一輛馬車徐徐而來，停在涼亭前，簾幕掀開，現出兩位美人，正是黃氏姐妹。
涼亭內有一人，徐徐轉過身，頷首為禮。
黃氏姐妹下車，面露敬畏之色，行禮道：「鶯落，鶯啼，拜見百里叔叔。」
百里行書點了下頭，含笑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黃鶯落翻手取出一個瓦罐，打開來，頓時一股腥氣撲出，百里行書目光一定，只見瓦罐內部裝著一個個黃色魚卵，不由得眯了眯眼道：「這就是水麟王的『水痘』？」
黃鶯落：「正是此物，只要將這些魚卵投入河流、井水中，人在飲水時隨之入腹，便會讓人生病。
水麟王說，他的水痘分為死卵和活卵兩種，死卵不具備傳染性，一顆死卵只會讓一人生病，癥狀是發熱、頭痛、全身倦怠，可治癒；
活卵則不同，能在人體內繁衍出更多的魚卵，通過唾液、血液、性生活等方式，可以大肆傳播，打個噴嚏就能傳播一群人，並且病情來勢兇猛，而且極不容易治癒，致死率極高。」
百里行書負手，仰天，長嘆：「我主升智道蠱，冥冥中感應到天理報應，因果循環。此番以瘟疫害人，必然造下莫大的因果，遲早會報應在我身上。但是，為了黃家的霸業，我必須阻止沈煉。」
黃鶯落：「百里叔叔，鶯落有一事不明，還請您賜教。」
百里行書含笑：「你們是我帶大的，半個師父半個爹，任何事但講無妨。」
黃鶯落略默了下，道：「百里叔叔讓我們找水麟王，得到廣而告之蠱合煉謠言蠱，力求中傷沈煉，但是沈煉也身懷智道類蠱，謠言止於智者，謠言蠱可能無法對沈煉造成多麼大的傷害，您為什麼還要我們做下去？」
百里行書：「智道爭鋒，兵不厭詐。廣而告之蠱固然罕見，黃家坐擁九陰蠱寨，還是能夠輕鬆搞到的，所以我讓你們去找水麟王，目的不在於廣而告之蠱，而是水麟王！」
黃鶯落和黃鶯啼對視一眼，頗為疑惑。
百里行書：「試想一下，如果榮華城突然爆發了瘟疫，接著謠言四起，有無數人面虎襲擊沈煉，那沈煉會怎麼做？」
「他自然要調查幕後主使。」
「正是如此。」百里行書目光一閃，「水痘瘟疫是水麟王的東西，而且水麟王有廣而告之蠱，也可以合煉謠言蠱，加上水麟王本就與沈煉有仇，如果這時候我們稍加引導，你說沈煉會懷疑誰？」
「水麟王！」
黃鶯落心頭大震，恍然大悟。
黃鶯啼也明白過來，驚喜道：「原來您是想借刀殺人。」
百里行書嘆道：「算是借刀吧，但水麟王未必能殺得了沈煉。殺不了也沒關係，我布下這個局，只是為了拖延沈煉的成長。」
黃鶯落震撼道：「您有其他辦法殺了沈煉？」
百里行書詭秘一笑，道：「暫時保密。好了，你們去吧，記得使用『偽裝蠱』易容后再潛入榮華城。」
黃家姐妹躬身後上了馬車，緩緩朝著榮華城駛去。
百里行書目送，半晌，他吹了聲口哨，立刻有一頭金翅巨鷹從不遠處的林間竄了出來。
「走吧。」百里行書笑著撫摸巨鷹的脖子，躍到其寬大的背上，金翅巨鷹隨即騰空飛天，翱翔於九霄之上，羽翼游弋雲海。
呼!
金翅巨鷹飛過座座巔峰峻岭，遠望見一座山凹中有樓台高聳，房舍清幽，遠遠傳來朗朗佛號。
「下去！」百里行書微微一笑，金翅巨鷹按下雲頭，落在一座山門前。
放眼看去，疏疏翠竹搖動著一片青綠之色，鬱郁老松亭亭如蓋，幾間茅屋不修邊幅，一座小橋盡顯彼岸之妙，橋下流水倒映乾坤，水流潺潺飄動著異香，水仙花含苞待放，與岸邊寒梅為友。
「不愧是佛門聖廷！」
百里行書從巨鷹背上下來，由衷的驚嘆絕倫。
「施主遠道而來，敢問尊姓大名，來法源寺所謂何事？」一個年輕和尚迎了出來，不卑不亢。
百里行書頷首為禮，遞上拜帖，含笑道：「我是黃家的賬簿先生百里行書，特來拜見方丈大師！」
「請稍後。」年輕和尚轉身離去，過了片刻才回來，卻是允許百里行書進入山門。
「多謝小師傅。」百里行書點下頭，邁步踏入法源寺山門，才走了一會兒，迎面遇到一個笑眯眯的胖和尚，彌勒佛也似，笑容滿面，大腹便便。
這個和尚赫然是登上木魚山，要求贏木魚尋找謝真的法源寺高僧。
百里行書肅然起敬，拱手行禮：「拜見笑和尚。」
「笑和尚」便是這位高僧的稱呼，而他也一直笑著，人如其名。
很顯然，法源寺的方丈不是能輕易見到的，笑和尚便是接待百里行書的人。
笑和尚哈哈笑道：「百里先生，聰慧冠絕，久仰大名。」
百里行書汗顏道：「實不相瞞，我在魑火盆地被沈煉打敗，已經當不起聰慧冠絕四字。」
笑和尚微微一愣，嘆道：「外面傳聞，魑火盆地是毀於贏木魚之手，看來這其中另有隱情。」
百里行書：「沈煉野心勃勃，為了稱霸北地，他故意引誘贏木魚前往魑火盆地，目的是為了摧毀林家的元水河脈絡，我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他，與之廝殺一場，慘敗收場。」
笑和尚眯眼道：「沈煉，果然是危險人物。」
百里行書神色凝重：「沈煉的確危險，勇武無敵，背後還有北幽宮助力，可謂異軍突起，猛虎下山。黃家沒有把握打敗此人，特來法源寺求援。」
笑和尚語氣複雜地笑了笑：「黃家真是看得起敝寺，以世家之強，尚且不能收拾得了沈煉，宗派之力就更不行了吧。」
百里行書格外認真地道：「如果法源寺那位高僧願意下山，與黃家聯手，降服沈煉不在話下。」
笑和尚嘆道：「我師兄是戴罪之身，下不了山的。」
百里行書大聲道：「伏魔不出，何以降魔！沈煉崛起太快，再讓他繼續成長下去，法源寺想要追回佛心蠱，只怕難如登天！」
笑和尚的笑意突然僵了僵，沉聲道：「看來百里先生已經弄清楚敝寺與沈煉的恩怨始末。」
百里行書鞠躬致歉：「我並非刻意打探法源寺隱秘，但是，如果有那位高僧助我，我能夠保證幫助法源寺尋回佛心蠱。」
笑和尚呼吸一頓。
……
無傷客棧，房間里，粉色霧氣繚繞，籠罩著沈煉和紅娘，迷離氣息令人沉醉，不能自拔。
雙修本就摻雜著情慾纏綿，尤其是二人這般氣息相通，身心交融，其中的舒爽和美妙，言語無法形容。
某一刻，粉色霧氣濃烈到了極點，彷彿紅色匹練纏繞住兩個人，讓他們不由自主地靠近彼此，情不自禁的擁抱在一起。
「啊！」紅娘驚呼一聲，猛地推開了沈煉，雙修就此打斷。
沈煉定了定神，略顯尷尬。
剛才他彷彿不受控制一般沉溺於雙修的美妙滋味之中，不能自已，竟然失了方寸。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煉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道歉時，他依然心潮澎湃，情慾之念分外強烈，滿腦子都是推倒紅娘的衝動。
紅娘連連深吸了幾口氣，搖頭道：「這不怪你，嫁衣蠱如夫妻，你我自然心生親近，情慾作祟。」
沈煉：「嫁衣蠱已經進化到了黃金九級，無須太過著急，今天到此為止吧。」
紅娘卻是欲言又止。
「怎麼了？」沈煉目光一閃，這幾日，他總覺得紅娘怪怪的。
紅娘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你注意到沒，嫁衣蠱這兩日的進化速度明顯放慢了許多。」
沈煉嗯了聲：「有種衝到山坡只差最後幾步卻始終沖不上去的感覺。」
紅娘嘆了口氣，道：「在很早之前我就有過一個猜測，嫁衣蠱要進化到黃金十級巔峰，只怕有個必要條件。」
沈煉心頭一動，突然想到了什麼，臉紅了起來。
紅娘瞥了他一眼，垂下頭去，扭捏著低語道：「看來你也注意到了，我們可能必須真正『雙修』才能讓嫁衣蠱進化到極致。」
同床共枕，洞房花燭，肉體交纏，香汗淋漓……沈煉一下子想到了很多激烈而香艷的畫面，讓他忍不住喘起了粗氣。
沉默了片刻，沈煉認真地開口道：「如果這是必要條件，那我們就做一次。」
「你……說得輕鬆！」紅娘有點惱羞成怒，似乎沒有料到沈煉會如此直白，被鬧了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