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終章
外面下起了雪, 漫天紛飛的樣子讓楚童想起來很多事情來, 雪夜, 雨夜，喪屍，還有返程的大巴。
記憶就像散亂一地的拼圖，正在慢慢的拼湊恢復, 將前幾世的記憶一點一點呈現在楚童的腦海中，但這個過程很痛苦。
楚童有些堅持不住，便倚在靠背上, 暫時喘幾口氣。
期間他又接了一通電話，父母的朋友請去吃飯，今晚無法回來，似乎這一切都像是為今晚洛長寧為他解開謎題, 做的一系列讓步。
但上帝是誰？
「沒有上帝，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洛長寧停車，輕輕撫了撫楚童的頭, 道：「不要緊張，一切都過去了，我還在你身邊呢。」
楚童點點頭，心裡雖還有很多疑惑, 但依舊願意相信洛長寧，兩人下車之後, 外面很冷, 寒風鑽進衣袖領口, 讓楚童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冷？」洛長寧去捏捏楚童的鼻尖，有點涼，便幫他把帽子往下拉了拉，結果太往下了，連眼睛都遮住了。
「唔，我看不見路了。」楚童夜視力本就不行，現在一遮簡直和瞎子沒區別，他連忙去拽住帽檐，想往上拽一下，卻被洛長寧按住。
「先別動。」他說。
「？」 楚童正不明所以，想問他怎麼了，卻感覺唇上一熱，是……洛長寧正吻他。
楚童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卻是心臟激動的跳動，明明他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但洛長寧抱著他，溫暖的氣息貼近他，讓他產生了無比的眷戀。
「我想這麼做很久了。」洛長寧輕輕.咬了咬他的唇.瓣，低聲喟嘆著，又繼續深入，與他纏.綿而難以分離。
外面的雪紛紛攘攘的下著，楚童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冷了，他稍稍翹.起腳，試圖回應對方，洛長寧卻突然將他抱緊，狠狠吻了一番，又突然鬆開。
楚童的帽子被摘下來，露出雙眼去看洛長寧，對方卻深深吸了口氣，將頭埋在他側頸。
「怎麼了？」楚童問。
「餓了。」洛長寧聲音低啞，說。
「啊？不是剛吃完飯……」楚童正要問，卻被洛長寧拉起來，快步進了電梯，再上樓。
楚童第一次去洛長寧家裡，同樣的戶型卻顯得有些空蕩，大抵是對方還沒來得及裝修，就匆忙搬了過來。
不過楚童也沒看兩眼，就被洛長寧揪住，把棉衣脫下來，屋裡有暖氣和空調，倒很暖和，他原本不知該干點什麼，但洛長寧卻有很多事情想做。
也正是這時，楚童才意識到對方說的餓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先等等，你是發.情的動物嗎？」楚童被洛長寧壓在沙發上，用力推了推，沒推動，他有些無奈，抬眼看著他。
「別這麼看我。」洛長寧把楚童眼睛捂上，楚童又扒.開對方的手，洛長寧才說：「再看我真要忍不住了。」
楚童這才作罷，與洛長寧抱著，在沙發上躺了一會，感覺對方似乎不像之前那麼*了，才與他說話。
「你多久沒那個了，怎麼這麼……」楚童問。
「誰叫你之前勾引我。」洛長寧捏了捏他的手指，說。
「我哪勾引你了？」楚童覺得這也太荒謬了，連忙問。
「你一看我，我就覺得你勾引我。」洛長寧一本正經的說完，楚童便不理他了。
真不要臉。他把洛長寧的手甩到一邊去，準備繼續回憶一下細節，可沒過多久，便感覺對方手腳又不老實了。
「幹嘛？」楚童問道。
「想起來多少？」洛長寧沒話找話說。
「沒想起多少。」楚童撒謊。
「不誠實。」洛長寧一眼便看出來，正好藉機會要親他。
「好好，我說我說。」楚童這回才怕了，連忙求饒：「我全想起來了，但還有點亂。」
如果加上這個世界的話，他一個經歷了五世，最初應當是現在的原世界，後期不斷的穿越，遇到了沈瑜，晏沉淵，辰司，葉尋清和洛長寧，當然了，這些除了名字和身份不同之外，剩下完全沒變，連這流.氓的樣子都一樣，煩人的緊。
他與對方經歷了什麼，似乎也完全記起來了，就是細節方面，還有些搞不清楚。
「本來就只是記憶，遺忘也是正常，以後慢慢想，總會想起來的。」洛長寧安慰他說。
「那你也忘了嗎？」楚童問道。
洛長寧搖搖頭，他不是凡人，當然不會忘。
「什麼叫不是凡人？」楚童聽到洛長寧這麼說，覺得十分奇怪，其實他之前也覺得對方不大對，為什麼常常容易黑化，這似乎也不是性格所致吧。
「當然。」洛長寧說：「要聽個故事嗎？」
楚童點點頭，枕著對方的胳膊，靜靜聽他說著。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隻靈，上天讓他吸收天地之怨，以保天下長寧，然而待成百上千年之後，怨氣已經超出了他的重負，他因此變成了一隻魔。」
「上天不需要魔，因此魔要消散，而後上天會創造出新的靈，以此繼續代替著他。」
「魔不甘心，他想活，他以往的生活都太糟了，又冷又凄涼，他想看看日升，也想看看人間，因此他飄散過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想找一個能接受他的地方，但遺憾的是，魔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沒有人願意接納他？」楚童輕聲問道。
「有啊。」洛長寧笑了笑，繼續說著：「雖然在此之前，沒人願意接納他，但在魔魂飛魄散的前一個晚上，他遇見了一個小孩。」
「那個小孩很可愛，也很乖，穿著背帶褲，小熊的襯衫，戴著一頂黃色的小帽子，自己一個人坐在樹下面玩。」
他看起來很孤獨，和魔一樣孤獨。
「小孩子火光低，他能看見魔，但一般的小孩子都被他嚇跑了，他卻想和魔……交朋友。」
「魔被他牽回家了，路上有一窩流浪貓的幼崽，他穿進去了，說：我是剛剛和你成為朋友的魔。雖然魔不知道朋友是什麼，但魔很想那個小男孩能接受他，他非常喜歡那個孩子。」
「再後來，魔代替那隻貓，陪伴了小男孩十五年，可惜貓的壽命很短，他快死了。」
「但魔不甘，他忍受了上千年的孤獨和陰寒，卻只享受了十五年的開心和溫暖，他覺得不公平，他不想和那個小男孩分開，他想陪他一輩子的。」
楚童忽然淚流滿面，洛長寧卻有些無奈，替他擦擦眼淚，才說：「早知道不與你講這個故事了，又哭成這樣，叫我怎麼哄你才好？」
「對不起……」楚童有些哽咽，甚至連話都說不好，洛長寧摸.摸.他的頭髮，說：「是我不好。」
「那個小男孩……很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楚童抹了抹眼睛，才抱緊洛長寧，說：「他也想讓你陪他一輩子，好幾輩子，永遠永遠。」
所以那個小男孩許願，他想要他活過來，他想要他一直陪在他身邊。
【可你要救活的是一直魔，吸收天地怨氣的魔，他很可怕，需要你付出很多代價。】
【但他是我的魔，我不怕付出代價。】
再後來，小男孩來到了新的世界，見到了被世間苦難所困擾的魔，他會黑化，但男孩依舊愛他。
當這些世界結束之後，魔氣漸漸消除，他或許不再是魔了，或許該叫做靈，但無論如何，他只是洛長寧而已，也只是小男孩一個人的陪伴。
洛長寧低下頭，看著楚童的眼，認真問他：
「那麼我的小男孩，你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像我愛你一般，永遠愛著我嗎？」
楚童點頭，也堅定回答：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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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童大概很久沒哭的這麼慘了，難受的不行，頭疼，鼻子有些塞，眼睛也酸脹不堪，洛長寧無奈，只好用毛巾給他敷眼睛，再給他揉揉太陽穴，似乎能緩解一點。
「你上次這麼慘，還是被我……」洛長寧沒說出來，但楚童懂了。
「你再這樣，小心小男孩不想和你好了。」楚童警告他道。
「是去找捲毛學長了，還是之前雕塑系的眼鏡男？」洛長寧這會倒是開始吃起醋來了，把楚童這幾年的追求者一一道出來，滿屋子都酸。
「你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我都不記得了。」楚童禁不住好笑，想睜開眼睛去瞧一瞧洛長寧現在的表情，卻叫對方按住，不讓他動了。
「好好躺著，不然眼睛好腫了。」洛長寧說。
雖然他吃著成年老醋，但依舊是心疼楚童的，畢竟這麼多人裡面，楚童還是只喜歡自己的。
「對了，那你以後怎麼辦？」楚童又想起來，洛長寧現在的身份還挺特殊，不知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出櫃結婚，賺錢養你。」洛長寧一本正經的說道。
他們這個時代，已經開始主張愛情平等了，因此同性結婚倒是合法的，楚童家裡也是如此，父母很開明，倒不介意楚童喜歡男孩還是女孩的。
甚至有時候，他們更希望楚童能有個體貼的人照顧，男孩子的話，像洛長寧這樣的，那最合適不過了。
「而且我已經和伯父伯母坦白了。」洛長寧說。
「坦白什麼了？」楚童忙問。
「說咱倆青梅竹馬，互生情愫，戀愛五年了，最近準備公布戀情，還準備訂婚。」洛長寧說道。
「什麼？可我們不是……」楚童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嚇死，畢竟洛長寧就不是個凡人，哪來的這麼豐富的愛情故事？
「一切都可以篡改，就像我能成功的融入到這個世界中一樣。」洛長寧說。
「你做的？」楚童忙問。
「系統。」洛長寧答。
楚童之前從未想過系統的存在，但如今經洛長寧一提，似乎一切都合理了，在之前的世界中，系統可以讓他完美的融入新世界里，那麼在現在的世界上，系統也可以讓洛長寧的所有事情都順理成章。
至於系統本身，按照洛長寧所說，對方似乎是一種許願靈，沒有任何實體，但可以幫助人和靈魔之間完成協議和心愿。
楚童忽然想起來，在之前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新的系統告訴他，以後或許有機會再見到原來的系統，那麼現在想來，對方到底在哪裡呢？
隔壁房間里，一隻黑色的貓無辜的打了個噴嚏。
半個小時后，楚童眼睛敷好了，回自己家裡，被貓蹭了蹭腳腕，忽然靈光一現，想起了點什麼來。
難不成……系統是他？！
「是哦，你竟然才想起我的嗎？」阿喵忽然開口，嚇了楚童一跳，但他也很快反應過來，只覺得神奇無比。
「我早該想到你是系統了，畢竟以前那麼聰明，現在卻傻乎乎的。」楚童雖然吐槽，但還是十分喜歡系統的，將它抱起來摸了摸，又說：「得改個名才行。」
洛長寧對系統很嫌棄，也並不想給他改個好名，於是說：「直接叫系統就好了。」
「也行。」楚童點點頭，又左右看看，對系統說：「不過你穿成貓，應該很委屈吧。」
「是挺委屈的，你多給我準備點小魚乾，我就稍微好些了。」系統說道。
楚童信以為然，洛長寧卻拆台說：「別信他，他以前沒有實體，現在能走能跳，估計很開心呢。」
系統：「洛長寧你***！」
楚童見系統沒有反駁，那大概真是這麼回事了，便也只是笑了笑，想著能在新世界團聚不容易，以後還是應該多補償對方些好吃的呢。
反正洛長寧養得起。
「對對，洛長寧現在也很有錢呢，不差我這口吃的。」系統連忙點頭，想給楚童點一百個贊。
洛長寧聽后，只冷笑說：「我確實有錢，也不差節育的錢，醫生已經預約好了，明天就開刀永絕後患吧。」
系統：「喵喵喵？？？」
楚童：…………
楚童笑的不行，也隨口附和著，系統卻完全炸毛了，恨不得以話為箭，把洛長寧罵成窟窿。
「混蛋王八蛋，我不發.情的好不好！真正發.情的是你吧，蒼天開眼啊，快來救救我啊！」
洛長寧卻無動於衷，只把楚童撈到一旁，對楚童說：「小痛，忍一忍就過去了，走。」
楚童也說：「小事，忍一忍也過去了，不要動手動腳。」
當然，系統的抗議無效，楚童的抗議也自然無效，洛長寧當真被罵的最多的一個詞還是混蛋，但被楚童哭唧唧的罵出來，卻還是很喜歡的。
至於之後……
【小白菜呀，碧綠的黃呀~】
【穿成貓啊，要節育啊~】
【死洛長寧，沒人性啊！】
【單身喵啊，不吃狗糧！】
在系統魔音的伴奏下，預約的醫生當然取消了，順便還買了只漂亮的小白貓送給他，按洛長寧的話說，是成雙成對，不干擾他們二人生活。
系統並不想要，只能擼貓泄憤，嗚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