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22更新

  購買比例不足, 此章72hr后可閱讀

  誰要親他?


  她只親自己喜歡的人。她願意在許姣星可愛的臉龐上印下一千一萬個吻,她不願親他。


  他在同她耍無賴,她心裡清楚得很。


  資臨笑了笑。她一雙大眼睛眨啊眨, 滿滿的全是警惕,彷彿已隨時做好準備應對怪物的突襲。


  而他就是那隻怪物。


  「你自己問, 我回答而已,你捂嘴做什麼,難道怕誰偷親你?」他已立正站定。淺色的西裝裁剪得體, 襯得主人彬彬有禮, 斯文雍容。


  歲歲撅起嘴。還好手擋住,看不見, 朱紅小嘴高高翹起的樣子若是露於人前,只怕免不了被一口吞的下場。


  她現在看他,就像是過去看好友追求窮學生,連愛情遊戲都算不上。她才剛適應做窮學生,沉浸在自己的艱苦奮鬥中,哪裡有功夫陪他玩什麼遊戲。


  靠山山倒,靠河河倒,更何況是眼前這個初次見面就用牙齒咬遍她全身肌膚紋路的男人。


  「資先生。」她已經哭完,消沉的意志被淚水清洗,精神奕奕:「你去找別人好不好?」


  他的手插在褲兜, 左手彎曲握拳, 大拇指抵在食指側邊, 反覆摩挲, 像是那晚捏她細皮嫩肉。資臨聲音暗啞,問:「找別人?」


  歲歲垂下眼睫,「你年輕英俊,家境富裕,定有許多女孩願意和你長期保持關係。」她做好一個窮學生的本分,連提醒都顯得格外小心翼翼:「我並不喜歡你。」


  「嗯。」


  她驚訝抬眸,他沒有生氣。


  她以為他會怒目問她,為什麼不喜歡,又或是再三申明,直至獲取芳心。


  可是他沒有。他似乎毫無正常男人的邏輯,語氣愉悅地同她說:「我不在意。」


  陽光照下來,男人乾淨的側臉隱在光影中,一絲不苟,連胡茬都不敢冒頭。


  歲歲搖了搖頭:「你只是覺得新鮮而已。」


  男人喉結滾動。


  該如何告訴她,他從未有過新鮮感。新鮮感這東西太虛浮,不如親吻欲來得務實。


  歲歲緩緩放開手,露出整張臉蛋。


  少女小口貪婪呼吸,頰邊胭脂紅暈兩團,盤扣最上面一顆不知何時蹦開的,霜色旗袍映雪肌,烏黑綢發點紅唇。


  他緊緊盯著,眼睛都恨不得釘在她身上,黑暗的慾望照常翻湧而來,腦海中過一遍,順著血液蔓延全身,沖向心臟處,忽地有什麼跳出來,一下兩下,轟然作響,擋住所有獸慾。


  歲歲埋頭往前,不再受人阻攔,她抽抽鼻子,從他身邊走過去。


  剛走出一步,忽然有人喚她,溫柔至極,像過去她被捧在手心疼愛那般,歲歲幾乎是瞬間回頭去看。


  一剎那,電光火石。


  資臨伸手,一把攬住少女纖纖細腰。


  濕潤的吻印下去。


  雙唇緊貼,認真嚴肅。


  心臟血液倒流。


  時間無限放慢,資臨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每一下強而有力,連心底紮根已久的暗黑都快被震出。


  他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但他知道什麼是解藥。


  歲歲眼淚眨下來。


  被強吻的羞恥感令人無地自容。


  資臨貪心地抵著她的唇,語氣柔和,無師自通地哄人:「你不要親我,那就換我親你,同我接吻,就只一分鐘也行,好嗎?」


  她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推他,委屈地沖他喊:「不好不好不好!你這個大變態!」


  少女一邊擦淚一邊跑出去。


  跑得那樣快,彷彿身後有惡魔追逐。


  強烈的心跳依舊雷聲震天。資臨揩揩嘴角,少女的氣息從唇邊沾至指腹,他低頭嗅了嗅。


  焦灼慾望燒遍全身,灰燼拼湊成型,顯出兩字。


  歲歲。


  重頭戲的拍攝最終得以順利進行。


  眾人大吃一驚。


  重新回到鏡頭前的歲歲彷彿受了什麼刺激,演技突然爆發,每一個被淚浸過的眼神都恰到好處,每一句傷到極致的台詞都拿捏得當。


  完全進入小玉角色的歲歲對著鏡頭落下最後一段告別:「彷彿是來還債,從前金子般珍貴的眼淚,如今不值錢地往外灑。那天你親我,嘴唇冰涼,眉頭皺成川字,我忽地明白過來,你不是在吻我,你是在掠奪我的自尊。」


  她起身往外,蠻腰婀娜,回眸瞬間,淚盈於睫。


  ——再見。


  鏡頭下的少女美麗凄涼,穆司一時失神,甚至忘記喊cut。


  還是男主角高聲提醒:「導演!」


  穆司咳了咳,「ok,換下一個場景。」


  歲歲迫不及待跑過去問,彷彿幼稚園小班學生等著老師下發小紅花:「穆導,真的不用再重來一遍嗎?」


  少女一雙水葡萄似的眼乾淨清澈,穆司移開目光,故意看向別處,「不用,就剛才那樣,很好。」


  歲歲得到肯定,什麼情緒都沒了,細細的小嗓子問:「很好?」


  穆司語氣不太自然:「還行。」


  得穆司一句誇讚,難如上青天。歲歲有些著急。「剛才明明說很好,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還行了?」


  穆司假裝沒聽到:「我問你,怎麼突然一下子開竅了?跑出去休息的時候,有發生什麼事嗎?」


  歲歲下意識舔舔嘴角。嘴巴被擦過無數次,都要擦破皮。


  她怎麼好意思告訴別人,她躲起來為自己的無能哭了一場,哭完又被資臨強吻?


  這兩件事都不是什麼好事。她自問不是忠貞烈女,不會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吻過度傷心,但是不知道怎麼了,她就是停不下來,心底燃起的不止羞恥,還有鬥志。


  他吻她一下,原先所有堵塞的情緒彷彿重新流通,入戲也變得容易起來。


  「大概是因為哭完一場,蒙灰的神智被淚水清洗。」歲歲揉揉鼻子,文縐縐的話往外拋,將話題轉移,靦腆一笑,問:「穆導,到底是還行,還是很好?」


  「有完沒完。」穆司轉身往外走,菱角分明的嘴撇了撇,眼神自片場周圍掠過,沒看到那一身齊整西裝。身邊的少女有些沮喪,似乎因為他剛才的不配合而喪氣。


  穆司將劇本遞她手邊,吐字清晰:「很好。」


  好得彷彿靈魂附體。她剛才的一個鏡頭,足以抵過整部電影其他所有女性角色加起來的震撼力。


  少女甜甜地送上笑臉:「謝謝穆導的肯定。」


  穆司瞥她一眼,「跟過來。」


  「去哪?」


  「打磨你下一場戲。」


  大路邊停著的豪車緩緩發動,資臨雙手合攏放在膝上,任由少女從視野中緩緩消失。


  她應該是得了誇讚,笑得純情天真。


  車駛齣電影城,資臨打電話給韓衍,韓衍應該是在忙,語氣依舊溫吞,不等他開口,笑問:「我猜猜,是為了那個小姑娘?」


  資臨升起車窗,往真皮座椅後仰,眼睛盯著車頂懸著的後視鏡。


  他很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


  連笑都是發自肺腑。


  「這幾天我要處理家裡的事,只能勞煩你花些心思替我照料她。」


  韓衍笑道:「家裡的事還沒處理完嗎?」


  「沒有。」


  語氣一冷,韓衍察覺,不再往下問,聰明地轉換話題:「那天你說怕小姑娘受打擊,所以讓她演女三,我一看劇本,哪裡是這個原因,分明是你藏了私心,怕她和別人演吻戲,只女三的吻戲存在台詞中,女主女二都需過吻戲。」


  「你竟然閑得去翻劇本。」


  「助理看過,同我敘述。」


  「我也是。」


  笑了一會,韓衍選擇合適的時機掛斷電話。


  車窗升起擋光板和隔板,故意將光明阻斷在外。


  資臨習慣性地坐在封閉的黑暗中,他點開相冊視頻。


  是之前從許諾手機里無意看到的賣萌視頻。屏幕上,少女羞澀地對著屏幕,一張小臉過分美麗。她主動將臉湊近,放到視頻中許姣星伸出去的手掌心。


  ——「喵。」


  看了一會,他將視頻定格,剛好是少女將臉揚起的瞬間,他緩緩低下去。


  貼著屏幕,吻她。


  過去他總想犯罪,現在他不必壓抑,他可以在她身上犯罪。


  親一下不夠。


  他想囚禁她。


  寸寸狠戾。


  他將她咬在齒間,慢條斯理地研磨吮吸,像得了什麼新鮮的玩具,肆無忌憚地作弄挑釁。


  「真軟。」


  簡短兩個字,滿透欣賞,聽在歲歲耳里,卻是殘酷預兆。


  唇間傳來的陣陣疼痛愈來愈強烈,歲歲忍不住顫抖起來,眼淚奪眶而出,細碎的聲音沙啞委屈:「疼……」


  或許是她的淚水起了效用,炙熱的進攻竟然停下。


  歲歲心裡閃過一絲慶幸,或許她有機會說服他放過她,只要眼淚有用,她不介意哭一整晚。


  然而不等她將素日乖巧的模樣擺出來,男人逐漸靠過來,沿著旗袍線條滑動。


  他冰冷的聲音猶如刀刺:「睜開眼。」


  歲歲噙淚看過去,男人的臉放大眼前。


  他離得如此近,以至於她的視野里,只有他。


  下一秒。


  她被攔腰抱起,身體懸空僅僅幾秒,回過神時,已經被摔到床上。


  男人扯開領帶,脫下西裝外套,緩緩往下俯。


  歲歲抖如篩糠,艱難地往後退。


  「不要……」


  大床左側放著的古董全身鏡,剛好照出她的狼狽與絕望,她望見自己彷彿是只逃無可逃的幼崽,正急於躲避猛獸的狩獵。


  男人壓下來的瞬間,她忽地從鏡子里看清自己的臉。


  腫腫的唇,紅紅的眼,白嫩的肌膚,清純的模樣。


  這是她重獲新生后,第一次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


  歲歲全身僵硬。


  這張臉,和原本的她,有四分像。但若仔細看,卻又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男人捏住她的唇準備再次啃咬時,歲歲腦子裡一片混亂,口不擇言:「你想要小姑娘對不對,我不是小姑娘,我已經二……」


  她想說,她不是她,她不是歲歲,求他饒過她。


  她不是十八,她已經二十六。


  猶豫的瞬間,唇被手指抵住,歲歲淚光盈盈望過去,男人姿態慵懶,眸中滿是玩味。


  他的手自她的耳垂撫過,輕聲說:「你確實不是小姑娘,我看過你的身份證,年滿十八已經是大姑娘了。」


  歲歲害怕地搖頭,所有的矜持與驕傲全都卸下,此刻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不再是被捧在手心的南城珍寶,而是北城微不足道的朝歲歲。


  她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夠對她為所欲為。


  歲歲咬著唇,眼淚刷刷往下掉:「你別碰我,不准你碰我。」


  他皺眉問:「怎麼,難道今晚的事你不願意?」


  歲歲哭得一抽一抽:「我不願意。」


  他的動作有所停頓,「原來你不願意。」


  歲歲以為事情有了轉機,顫著唇哭泣求他,「你放我走,好不好?」


  她哭起來的聲音就跟小奶貓似的,又綿又軟,一聲聲撓過去,聽得人耳朵酥麻。


  牙齒癢。


  手癢。


  身體每根汗毛都癢。


  迫不及待想要止癢。用香軟的身子,用媚甜的嬌聲。


  資臨眯了眯眼,重新將人擒住,伏下去輕嗅,聲音低沉,一字一字,滿溢笑意:「不願意更好,帶感。」


  歲歲傻愣數秒,繼而哭聲震天。


  大概命運依舊眷顧她。


  掙扎半小時后的最終懲罰並未到來。


  歲歲被綁在床上,身上的男人沒有進一步動作,他盯著她看,或許是嫌她鬧騰,張嘴命令:「不準哭。」


  他不讓哭,她哭得更大聲。


  他手一扯,撕碎她的旗袍。


  歲歲止住哭聲。


  他:「笑。」


  歲歲含淚瞪他,委屈無聲吐出兩個字:「變態。」


  嘴上逞強,心裡卻怕得不行,生怕他繼續弄她,歲歲一邊打嗝,一邊不情願地擠出笑容。


  皺巴巴,淚水肆虐,這個笑,丑得不行。


  直到她嘴角僵硬,他仍然沒有移開目光。


  水汽朦朧中,歲歲不經意窺出他眼中的一抹興奮,她順勢為自己爭取籌碼,小心翼翼地問:「我會很聽話,你能不能別傷害我?」


  她已經看出來,他對她,不是慾望。


  是摧毀。


  少女溫順的模樣溫柔和煦,似五月的風,不冷不熱,恰到好處。


  他撫上她的臉,將她清澈的眼神收之眼底。


  就是這一雙眸子,純真嫵媚,好看得很。只可惜,不能挖下來做標本永久保存。沒有魂的標本,毫無欣賞價值。


  他緩緩撫摸她,一點點摩挲她被咬腫的紅唇,少女渾身一顫,仍然堅持微笑。


  總算知趣了。


  他往裡輕輕一戳,試圖戳出個酒窩,輕飄飄地說:「你哭著笑的樣子,很漂亮。」


  歲歲低聲嘟嚷:「謝謝。」


  資臨笑出聲。


  歲歲眨著大眼睛,目光寫滿渴望,細著嗓子提出唯一可能被允許的請求:「我很餓,能先讓我吃點東西嗎?」


  他問:「你現在是在向我要求中場休息嗎?」


  歲歲含淚垂眸:「我真的很餓啊。」她楚楚可憐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懇切:「求求你嘛,人是鐵飯是鋼,要是我餓暈過去,多無趣。」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