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狗酒海
合周推門進來的時候,無憂連氣都沒有喘勻。硬生生的跟他問好。聲音裏帶著的喘,連自己都覺得,這根本算不上是什麽說得過去的掩飾,反而像是開門見山的承認自己之前出去過。
合周反而是極度心平氣和的樣子。他向無憂點了點頭,並沒有揭穿她。
她琢磨著他又得手了什麽算計,此時此刻,心情好極了,所以才樂見他如此出醜,耍那等傻寶!
她再他眼中不過是一個倔強的傻姑娘罷了!空有幾分執著,無有一分智慧!
其實合周,剛剛就藏在巨石之後,看著她氣喘籲籲的跑回來。轉到西麵的拐彎的時候,還被沙梯,絆了一跤。有一個瞬間,他真的想走出去告訴她,走慢一點也是可以的,因為已經全部都露餡,包括她的一舉一動,說了什麽做了什麽。等她進到屋中,坐了好久,他才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可是發現,她還在喘,他不是不後悔,進來的有些急。
吃完飯之前先淨麵。無憂胡亂的洗了一下臉,然後看向他,“今天留下來吃飯。還是去外麵?”
“正好餓了!”他答,又問,“今天吃什麽?”又故意扭頭去喝水,意思是要給無憂一個錯過這個問題的機會。剛剛進來的她明明不知道!
不過,無憂現在心裏正對自己小小的滿意,因為跑過來的時候她聞到了,那些被大汗派過來專門伺候合周的人,搭在他們帳篷旁邊的小廚裏麵正在灸著羊肉。不算多濃的味道,但是因為她對這東西的厭煩,往往隻有一絲絲的氣味,也會被他精敏的捕捉到!
“是羊肉!”說的時候,又盡量不讓自己表現的太過欣喜。羊肉可是到了這裏之後,這是她跟合周抱怨得最多的食物。
合周拿出今天在回來的路上,得到的大汗的賞賜,無憂一看就雙眼發光的問道,“這酒聞著就很香啊!我能不能也喝一點。”
“這酒很烈,喝多了,又要耍酒瘋了!”合周嘴上雖然是這麽說的,已經動手給她倒了一杯。
無憂不滿的咕噥著,“公子要是再揭我的短,我就把這些全喝了。不過,大汗也真是小氣,這樣的佳釀再怎麽珍貴,賞賜給別人的時候,也不能隻給這麽一點點啊!他平時喝酒的時候不都講究的用酒海的嗎?”
合周一臉平然,“連這點兒我也不想收的。不過要是一而再再而三拒絕的話,好像是太不像話了。”
結果,那些酒又都是無憂喝的。到最後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真見了底兒了,還是被合周藏起來。總之,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他在她眼前搖了搖那壺酒,給她聽那裏麵的安靜,“已經全部都喝完了。你也醉了。該去休息了!”無語憂也伸出手來,學著他的樣子,把他剛放下的酒壺拿在手裏搖一搖,再貼到耳朵上聽一聽,“就這麽一點點,怎麽可能醉呢。這些撐死也不過一兩酒。就隻能騙人是醉不倒人的!”然後,開始拉著合周的袖子,磨著他還要喝。怎樣讓他生氣,徹底徹底的厭惡她的想法在這個微醺的時刻,一下子就又重新回到了腦海裏。所以將那隻手臂抱得更緊,“不行,不行,反正這些不夠。我還要喝!”
似乎總也拿她沒轍的合周最後熬不過她的,糾纏。到底又給她拿來了酒。但是,有外人在的時候,他尚且不讓她多喝,現在這個時刻,她根本不會聽他的,所以,猶是醉了,無憂也能琢磨出來,這根本不是酒,一定是水。倒在杯子裏,嚐嚐,之前浸了太多酒的舌頭卻怎麽也嚐不出紕漏來,反而覺得這就是酒。
無憂抱著那酒,找了個,背著燈火的地方撅起嘴來。偏偏還讓合周瞧了個正著,“這就是你要的酒。”
“是呀,嚐著就是酒,不管是真酒還是假酒,反正我現在心裏裝滿了酒,所以倒進去的,無論是水還是酒,都會覺得是酒!”她衝著他嘻嘻的笑!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酒量。”合周表情嚴肅的問!
“狗住在酒海旁邊三年也會千杯不醉。”無憂說完丟了酒杯,就去折羊腿。整整半隻的烤羊腿抱在手裏,邊吃還邊嘖嘖感歎,“你說,之前怎麽都沒有吃出來呢?這東西,其實還挺好吃的。”吃到一半看到合周,隻是看著她吃,想了想,但是動作利落的在那隻羊腿上撕下肉來,放在一邊的小碗裏,然後遞給合周,“好吃的肉,好像都在這上麵,也分你點吧!真的很好吃,快吃快吃!”
一塊剛被無憂投進嘴裏的肉塊還沒有交完,外麵就響起了專門給合周投遞消息人的聲音,“公子睡了麽?”
無憂看了眼合周,用漢語說道,“最近真的是很忙啊!連飯也不讓人好好吃的嗎?大汗連晚上也不用休息的嗎?擁有帝國的人,還這麽勤加思考的話,這是讓我們這些碌碌無為之人,羞愧難當啊,不對,好像更應該是毛骨悚然吧。”
合周沒理無憂的走出去,用的時間不大,無憂這麽貼在帳篷上向外側傾聽,能夠聽到他一直不斷的嗯嗯啊啊,然後忽然一挑帳簾就走了回來。
無憂正貼在帳篷上。他進來的太突然,她連姿勢都沒有換過。繼續貼著不動,好像才是最佳姿態,她貼在帳篷之上回頭,硬著頭皮像沒看到他一樣走回來,也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對早她一步坐在椅子上的合周說道,“蚊子還挺多的。不過,這次我打的很準,要不要瞧瞧。”
“放著吧,一會我去收拾,肉涼了就不好吃了。”合周也淡然道!
“可是你不出去嗎?他們不是過來叫了嗎?”無憂滿嘴油的問!
“隻是一點要事先告訴我知道的小事!”合周遞過來一邊早放好的手巾!
剛剛還覺得有沒有可能趁這個機會,借可汗的光兒支走合周,這會兒就又瞧到合周穩如泰山一樣坐在自己麵前,無憂簡直泄氣,怎麽可能隻是告訴一些事情,而不是找他做什麽事情呢,自從無憂從帳篷上把自己拔下來,垂頭喪氣的又重新坐在合周對麵開始到現在,覺得氣的連酒都醒了大半,還以為要過一個可以忘卻,諸多煩惱的夜晚,偏偏又變成了這樣,怎麽連酒都醒了,抬起頭來看著合周剛要說什麽,外麵又響起了那個傳消息的人輕輕的聲音,“公子睡了嗎?”永遠不變的那個開頭,讓無憂聽了就想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