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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甘織聖手笛聲徹·二十一

  東方不敗轉醒過來的時候, 身邊正放著一大堆不認得的奇怪晶體, 蕭昊和石之軒背對著他,埋頭在厚厚的書堆里, 低聲交流著什麼。


  他感受了一番體內的內力,練功時候的狂躁已暫時被壓了下去,身邊源源不斷傳來的寒意令他忍不住打了個抖, 他隨手撿起一塊千年冰芯,只覺整個手掌都要被這東西凍成冰砣子。


  蕭昊聞得身後響動, 欣喜轉過來道:「你醒啦?」


  他放下手中的書, 走來把了把脈, 舒了一口氣,又從破破爛爛的衣服里摸出一瓶古怪的東西, 遞給東方不敗道:「來,再喝一點兒。」


  東方不敗皺眉瞧著那泉水,下意識道:「這是何物?」


  蕭昊解釋道:「你練功燥亂不定, 遍身生熱,這是天山雪水, 拿來應急一下。不過它對你的修為沒什麼益處,不要喝多。」他正色道:「葵花寶典我知之甚少,一時找不到完善的辦法來解決你的問題。不過你若信得過我, 不妨把葵花寶典借我一觀,也許我能對症下藥找到法子……」


  東方不敗接過天山雪水, 卻沒喝, 而是不悅似的陷在自己的思慮里。


  蕭昊接著道:「你這門功夫麻煩得緊, 最近還是不要練了。我見你運功的路線和道家練氣的門道有些類似,但道家內功走的是陽脈,你這路走的卻是陰脈,本該養心凈欲,令心不起雜念,偏生你這功夫好似專門激人邪念似的,古怪極了,想要靜心超然實在困難,像你這般不自宮強練,必有性命之憂。」


  東方不敗皺眉瞧著他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天色,疑惑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蕭昊頓了頓道:「戌時剛過。」


  東方不敗微微一怔道:「你一天一夜沒從這裡出去過?」而且連衣服都沒顧得上換……


  蕭昊臉上有些尷尬,其實並非是他不想出去,只是石之軒這傢伙,臉色黑的像塊黑炭,根本不讓他出門。加上東方不敗狀態危急,一時也顧不得那些,石之軒搬來這些書,他便就勢在這裡鑽研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裝作看天花板:「我是個大閑人,在日月神教又沒什麼事,找點事做挺好的。」


  東方不敗默然,好半晌才別過頭冷冷問道:「為什麼?」


  「?」蕭昊沒聽懂他在問什麼,迷茫看著他。


  「任我行閉關,教中大權旁落,五仙教表面上已是任我行的勢力,實則已經超脫他的控制,完全可以趁此機會一舉吃下日月神教。這不是你謀划的嗎?」


  蕭昊哭笑不得:「你又在說什麼胡話?」


  「你故意在我面前提及屍蟲的事情,讓我和任我行交鋒,引得任我行按捺不住向五仙教下手。你當著我的面吃那顆葯,不但同時賺取了任我行和我的信任,還引得藍鳳凰因此戒備盈盈,給她種了凶蠱。任我行愛女心切,又因為那顆葯,絕不會懷疑到你頭上,必認為這是我在幕後推波助瀾。」


  他眼中一片涼意,諷笑道:「蕭教主好計策,一石四鳥,環環相扣,不可謂不高明。」


  蕭昊吃了一驚,捉住他追問:「你在說什麼?小鳳凰給任盈盈種了凶蠱?!」


  東方不敗甩開他的手,漠然道:「葵花寶典應當也在你算計內?只是我想不通,只有歷代教主才能得見的東西,你究竟是怎麼知道內容的?還是說,你其實只知道一部分,為了一窺全貌,所以才想法子來找我來討?」


  他瞪了一眼石之軒,冷嘲道:「我以前當你們五毒教的人都生性純善質樸,唯恐你被他當成爐鼎而不自知,若非平一指將那些教眾的死因告訴我,我還一直被蒙在鼓裡。你心思縝密,步步為營,這姓石的哪坑得住你,你們兩個怕是早就你情我願的了吧。」


  蕭昊訥訥看著他,一時竟不知該從何開始解釋。


  石之軒起身走過來,面無表情道:「你有些什麼話,最好斟酌過了再說,免得傷人傷己。」


  東方不敗這回便緊閉著口什麼也不說了,臉上的表情比那一床的千年冰芯還要再冷一些。


  蕭昊猛然獲得了太多信息,難以消化,他在醫典堆里埋了一整天,腦子還不能很快調整過來,好半天才理順道:「近來教中頻頻有人暴斃,是任盈盈乾的?」


  他沉吟片刻,嘆了口氣認真和東方不敗平視道:「我不是你口中陰謀算計心機深沉之人,但也不是淳樸良善之輩,起初接近你確實目的不純,我同你道歉。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惡意。」


  他頓了頓,續道:「鳳凰會把蝕心蠱給任盈盈我也沒料到,若我是為設下圈套引你們上鉤,何必把自己也搭進去?你熟悉五仙教,當知我們有一種蠱術喚做鳳凰蠱,可令死者復生,不入輪迴。為了解蝕心蠱我把鳳凰蠱都用了,若只為謀取信任,我完全可以不必告訴任我行三屍腦神丹對我們無效的事。」


  東方不敗又何嘗想不到這點,但這件事細細想來太令人難以心安了,耿直呆傻的苗家阿哥、城府極深的五毒妖孽、百般維護的溫和兄長,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

  這個人,可以相信嗎?


  他不願賭,所以寧可劃清界限,各奔東西。


  他扯了扯嘴角,冷哼道:「人不會平白無故對一個人好,若這份心意來的莫名其妙,必定另有所圖。」


  蕭昊對他這種無差別的戒備很是無奈,好笑道:「我們不是兄弟嗎?」


  兄……


  東方不敗愣住了。


  蕭昊道:「世道昏暗,我也只能在此停留少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離開,若能提燈為你照亮一點坦途,哪怕只有一步兩步也是好的。」


  所謂日出東方,唯我不敗,但在日出之前,又有誰知道那些暗夜他是怎麼走過來的。


  如果可以,蕭昊希望東方不敗這一生可以過得好一點,不要像原著裡面那樣,坎坎坷坷,悲悲慘慘。


  他是個憑空冒出來的兄長,但卻是這個秘境里的東方不敗唯一的血親。


  如果自己都不幫忙做點什麼,又還有誰會幫他。


  再者,為東方鋪平道路,又何嘗不是在幫他自己通關秘境?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不為。


  他拍了拍東方不敗肩頭,安撫道:「葵花寶典會影響人的性情,你只初練,胡思亂想也無可厚非,但你給我些時間……我不阻止你練這個,葵花寶典確實是速成的上乘武功,可是它禍根深種,容我想想對策,你別這麼急功近利。」


  東方不敗又是一陣沉默,良久闔上眼,突然道:「氣生之法,思色是苦。厭苦舍離,以達性靜。性靜以後,手若拈花。氣繞任脈諸穴,方匯丹田。氣成之後,人若新生,妙及無比。」[注]

  蕭昊先是一愣,隨即大喜,東方不敗這是在講葵花寶典的內容了。他斂了神思,認真琢磨起葵花寶典的原理來。


  東方不敗慢速念著,見他時而皺眉沉思,時而面露喜色,時而如通關竅,心中五味雜陳。


  此後一連數日,蕭昊都死盯著他不讓他再偷偷修習葵花寶典,見他對五仙教的蕨菜頗有興趣,就經常種蕨菜轉移他的注意力,甚至跟他安利起五仙教的火鍋,常扛著大鼎在他身後逼他喝那稀奇古怪的紫色湯藥,東方不敗避之不及。


  他事務繁忙,不能時時呆在蕭昊眼皮子底下,蕭昊休息的時間,就是石之軒寸步不離地盯著他,好像他是個不自律的孩子似的。


  東方不敗對此很不滿。但每每夜半無眠,發現丑時已過蕭昊那邊還亮著燈,碧蝶蹭來蹭去地在他身邊給他提神驅散疲勞,不滿就化了,心中不知該作何感想。


  天亮的時候,他出門瞧見那人趴在桌上酣睡,燈燭燃盡只餘一汪蠟油,隱隱聽得他夢囈道:「……若使心無掛礙,波瀾不生,靈台清幽,再以外物鎮去內燥,或可無走火入魔之患……」


  「……」東方不敗指尖動了動,剛想上前去,已有一人落在了蕭昊身邊,輕輕把外袍罩在他背上,回首沖他禮貌地笑了笑。


  東方不敗於是也彆扭地回了石之軒一個點頭,轉身去處理今日的教務。


  任盈盈見不到任我行,又全身是劇毒,走到哪裡都會弄出人命,鬧得教內人心惶惶,東方不敗為防這件事傳出去造成不好的影響,只好將她暫時軟禁隔絕起來。


  他也找平一指給她看了,平一指全無辦法。


  任盈盈深以為蕭昊身為五毒教主,又是專修補天訣的醫蠱高手,定能治得了她身上的三世噬心蠱,多次讓東方不敗去找蕭昊來,都被東方不敗以各種理由拒絕。


  蕭昊因為蝕心蠱丟了一條命,如今又整日為解決葵花寶典廢寢忘食,東方不敗不想給他添更多的麻煩。


  何況這本就是任盈盈自作自受。


  他瞧了瞧自己的手掌,裡面錯綜複雜地糾纏著三條線,記錄著凡人永遠也猜不透的「命運」二字。


  他攥住了拳頭,將那三條線牢牢捏在掌中。


  童百熊對他好,卻只在一個「義」字;任我行對他有提拔栽培之恩,卻終究輸給一個「畏」;任盈盈年少,對他卻是有「懼」無「親」……


  如今,他似乎……終於找到了被人真心相待的滋味。


  僅這一點甜頭,就足以終一生來還。


  蕭昊穿著一身中原人眼裡頗為傷風敗俗的破虜套,在石之軒恨不得把他全身上下都裹起來的超低氣壓下衝進門來,興奮道:「我跟你說,我們五仙教的人就是天上地下第一機智!我找到了!」


  東方不敗淡淡抬眼看了他一眼,默默在心裡稱讚:果然他哥穿什麼都好看。


  蕭昊把一本抄錄工整的本子放在他面前,笑道:「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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