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途窮匕現
「你說什麼！」
張良原本即將轉過去的身形剎那間就停頓了下來。
對於韓非他是非常敬佩的，這個男人有著能改變韓國命運的能力，在張良看來韓國只有在韓非的帶領下才能真正崛起，所以對於韓非在秦國的情況他很想知道。
「哦！」
高焱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
「我說，想請張兄小酌一杯，順便談談故人，不知道張兄有沒有興趣？」
說完，高焱轉身就走，絲毫沒有給張良思考和猶豫的時間。
看著高焱遠去的身影，張良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韓非的情況對於現在的流沙來說意義重大，雖然韓非不時通過隱秘的渠道傳來訊息，但流沙已經接近不了韓非了，他需要知道韓非真正的處境，無論這個高焱是不是在騙他。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酒樓，高焱找了一個雅間，雅間的窗戶外正是新鄭最繁華的街道。
酒菜不一會兒就上滿了兩人面前的桌案。
「張兄，久別重逢，不若先干一杯！」
高焱舉杯對著張良示意。
但張良根本不為高焱的言語所動，眼睛炯炯的盯著高焱，連舉杯的意思都奉欠。
張良的無動於衷讓兩人間的氣氛頓時變的緊張了起來。
但高焱卻絲毫沒有被這尷尬的氣氛影響。
淡然的笑著說道：「也罷！那某就先干為敬！」
說罷，將手中酒盞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淡酒如喉，一股淡淡的米甜味在口腔中蕩漾開來。
這酒水不似千年之後的酒精勾兌酒，也不似那講究酒精度的精釀酒，純粹的穀物一次發酵出來的米酒，雖然有種淡淡的酒麴味，但甘甜的酒水掩蓋了這一點瑕疵，讓高焱有種喝酒精飲料的感覺。
長出了一口氣，高焱似乎在品味酒水中的韻味，半響之後在緩緩的開口說道：「這家店的酒還是同以前一樣，比咸陽酒家賣的酒水爽口多了，我在咸陽時也曾懷念新鄭的酒水，等某再次來到新鄭的時候這酒還是那個味道，但對面的紫蘭軒卻已然變了一番風景！」
原本神情沒有多少變化的張良，在高焱提到紫蘭軒的時候神情終於產生了細微的變化，不復之前的泠然之色。
雖然高焱看似無意間提到紫蘭軒，但張良明白他絕對不是無意的，恐怕是有意提及。
「紫蘭軒的變化雖然大，但對於韓國來說它是有利的！」
說著張良再次看向了高焱那看向窗外的眼睛。
「但高焱，你作為一個韓國人竟然不思報國，卻想為危難中的韓國蓋上最後的棺蓋做的是不是過分了！」
激昂的話語在高焱的耳旁回蕩，但卻絲毫不能讓高焱的神情產生半分的變化，畢竟在高焱看來什麼天下七國都是過眼雲煙，他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呵！呵！」
高焱無所謂的笑了起來。
「天地之法，執行不怠！」
「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又怎麼會知道處於社會最底層的人的生活，也許你們覺得我們這些人就是你們實現理想的磚塊，就如同當年的李開，而今的弄玉，他們一家人都是你們理想的犧牲品，這些就是你們所謂的天地之法？」
說著高焱再次飲下一杯酒水。
「或者是不是可以認為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而弱者就沒有生存的權利嗎？」
原本張良就對弄玉的事情頗有愧疚，而被高焱這麼一說，讓張良一時間都說不出解釋的話語，只能喃喃自語的說道：「不是的！這只是為了變革而做出的必要犧牲！」
看著神色已經不復之前冷靜的張良，高焱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意，現在的張良到底還是稚嫩了，他只是想先打壓一下張良，然後再讓張良同流沙產生足夠大的裂痕，最後完成他的強制招募計劃，現在看來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啊！
「呵呵！！！」
高焱的冷笑再次傳入了張良的耳中。
「你自己信嗎？」
高焱的話語再一次壓在了張良的心上，但張良不愧是能流傳千古的智者，儘管心中已經產生了動搖，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說道：「你這樣的人根本不能理解我們！」
敲打著面前的酒盞，高焱用不屑的語氣說道：「沒有九公子的流沙只不過是一盤散沙罷了！你們根本沒有九公子那樣的境界和胸襟！」
「而且張兄，你覺得若是九公子在此，他會同意這樣的計劃嗎？」
抓住張良心中那一股善良，高焱用手中的利刃猛烈的刺擊，他要盡最大的努力擊潰張良。
再次聽到高焱提起韓非，張良瞬間調整了一下心態，但紛亂的思緒卻無法一下讓他集中精力。
猛然抓起面前的酒盞，張良對著高焱舉盞說道：「請！」
說完也不待高焱反應就將酒水一飲而盡。
之前張良在祖父的監督下從來沒有喝過任何酒水，但今天第一次飲酒，就讓張良原本紛亂的思緒一下就清晰了起來，甚至還能用眼睛的餘光觀察對面的高焱的神態。
張良的舉動被高焱盡收眼底，在張良飲酒的瞬間，高焱就明白張良真正的底線就是韓非。
「好！張兄果然爽快！」
高焱似乎很高興，在張良飲酒之後迅速的喝下了面前的那盞酒水。
「既然張兄如此爽快，那某也就直言不諱了！」
說著高焱似乎有了些許醉意。
「九公子的才華是很讓王上看重的，但是他的目的在王上面前實在是難以遮掩，保韓？談何容易！」
說著，高焱打了一個酒嗝，觀察了一下室內的情況，小聲的對著張良說道。
「而且據說陰陽家和一些隱秘組織已經盯上了九公子！那些人在朝堂中的力量很大，現在九公子已經被困起來了！」
高焱神秘的說法讓張良瞬間打起精神，事關韓非，由不得他不上心！
「為什麼！」
張良不理解為什麼一個韓國不受重用的公子會被人覬覦。
高焱似乎是害怕隔牆有耳，他靠近張良低聲的說道。
「據說是因為傳說中關於七國王室崛起的秘密！」
而在張良眼睛看不見的死角，高焱的右手已經摸上了步光劍的劍柄。